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晴又笑道:“在下确实有事想找大人帮忙……”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缓缓将纸包打开,笑得极是深意,“大人,在下对此物有小小兴趣,却是不易取得销售权,只要大人肯帮此忙,小人将铭记于心,绝不会亏待大人!”
说完又朝慕莲君使了个眼色,他将手里的木盒奉上,打开一看,却是一尊雕刻得极是精致的玉观音雕像,那玉观音却是用自然的红白绿三色相间的美玉雕成,温润剔透,一看便是珍品。
那几个官员一看眼都快突了出来。啧啧惊叹着。
“你这是何意?想要贿赂本官么?”
那费大人却是变了脸色,只是眼神依然深沉难辩,风晚晴敛下心思,又挂起笑回道:“大人误会了,小人怎敢污了大人的清名,这玉,乃是小人现出为江淮百姓作为修葺桥路的经费,只是小人的一片回报朝廷的心愿,还请大人一定要成全小人的心愿!”
她说得极是恳切,让人听不出半点破绽来。
她当初的确是成立了一个希望工程部,每县每地都有一个捐款地,由人自动自愿的捐款,用作朝廷作些惠民或是救灾的用途,而那捐款的人自是要登记在录的。
每月都会在好人榜上出现些人名,捐的钱虽少,但总算让她至少知道国人不是冷漠的。
“大人,她说得没错,咱们应该成全她为国效力的忠心啊!要是皇上知道了,定是异常开心……”
然后就一个龙心大悦将你连升****,京城所发生的一切,可是早传了全天下,那三口铡刀,那被杀的数人,那被提升的唯一官员。
“胡说!”
费大人猛地拍桌,沉声道:“尔等要捐款,大可以去那官衙作正式登记!竟然寻到此地来!分明是想要贿赂本官,尔等可知,那新法之中,便有一条,收受赃款和送赂的人同样要受罚!尔等这是要陷本官于不义!想我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怎会尔等人同流合污,何况那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大罪,哼,就凭这一条,你们也难逃牢狱之灾!来人啊!将这几人给本官抓起来!”
她大喝一声,立刻便从四处窜出了几名衙差来,就要冲上来,几个同行的官员一看不对,忙起身出声阻止道:“费大力息怒息怒!他们确实是想做好事,只是方法不对,大人就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又朝三人大声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出门去,你们可以前去那官衙处去……”
风晚晴几人起身告辞,眼里带着不明的笑意,出了门去,却未走远,里面的声音慢慢传来:“大人,你这是何必呢,我刚刚瞅那玉,可真是极品……”
一人可惜的说着,又开口道:“你若担心会让人知道坏了名声,大可以将其倒卖后再将其一部分以大人之名义投入那善款之中,要是陛下得知,定会龙心大悦,一个高兴,高升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胡说!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怎可以权谋私,费某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风晚晴听得够了,这才缓步离去。
慕莲君见她面色不豫,微有惊讶,他倒未看出有甚不妥之处,那费大人表现得实是一个着着实实清官的面目,为何她还面色不佳?
“娘子,你认为那费大人,真是个清官吗?”
温采玉同样心里讶异,虽那费大人表情完美,可总让他有种不舒服感,那人身上一股阴沉气息漫布全身,这样的人,实乃让人难以相信会是什么好人。
“这个么,见仁见智。”
她轻笑着,出了街道,两道旁的小吃摊吸引着她的胃蕾,寻着一家辣糕店前坐下,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般,总会在半夜跑去学校外的烧烤店,如今想来,真是恍如隔世般。
温采玉却一直回想着她的话,吃了口香喷喷的辣糕,这才又开口道:“娘子,如此说来,你并不信任那费大人了?”他本不吃辣,只是跟着这人久了,也被影响,现在被辣得嘴唇红红。
风晚晴摇摇头,囫囵道:“我只是不相信一个清官会进妓院寻欢!”
不是什么特定法则,只是几乎清官都有那么几个特性,生活严谨个性呆板,不懂情趣,不懂生活,除非那人有人格分裂,否则便是演技足够好,骗了所有人。
能骗人一辈子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如果不是,那她刚刚是在演戏了?”
慕莲君蹙眉,脑子里想着那费大人的言语姿态,越想越觉得伪作。
又听风晚晴道:“演戏与否,你我拭探一番不就明白?”
演戏,她可算是中高手了。就不知谁比较厉害。
“如何试探?”
温采玉也来了些兴趣,抱着热茶喝了一口,茶质不甚好,苦涩得厉害。
风晚晴却又摇头,笑道:“回去再说,相信我,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来!”
正说着,天上忽得传来尖利的鸟鸣声,一抬头,却是一只红腿隼俯冲而下,嘴里嘶鸣着,平稳地落在风晚晴肩上,脚上绑着一纸卷,风晚晴摘下一看,却是喜讯,竟是那东方笑平定了边关的流匪寇首,现已班师回朝,载誉而归。
不过短短一月,那人便大刀阔斧地将那混乱之地整理得让附近的乱匪闻风丧胆,缭缭数字,她却能想象其中之惊险,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这个东方笑果真未让自己失望。看来自己要提早回京了,怎么也要亲自为他庆祝一番才是。
“可是京城发生了何事?”
她但笑不语,只是将纸笺递他,慕莲君扫了眼,面色微变,看她满脸喜色,心里顿觉酸得很,扯出一抹笑:“这人倒叫是让我看轻了……”
风晚晴笑容越发大,又道:“我便知他不会让我失望!”
慕莲君却笑不出来了,轻问道:“他能做到我们所不能之事,晴,在你心里,他很重要对不对?”
总是这般无奈,没想到自己已频频露出妒夫的嘴脸来了啊。
她怔住,看他一脸酸意的脸,心里又苦又甜,看了看四周人群,忽地凑近在他脸上轻啄了口,沉声道;“不准胡思乱想!他是很重要,对于我来讲是个可用之人,与你怎会相同,你们是我爱的人,生活一辈子的人呢,真是傻瓜……”
她眼里满满的尽是宠溺的柔光,慕莲君忽地觉得自己真的很傻,明知道这人在意自己,却总想着听她说着天长地久的承诺,怕自己也会同父亲那般被母亲遗忘,幸福后再被夺走,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风晚晴未再多语,只是紧握着两人的手缓缓往回而去,夕阳将三人的背影拉得长长,在身后交叠着,像是被相连的命运,本无关连却又相逢。
霓彩如虹,翻滚舒卷,变幻种种,瑰丽迷人。
回到了客栈中,未到门口,却感觉到奇怪的气氛,甫进屋,便见一群人哗啦一声跪倒在地,齐呼:“参见陛下!”
风晚晴一惊,目光转向楼上几人,却见百里卿朝她点点头,面色不甚佳。
风晚晴阴着脸,看着那一脸诚惶诚恐的费大人,心里堵了口气无处发,那费大人抬起头,恭敬地道:“陛下,陛下亲临,臣等现在才得知,真是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风晚晴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厉问着:“你是怎么知道朕的身份的?什么人透露的?难道在那烟花之地里,你便早已知晓朕的身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