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脸上终于浮起了笑意,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想着要离去,却被他紧箍着不放,他薄唇抿紧,幽幽启唇:“陛下,留下吧……”
乘胜追击,他一向明白这个道理。一但获得了认可,他该有的权利,一样都不能少!
风晚晴微微拧眉,思忖着似乎近日也朝事少了许多,见他一脸希冀目光,心下一软,在床边坐下,“好,我陪你,只是你失血太多,还是多休息为好!”
身体里又涌起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全身疲乏得很,心下微微一沉,自己最近,着实有些古怪。可又找不到半天异常,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身体发酸,看着软枕,就想要躺下,晃了晃头。
“陛下,你不舒服?”“嗯,最近身体有些异常,不像生病,却又总是乏力……”
身体缓缓也躺了下去,一边思索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一向注意养生之道,虽说最近国事扰身,但也不至于虚弱至如此。连宫彦都瞧不出异常来,实在是有些让人隐忧。
卓欣岚脸色也是微沉,他自然也是感觉到陛下最近的变化了,上朝时身体总是一幅极力强撑的样子。
但他不懂医理,只以轻握住她的腕。
风晚晴浑身瘫软,眼眸深处闪着冷光,不是生病,那就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了,连宫彦都没有办法,宫里那些个庸医更没法子了。
能在不知不觉间对她下毒,实在是无法不连想到熟悉之人,她身边的人,谁在对她下暗手?
等到傍晚之际,风晚晴才终于出了门去。
见床上人睡得香,也没叫醒,悄悄出了门去。
换了便衣,缓缓朝太医院而去,远远便是一股药香传来。进了御药房中,只见到医官们正忙碌着,她扯了扯一个药童的衣袖,低声道:“陛下的药在何处?”
最近宫彦给她开了好几方补气之药。喝了却成效甚微,今日,她亲自前来查看一番,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开的药方,足以让一个垂死之人又活过来,对自己,竟是无效!
“咦,今儿怎么是换了生人了?”
那小药童一脸警觉地望着她,每日都是朱内官亲自前来陪同取药,今天一个陌生人,他心里一阵奇怪。风晚晴只得道:“今儿值班的宫人们被陛下派去别处了,所以才临时让我前来……”
这小子挺机灵的嘛。
那小药童哼了声算是应了,又朝一边瞅了瞅道:“还没熬呢,你先候着吧!”
说完就埋头研磨着自己的药材。
风晚晴走了过去,那药材便放在台上,用手拨了拨,凑近嗅了嗅,并无不妥。
那小药童看她动作奇怪,忙走上前喝道:“你干什么?这可是陛下的药,再乱动,你不要命了你!快,快出去!!”
不耐烦地推开她,风晚晴也不恼,淡笑道:“小兄弟,这药可是你亲自煎熬?”
“当然!”
他一脸自豪的表情,瞅着她,鼻孔里哼了哼,“陛下的药,那可是万分谨慎,宫大人说了,这药啊,必须得我亲自煎熬,不得假手于人!”
又上前将药材放入煲中,一脸的敌意:“看你鬼鬼崇崇,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还不快走!不然宫大人回来,可不会放过你!”
“这药,也是你亲自送到陛下宫内?”
“自然!宫大人说了,小心别人对陛下不利,药一刻也未离过我的眼!”
他又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快走快走!这太医院又不是谁都能来之地,今儿朱大人来不了,由我护送一样安全!”
他赶苍蝇似的表情让她好笑,出了门去,表情变得凝重,如果问题不是出在药房之中,那又会是哪。
就刚才那小屁头,谅他也无胆做暗害皇帝的事,做这事的人必得是胆大心细。
每日由他和瑶儿护送全程,是没道理可以下手的。而自己面前就更是无可能,任何毒和药,休想躲过她的鼻子。
如果不是药中,那便是在饮食之中?那也不可能。
如果是药或毒,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可竟查觉不出半点来。有些沮丧的往回而去。
宫彦去了宫外,她几日未见了,自己的情况在慢慢加重,实在难以让她安心,虽看似无大碍,却如蚕茧般一点一点侵吞她的精力。
走着走着便感觉到不对劲,双眼视线开始重影和模糊,心里大惊,摇了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摇摇晃晃地前行,一路撞到了不知道是谁,双眼一黑,就这么倒了下去。
东方笑瞪着怀里的女人,真是倒霉,走到哪都撞见她,只是这女人怎么也动不动学那些白痴女人来个晕倒?拍了拍她的脸,“喂!女人醒醒,别装了!!”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他终于察觉不对劲,一把打横抱起她,低咒了一声麻烦,匆匆地往上阳宫而去,这女人可千万不能有事,怎么说也是同一世界的人,有她罩着自己,还不愁以后一番顺风顺水。
一到上阳宫里,连官都快急哭了,一边差人去寻太医和两位主子,焦急在床边踱来踱去,就知道陛下最近不对劲,现在竟又晕倒了。
葛总管也闻声赶来,她也是歧黄高手,一手轻探在腕间,眉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了。
从未遇见如此古怪的事,她的脉像平稳有力,没有任何不妥,却身体虚力,今竟严重到晕厥的程度。
沉着脸出了门去,这事儿必须查清!
“喂!小子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晃?”东方笑受不了连官像个打摆的钟似的,这样走来走去就没事了?
连官厉瞪他一眼,眼眶红红的,“你住嘴!陛下现在有事,我能不急么?你没事就离开!”
心情不好口气自然差,看他整个都不顺眼。东方笑低低咒骂了几声,要不是看你小子不过是个未成年,看不揍得你满地找牙!竟然这样跟他说话,装温顺无害装了五年,现在正想一口出了憋屈的鸟气。
门外涌进数人。百里卿猛地扑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隐隐泛着水意,咬着唇,硬是将泪逼了回去。
慕莲君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可怕。念风紧抓着温采玉的手,不敢开口,只是一脸害怕地默默流泪,要是娘亲有什么事……
“宫兄前去莲花山取血莲,近日里都无法回宫,而宫里的太医,都查不出什么问题,这该如何是好……”
舒子非说出众人的担忧。虽都在极力掩饰,但眼眶都在泛红。
“绾儿,你可不能有事……”
百里卿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怕她就这样扔下他而消失,他才找到宝贝女儿,怎么能有事……
几个医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里也是翻涌着惊涛骇浪,陛下这症状着实奇怪,身体看不出异常,但却感觉到生命正在耗损,他们实是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病。
“出去吧!还有,记得将嘴巴紧紧闭上!”
百里卿看着这些个庸医更是心里来气,拿着朝廷的月俸,却在关键时刻什么也说不出来,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群医们抖着唇退了出去,哪里敢乱说话,这情景看,陛下怕是一时难以醒来……
主子们没有一怒砍了他们的脑袋已是万幸。
莲宝儿在舒子非怀里,偷偷地瞅着娘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又看大人们一脸沉色,心里又惊又怕,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亲……娘亲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