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走后,柳香就跟我说了一下她记忆中二表哥的映像。
“我和二表哥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人倒是很好,就是太脱俗了。”
“这话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从小就很特别。也许是和他的出生有关,舅妈怀着他的时候出了车祸,他是死人肚皮里钻出来的,而且再加上出生在鬼月,所以比我的命还要阴。”柳香眼珠上翻,把回忆的内容说了出来,随后补了一句:“当然,唯一不阴的就是他的人格。”
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找那位女领班问问有关于刘天师的二儿子。
女领班说酒店里的很多布置都出自他的建议,而且桌布上的水墨画都是他亲手画的,在顾客吃饭的时候,他就弹古琴,从来没有间断过。
柳香的二表哥,叫刘一叶,我寻思着这个人应该不是个凡夫俗子。
到了六点,刘老板回来请我和柳香去楼上陪他一起吃晚餐,而与此同时,悠扬凄婉的古琴声在楼下响起。
“大表哥,是二表哥回来了吗?”她突然在楼梯上停下脚步。
“是的,不过他既然已经开始弹了,就不能在没结束之前打扰了。”
我当时一阵无语,会弹琴又怎么了,居然还中途不能停,神仙也没有这样的要求吧!
“没关系,等我们吃好了再找他也不迟。”柳香微笑道。
虽然餐桌上只有三个人,但满桌的好菜可是摆在眼前了,这也足以说明柳香的大表哥的确很欢迎我们。
不过桌上的菜琳琅满目,吃了一个小时我就感觉肚子撑不下了,而柳香则是早已放下筷子看着我和刘老板吃了。
当我也放下筷子的时候,琴声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停止了。
“你弟弟不用吃晚饭的么?”我冷不丁问刘老板。
“嗷,他的三餐时间和我们不太一样,他要到晚上九点才吃晚饭呢!现在还早,你们可以现在去找他。”
我和柳香对望一眼,纷纷离开座位下楼寻找刘一叶。
还好有女领班帮我们领路,否则我们转悠半圈也不知道刘一叶人在哪里。
因为刘一叶并不在室内,而在酒店旁边的一座公园里,琴声是通过无线话筒传到酒店的喇叭里的。我心道这人要不要这么装逼啊!
月光照得四周的大树都影影绰绰的,而我们就在这树影与月光的交替下渐渐走向对面的亭子。
他坐在亭子内,明明已经不弹琴了,却仍静坐在那里,仿佛知道我们要来找他一般。
他忽然朝我们的方向瞥了一眼,然而也正是因为我也一直在看他,所以才注意到了他也看了我们。他的肤色与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很斯文。
他看见女领班领着我们来找他,似乎有些小惊讶。女领班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要先去忙了,所以到了亭子之后就急匆匆走了。
“你就是刘一叶?”我问他。
“嗯,我就是,你们……”
“二表哥,我是柳香,他……是我的未婚夫。”柳香生涩地作了简介。
“刘先生,我叫桃湛。首先一点,你们父亲和柳家的矛盾我们知道,所以我们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来找你的。”我说。
柳香带着哀求的语气对他说:“实不相瞒,现在能够救我一命的,就只有二表哥你了。我们本来是想找到舅舅的,但是大表哥告诉我们他已经去世了,而你是他唯一的传人,所以……”
刘一叶打断道:“我明白了,你直接说你遇到了什么难处吧!我肯定会尽力帮你的。”
他说完还对柳香笑了一下,脸颊上一对酒窝迷人得要命,不知能让多少女人一见钟情呢!
看到他对柳香这么关心,我心里居然莫名的有点不自在,也许是“仇帅心理”在作祟吧……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我自认为长得还不比这刘一叶差。
诶,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呢?他们是亲戚,而且我和柳香……
他似乎注意到我正盯着他看,于是也冲我一笑:“表妹夫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与我表妹好上,原来是长了一双修长的桃花眼。肯定女人缘好,不过这样的话,表妹可得看住了。”
我自嘲道:“你想太多啦,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呢!屁的女人缘啊!”
“好了,好好说正事吧!”刘一叶道。
我和柳香对望一眼,随后便将所遇到的麻烦全盘托出,希望刘一叶能够有办法。
刘一叶听完后,微蹙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然后才说:“对不起,我帮不上你们,不过也许我认识一个人会有办法。”
“这个人是谁?”
“就是在殡葬街上36号,殡葬店的女老板,她喜欢收藏奇珍异宝,说不定她手上会有能彻底救你的通灵骨。”刘一叶回答道。
“可是……你不能确定她有这个东西,对吗?”我问道。
他耸了耸肩:“我没法确定,而且她的脾气也比较怪异,有没有是一回事,她肯不肯借给你们,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柳香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我得救的可能不是很大咯?”
“表妹,别灰心,我和她认识,如果通灵骨真的在她这里的话,其实问题不是太大。”刘一叶道。
“多谢二表哥了。”柳香道。
“不必言谢,你是我表妹,你有难我自然该想办法帮你,只可惜……我并没有真正继承父亲的本领,而是自己在那儿瞎学。”他低下头去俯视着他的古琴。
“你没有继承?那大表哥他怎么说你……”柳香疑惑道。
“我当然也懂一些,只是和我父亲的路子不一样罢了。怎么?你们想听听?”
我突然来了兴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道:“还没有到你的饭点,那你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好吧,其实我在这方面会的本事比较杂,也不知道该算哪一类的,姑且算是个阴阳先生吧!
因为我的命比较特殊,所以我父亲的确在我小时候教了我一些,只不过那些都是防身的。后来突然有一个老先生送了我一把古琴,我发现了这个古琴的背面刻着东西!”他边说,边把古琴侧过来给我们看。
这背面确定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之后,阴历每个月的第一天,我都会梦到那个老先生教我弹琴,也教我法术。”
“主要是讲如何养鬼养尸的,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但它在我父亲眼中那就是彻头彻尾的邪术,所以他一气之下就不教我了,还多次要把我的古琴毁了呢。”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了,我父亲之所以会从柳家分离出去,就跟他对这东西的偏见有关。”
“不过他早在五六年前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我偷偷习了些养鬼养尸术之后,用它替邻居化解了一个麻烦。”刘一叶又微笑了,笑得虽然浅,但酒窝却依稀可见。
我从来不曾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但我很欣赏他的容貌。
“那你怎么没有被那个老先生收为弟子啊?”我问道。
“他托梦告诉过我,他也很想收我为弟子,但是碍于我的家世,况且他手下已经有了个内门弟子,所以就没有收我。”刘一叶俯视着古琴,用手轻轻轻轻撩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