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又搬了家。这次,我搬到离原来实习单位比较近的一个地方。潜意识里,我还是觉得总有一天秦风会找到北京来的。
刚刚忙完这一切,躺在床上休息,手机就响了。我从床上摸到手机,就躺着接听起来。
“喂,云丫,是我。”
“哦,大姐,你好!是不是你和杨sir大喜了?”
“呵呵。云丫,是的。我和杨sir接你回来给我们当伴娘。肯不肯赏脸啊?”大姐的话语里仍然听得出歉意。
“求之不得!你们要把这位子让给别人,我还不干呢。”我笑着,顿觉肩上的担子又轻了一头,虽然,嘴里却微微泛着酸水。
从此,这个名叫杨帆的大男孩,曾经为了我而疯狂得当了三年兼职教师的家伙,就不再为我这片云而停留了!内心,没有一点难过是假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不管怎么说,我们拍了三年多的拖,没爱过是假的,亲都亲过了,甚至他还给我沐浴过……我的脸又渐渐红起来:刘玲一定不知道。相信,这也会永远是我和杨帆之间永远的一个秘密。
“云丫,你肯来才是给我和杨sir最好的礼物呢。好了,路上小心些,我们还有很多的客人要请,就暂时不说了。”
“OK!伴郎是谁?”
“这……还没确定!你会介意吗?”
我介意又怎样?是你们结婚,当然伴郎由你们决定。
“大姐,这是你和杨sir的事。不过,我想提一个请求。”
“说吧。云丫,我答应。”
“晕!我还没说呢。”
“说吧。只要不是……不,如果,你真不想见秦风,我们也可以跟秦风商量。”
“不,不用了。其实……我也想见见他,借这个机会。”
“太好了。云丫,我还怕你……”
“怎么会?不过,大姐,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的伴娘是我。”
“为什么?云丫,难道你还……”
“原谅我,大姐,记住:有人问你的伴娘是谁,只说是你表妹。否则,我就撤!”我坚决地说。
“OK!OK!全听你的,只要你肯来,别的都不重要。”
刘玲,傻瓜,我这不仅仅是为我自己着想,不想让秦风认出我来,也是为你和杨sir着想啊。知否?我的好姐姐!我和杨sir订过婚,退婚也闹得轰轰烈烈的,媒体大都报道过,甚至还登了我们的许多亲热的照片。现在,杨sir的婚礼上,伴娘是他的“前未婚妻”,大家会怎么说?你的面子也会受损啊?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好消息,起码让我从一个男人的生活圈子里退了出来,不必再为他们杨家会不会有后而担心了。就这样吧。还有,秦风,希望这次能够见到你却又不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更祝福你已经找到新的归宿了。
我来到杨sir家。这里,我也曾经住过一段日子。然而,现在这里的女主人已经换成了刘玲,我的大姐了。物是人非,我也颇多感慨。真正幸福的人,是像大姐这样善于等待又懂得珍惜的人,否则,你永远只能与幸福比邻而居。幸福不是没有来过,而是你已经轻易错过。
“云丫,你能来太好了。我还担心到哪里去找你呢!”刘玲一把抱住了我。
“呵呵,怎么会?”
是啊,杨sir不属于我了,可是,他给过我的恩情、爱情、亲情、师生情还在啊!这一辈子,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位,我都不可能离得开了。这个时候,其实我也蛮羡慕刘玲的。想起周涛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杨sir和秦风两人中注定有一个只能是我的海市蜃楼,不能拥有。现在,已经有一个注定与我无缘了。秦风,也说不定会是这样。
“就是就是。云丫儿若不来,我租一架飞机也要把她绑架了来。”杨sir也开着玩笑。
“喂,大姐,你也不管管你老公?”
“由他吧,由他吧。再说了,说来还得怪你。”
气死我了,不过,还是有点尴尬。赶快跳过去吧。
“云丫,真的连秦风来了也不能告诉我的伴娘就是你吗?”
“是的。特别是他。”
“为什么?”又是异口同声,弄得我哭笑不得。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之所以整形,就是想彻底告别过去。要不是你们俩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不会让你们知道的。”
“OK!”又是不约而同,真嫉妒死我了,“不过,很多人可能都会猜测是你的。”
“就让他们去猜吧,可是,应该猜不中的。毕竟,这几十万的整形费不是白花的。”
早知道闭一下眼,就结了婚,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也不会弄出这么多是是非非来。可当初的我,怎么就愣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感觉,感觉是什么?对的时候,相互爱慕;走了呢?像现在的我和秦风,就早已失去心的灵犀。连我在哪,他也感知不到;而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我竟也无半点感应。
“不过,让大家怎么称呼你呢?”
“黎孜吧。黎明的黎,孜孜以求的孜。”我脱口说道。不知为什么,我还是不想把我“林萍儿”这个新名字告诉他们。我仍然要保留。
“好名字。既谐音:梨子,表明告别过去的决心,又表明你正在孜孜以求地开始新的生活。”杨sir赞道。
杨sir,知我者,你和刘玲大姐也。这样,如果,秦风真的开始了一段他的新生活,或许他再找黎孜,也是白找了。哈哈……我为自己又多了一条狐狸尾巴而偷笑。
“能告诉我伴郎是谁吗?”
“当然了!你认识!”
“是谁?”
“猜猜吧。”
不会是秦风的,因为他不在家里,我都问过刘妈了。我的心又狂跳起来,这才知:原来,我还在惦记着他,我的心还会为他而跳得厉害!那么,会是谁呢?我的嗓子眼里忽然地就跳出了一个男子:是他!
“周涛,是吧?”
“周涛哪行?他都做了爸爸了。你这样的玉女,也该金童来配才对啊!”杨sir倒也干脆。
是吗?周涛都做爸爸了?那么白薇也做妈妈了?她可比我还小耶。不讲义气,大姐都才结婚呢。
“是啊。不过,黎孜,你也不要老打听。反正,是杨sir最好的一个哥们。”刘玲,你居然还没嫁给杨sir就开始对姐妹封锁消息了?
“就是。我是你的老师,当然不能提前泄露考题了,是不?”
“拜托!杨sir,你早就不是吾师了。还考什么考啊?”我哭笑不得。不过,这家伙还真守口如瓶。
“别想拿话套我。这可是个关子,我特意要留给大家猜测的。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是张sir吗?55,有可能哦。可是,难道他也还没结婚吗?不会的。唉,管他是谁呢?刘玲不是说了吗?杨sir最要好的朋友。都怪我过去太自私,也不多认识几个,甚至不陪他去出席一些重大的宴会与同学聚会。因此,杨sir的朋友,我几乎不认识几个。这样看来,杨sir最合适的妻子对象的确不应该是我,幸好我们及时纠正了这个错误。否则,想想,走进婚姻后,才发现这个错误,那该多可怕!
我耸耸肩:“哼!不说就不说,不知道你们夫唱妇随啊?”
“啵!”刘玲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个,“云丫儿,你好可爱!”
“纠正:黎孜!”
“对,对,对,黎孜。”
“杨sir,大姐,我刚刚……”
“知道!你是想学小龙女。”
杨sir,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八卦!呵呵。
“非也。只是觉得现在的平静生活来之不易,不想再……”
“不想再涉足江湖了是不?”
杨sir,要不是刘玲在场,我都想亲你了。呵呵。
“是不是通杀?连他也不告诉?”
“对!通杀。”
“好吧。由你。你的事情,你自己作主。不过,云丫,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对我负疚,就错过自己真正的幸福。现在,你也看见了,我和刘玲确实感情很好,绝对不是因为应付你才凑合在一起的。所以……”
“Cut!sir,可不可以不念紧箍咒?”我捂住了耳朵。
“OK!”杨sir倒也干脆利落,果然不说了。
“记住:大姐,我是你的表妹黎孜!”
“记住了!表妹、黎孜!真想咬你一口。”
“咬吧,咬吧。”
“哈哈哈哈……”
“黎孜,你穿婚纱真漂亮,和云丫又是另一种风味。”
“哪个更漂亮?”
“都漂亮。不过,云丫,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青涩。而黎孜却是一个成熟的现代都市女性形象,非……”
“知道了。非云丫可比,是吧?”
“不能这么说了。反正,各有各的美。”
“那你喜欢哪个我?”
“都喜欢。”
大姐,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了。兴许,所有的人都在遗憾云丫儿不在了吧?然而,我也没办法了,整形了,就不可以回到原来的我了。哪怕是叫整形师再把我整一遍,相信也再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吧?况且,那种罪,我受过一次,就不想再受第二次了。而且,哪个男人,若真爱我,只爱从前的我,也代表实则他爱的是我云丫的外表,而非我的内在,也就不值得我去嫁了。不知某人,会不会来,又会不会看到现在的我……
“大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呀,每见一个人进来,就会马上逮住这个人,作自我介绍,很有点像推销狗皮膏药的广告代理人哦。”
“喂!杨sir,你也不管管她?”
还真丢脸,被人比喻成……刘玲,难道我的形象就这么差吗?
“你不是叫她大姐吗?你们姐妹之间的问题,自己解决。”杨sir,不会吧?这么快你就学会打太极拳了?终于相信,我与杨sir那一段是一去不回的了。
“哈哈,明白了。我是该让着你点:小师母!”
“好你个云丫,专拿你大姐开涮!”刘玲追着我,我就跑到杨sir后面躲起来。
哈哈,真好玩儿。小师母,想想,就为了这个称呼,我和秦风也在北京熬得好辛苦。它,像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又像妖界传说里的结界,没有妖术的人,是轻易越不过去的。
“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哈哈……”
“喂,小姐,请脱下我们的衣服再……”
“哈哈哈哈……”
“累死我了。大姐,总算把你嫁出去了。”
“接下来,怕是要轮到你了。”
“不急。我不是九妹吗?”
“还不急?你爸妈都有白头发了。还有,十妹白薇都做妈妈了。其余的,也都成家了,没做妈妈的怕是少数了。”
“是吗?那恭喜他们了。不过,我可还想享受享受单身生活。”
“也别过头了。女人,终究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疼你的老公比事业要重要。”
“大姐,我知道。”
“你、连白薇也不告诉?”
“用不着。大家没了我,不是一个一个都生活得挺好的吗?”
“可是,姐妹们一打电话,就会提起你。”
够了,姐妹们,能够被你们念叨一下,也是我的福份啊。
“大姐,有些事,不是说结束就可以马上结束的,正如有些事不是说开始就可以马上开始的。正如你,不也一直在等杨sir吗?”
刘玲的脸顿时红成了一个熟透的柿子:“呸!才不是呢!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我知道。这天下,除了杨sir你看得入眼,还有谁?不是就叫你等到了?”
刘玲的头,低得更低了。我却看见,她的脸上,写着两个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