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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5. 要打仗了

第二日,秦思甜几个人早早的回了家,秦思平领着王明玉也不知去了哪里,秦家的生意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王明玉在秦家住了两日,秦思安这两天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即使见面,秦思安也不担心,那天他的脸可是做过修饰的,好在这王明玉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早出晚归,基本白天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听哥哥说,他今天便离开去往岳云山了。秦思安原本也不在意他的去留,只是这几天突然觉得哥哥的行为举止很反常。每天早出晚归,也不温习功课了,她不禁有些担心。

这日,秦思安堵住了秦思平。

“哥哥,你近来都在忙什么,早出晚归,每天都见不到你人影。”

“无事,就是认识了几个朋友,在一起交流交流罢了。”秦思平眸光微暗。

“呵——”秦思安微哂,“从小到大,只要你一说谎,你的右手就会摸你鼻子,百试不爽。”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也好给你拿拿主意。”秦思安劝慰道。

“也好。”秦思平想了一会儿,“自小你便比我聪明主见,说给你听也无妨,之前不与你说,只是怕你担心。”

“边关要打仗了,少则一年,多则两年这个消息便会传遍大街小巷。”秦思平表情严肃的说道。

“就是这个?”秦思安表情平静。

“难道你早已知道?”秦思平微讶。

“你是听王明玉说的?”秦思安没有直接回答。

“嗯,难道你也是听他说的?”秦思平心中想想,这个可能性非常大,“王兄他不是普通人。”

“不,之前我并不知情,只是这天下太平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真要打仗,也别无它法。”秦思安道,“这王明玉看穿着,衣服款式虽然很平常,但是质地做工都很精良。腰带和靴子做工尤为突出,头上的玉冠和腰间的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谈吐虽很随意不拘小节,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派,还是看得出的,所以不难推断他的背景。”

“再加上他前两日,总会有意无意提起国事,每每提及,总会流露出一脸忧愁的模样。”秦思安继续讲到,“家庭富裕,又对国事了解甚多,这国事可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够接触到的。而且据我所知,绕过岳云山往西,有段水路,经此水路到北境可以缩短两月的路程。”

“王兄来自苏州王家,他偷偷跑出来,的确是要去北境萧城,投靠他的姨夫,镇北将军。”秦思平叹道。

“安安,此事切莫说出去。”秦思平紧张的说道。

“放心,我哪敢说出去,我要真说出去,肯定会立刻以妖言惑众之罪给‘咔’了。”秦思安比了比脖子,笑了笑,心里却不禁有些沉重,真的要打仗了吗?

“哥,报效国家有很多种,亲上战场只是一种,好好读书也是一种。长辈给我们起的名字,不就是他们对我们的最大心愿吗?”她不禁提醒道。真怕他会效仿王明玉,如若真是如此,别人家有靠山,他无依无靠,岂不是当炮灰的命运?

“嗯,放心。”

自从那日确定了即将要打仗的信息,秦思安就一直忧心忡忡,宁做太平犬,务做乱世人。没有哪个老百姓不担心打仗的。

还有就是她那未成蒙面的舅舅,孟世清。

离开家已经十几年了,这几年除了偶尔有书信报平安,就杳无音讯了。为此家中长辈唏嘘短叹,也毫无办法,算算孟世清也快三十了。

清晨,一轮橘红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给笼罩在氤氲迷雾的大地涂摸上了一层霞光,九月底是姚家一年一度的秋忙大会,各个分店的掌柜,都会带着账本前往本家参加会议。

宋掌柜前几日便收拾好了该带的物件儿,今日将事务交接好,明天一早便要动身前往本家了。

“早上好,宋掌柜。”秦思安跟着雇来的长工来给姚记送烤鸭。

宋掌柜一看是秦思安来了,连忙笑嘻嘻的迎了上去,“秦小姐,怎劳烦你亲自来了。”

“前两日便听闻您要去京城,今日闲来无事,便来看看您老。”秦思安行了一礼道。

“劳你挂念了,我正打算今日安排好事务,明日就出发了。”宋掌柜一边说话,一边请秦思安坐下,安排人奉了茶。

秦思安端起茶杯,默了默,打算开门见山,“宋掌柜,这大半年来,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家的照顾,我们秦记生意,在这镇上才可以顺利经营。”

“秦小姐说哪里话儿,应该的,呵呵。”宋掌柜笑道。

“之前宋掌柜提过,您们姚记打算和秦记合作,当时考虑到种种原因,我放弃了,不知如今可否再次商议合作?”

“哎呀,我可是一直盼着你这边呢,如今真是太好了,刚好明日我便回本家,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带过去。”宋掌柜惊喜万分,这秦记烤鸭如果被他们垄断,相信他们姚记在京城的名声肯定会大噪一时。

“如此甚好,其实我今日来找宋掌柜,是想和您商量一下,如不介意,我希望能跟您一起去趟京城。”秦思安放下手中的茶杯,“实不相瞒,我们一家打算搬到京城去住。此次过去,我是想先过去看看,置套房舍,等明年便搬过去。”

搬到京城去住,是秦思安想了很久的办法,一旦打起仗来,也只有看着最危险的京城,才是实际最安全的地方。再加上秦思平的心思越来越重,也许到了天子脚下,看着京城繁华盛景,便绝了这个忧国忧民的心思。古代科考是没有地方限制的,三年一次的秋闱即将来临,与其让秦思平一个人大迁徙,还不如一家过去吧。

“秦小姐这是想去京城做生意?”宋掌柜不禁有些吃惊。

“算是吧,只是这京城之于我,人生地不熟,所以希望能跟您老一路,行个方便。”秦思安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不禁有些感怀,这时的人们十分安土重迁,不禁讲究光宗耀祖,还更讲究落叶归根,越是年纪大的人越不愿意背井离乡,这阵子她没少见自己外公抽烟斗。

她十分珍惜现在的生活,自己的父母亲人们,没有因为社会普遍的重男轻女而对自己减少疼爱,相反两兄妹比起来,她反而是最受宠的那个,从小无论做什么决定,只要她分析自己的想法,目的,家人都会去认可,去尊重她的决定。

记得那日关于搬迁的谈话,开始时秦思安苦口婆心,说的口感舌燥都没用,最后秦思安不得不将战争和秦思平的心思这两个重磅炸弹甩出来。

战争一事就让四老很震惊了,秦思平想要从军的心思一放出来,四老就更加坐不住了,秦思安的外公沉着脸半天,终于最后拍板,搬!

同意的瞬间,秦思安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下背负起了万丈高山,对于她的话,亲人没有任何怀疑,这份信任,不可辜负。

“没问题。”宋掌柜笑道,“秦小姐一家能搬到京城去,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家老小都在京城,此次也是打算跟本家告个罪,希望能够留在京城的。”

之后,秦思安又与宋掌柜说了会话,确定了明日的出发时间等,便告了辞。

晚上秦思安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家人,虽然前几日也含蓄的沟通过,但依然遭到了反对,一来路途漫漫,多有不便,二来,路途艰险,怕遇上歹人。三来,秦思安越来越大,出落的亭亭玉立,出门在外难免不安全。

秦思安的娘亲很是担心,因着秦思安之前还被歹人捉去过,至今想想都心有余悸,而她女儿事后还跟没事人似的出门,真是让她不知说什么好。针对去京城一趟的事,女大不由娘,怪只怪他们这些长辈毫无用处,不然也不至于让秦思安至小便抛头露面。因着这事,背地里已经有不少人说闲话,无论是嫉妒还是恶意。最后因秦思安态度坚决,她也只能忍着泪水让步,但是要让秦思安的爹爹跟着去。

“娘,哥哥的事还要有人关注着,家里生意也不能断,爹爹无论如何都抽不开身的,若您不放心,就让阿五跟我一起去吧。”

这阿五是两月前,秦思安在街上无意中买来的,他当时满身泥泞,浑身带伤,右腿还骨折了,被珠玉楼的几个小厮押着,要卖到奴隶市场。

这奴隶市场可不是随便进的,这人只要一进了奴隶市场,那便终身打上了奴籍烙印,不仅自己为奴,世世代代都为奴籍,也不知这少年如何得罪了这珠玉楼的老板,这珠玉楼真是够狠的。

出于同情,亦或是少年冰冷的眼神触动了她,之后她花了重金,将其买了下来。

记得当时她带着满身带伤的他回家,家里人对此虽然没说什么,但一个个脸上都不好看,晚上的时候,她的爹爹还专门寻她过去,打听了一下对方的来历,生怕对方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事端。

这阿五自打来了她家一直到现在,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但是做起事儿来,一个顶三个,日子一天天下来,也没什么异样,原本还有些不放心的家人,才慢慢的接受了他,甚至到现在,秦思安的娘亲都会时不时的夸赞几句。

对此秦思安都是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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