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特在‘胜利’号的甲板上大步前进着,他被水手和喀斯特尼的士兵们簇拥着保护起来。这里的战斗比申格拉本村庄发生的更原始和血腥。没有骑兵,没有后备队。只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和杀戮的yu望。少年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维京人肆虐的时期,男人们在甲板上彼此缠斗在一起。拉斯特的手臂被子弹划伤了,一个喀斯特尼士兵胡乱的用布条给统帅包扎了一下。一个杀气腾腾的戴三角帽的年轻人带领着粗野的高卢士兵在敌人的战舰上穿行着。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的味道。还有很多满身油汗的男人在一起时发出的恶臭。
法国人已经非常靠近上将所在的舰长室了,英国人因为绝望组织了一次进攻。老水手们朝法国人的方向齐射,根本谈不上什么瞄准。到处是呛人的烟雾,人们只可以看到他们面前五米的地方。大约十名法国士兵被击倒在地。他们的战友朝冒着火光的地方回击。
“纳尔逊那个狗娘养的就在前面,他值五万法郎!”一个水手大声叫喊着起来。他的同胞们就象朝坍塌的罗马城墙进攻的哥特人一样不可阻挡。英国人在第一次进攻中损失了很大的力量。所以他们在人数上处于劣势。激烈的肉搏又开始了,法国人想前进,不列颠人拼死的抵抗他们。英国军官正试图把上将放到小木船上在放下海,但是这需要时间。有那么一瞬间,英国人的反攻似乎要成功了。因为绝望产生的勇气使他们全体冲入了法国人的队列里。一个英国水手几乎把他的长刀刺入了少年的胸膛,在这之前他已经砍翻了两个法国人。但是一个喀斯特尼佬突然出现在了少年的身前,他熟练的拌倒了那个大个子英国人,然后用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脖子。
“拉斯特少爷,我一定是神派来保护您的。”马尔尚那张可笑的脸出现在了少年的眼中,英国人的血溅在那张宽大的脸上,这使我们的伴当看上去有些可笑。消失了很久的忠心的仆人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了。
“马尔尚,真是见鬼了。你不是应该在家乡的玛丽的床上吗?你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呢!”拉斯特看着自己的仆人说道。
“别说了,少爷!因为那个蠢女人不让我和您一起打仗。我失去了多少机会呢!就连那个愚蠢的克列都成了中尉。他这次回去还嘲笑我来着的。告诉您,我会给自己捞个勋爵的位置干干的,您可别想把我甩掉!”马尔尚边战斗边孩子气的叫喊着,他又砍倒了一个拎着斧子冲上来的英国水手。
“很好,马尔尚!但是目标太低了,我原以为你想当侯爵来着的呢!”拉斯特忍住笑说道,在这里看见老熟人非常让人愉快。
“你们这些家伙都给我滚开,纳尔逊!你这个懦夫给我滚出来,别在让你的人送死了!”胡力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英国战列舰上,他安排好了拉丽法叶就来帮助自己的小元帅了。这个歌利亚一样的人拎着一把卡尔卡里恩步枪大步的向前进。一个英国水手从烟雾中忽然攻击了巨人,但是胡力巧妙的躲过了突袭,然后用枪托砸向英国人的脑门。水手的半边脸都被砸变形了,很多人听见了可怕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恩,质量不错呢!对得起这个价格。”巨人看着完好的步枪傻笑着说道,他冲到法国人队列的最前方,带领着高卢人继续前进。忽然,整个船体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胜利’号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然后传来了英语发出的大声喊叫,另一艘英国战列舰靠了上来,‘翠鸟’号的舰长决定用接舷战拯救自己的上将。他抛弃了和自己对射的法国舰只赶来救援。这下英国人的力量占据上风了,他们拼命的想把法国士兵从旗舰上赶走,拉斯特带领着水手们一步也不后退。他们依靠着密集的队型进行防御。胡力忽然抢过身边士兵的斧子,他用力的把完好的主桅杆砍断,巨大的风帆掉落了下来。‘翠鸟’号的一部分援军被白色的帆遮盖了起来,没有被遮盖的人手忙脚乱的用刀划开战友身上的帆布。法国人乘机冲锋了,英国人在帆布下稀里糊涂的被刺死,剩下的被压住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家伙向上胡乱的开枪,很多英国人都被自己的战友击中。到处是英国人的咒骂声。
虽然短时间内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但是少年身边已经不足两百人了。英国人很快的就会以三倍的力量发动反击。正当拉斯特准备撤回自己的战船时。可怜的‘胜利’号迎来了第三次的撞击。
‘法兰西万岁,纳尔逊就在这里!”法语的喊叫声从船尾传了过来。‘王权’号决定加入这场PARTY。四百名法国水手冲了上来加入了拉斯特的队伍。这样,到了下午两点,四艘战列舰就象两对情人一样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了。法国人的勇猛让他们占据了上风,上将被转移到了‘翠鸟’号,法国人夺取了纳尔逊的小木船。现在他们又跳到了‘翠鸟’号上进行战斗。
整场战斗现在已经完全偏离了英国人设想的轨道。老实说也偏离了拉斯特的轨道。到了下午三点,已经有七艘战列舰纠缠在一起了。并不是所有的战舰都选择‘胜利’号。法国的‘大黄蜂’好就选择了撞击‘翠鸟’号的左舷。而‘公爵夫人’号又撞击在了‘大黄蜂’号的左弦。三艘法国船上的士兵和四艘英国船上的士兵在宽阔的战舰搭建的战场上战斗。
考尔中将用颤抖的手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的分舰队正全力向上将驶去。风让船的调头非常不容易,花了整整两个小时,英国战列舰才调整好了队型。但是中将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现在已经不是七艘,而是十三艘战列舰纠缠在一起了。中将面前是巨大的木质战场。他不能够朝那里开炮,因为英国人和法国人已经完全的纠缠在一起。有些聪明的舰长想脱离这样的闹剧也已经不能够。法国船和英国船因为不断的撞击几乎结合在了一起。将近一万人在那上面战斗着。双方还有战舰向那里驶去,不断的加入者让那个木质战场不断的扩大。英国的分舰队只好选择攻击没有加入进去的法国船只。可是聪明的法国人把他们的战舰靠近那个战场,英国人的船围着以‘胜利’号为中心的战舰群打着转。考尔命令战舰们不要靠近那里,因为那里几乎成为了战列舰的墓场。
英国人和法国人一会在英国战舰上厮杀,一会又在法国战舰上。喀斯特尼人在这样斗殴一样的战斗中简直是如鱼得水。他们一会向英国军舰放排枪,一会又集合起来猛的登上对方的舰艇做白刃战。七艘英国船和六艘法国船上的士兵们彻底的进行着海上的陆战。终于,六艘战列舰上的法国水兵们在英国战舰‘佩刀’号上会合了。拉斯特站在三千余人的水手们中间。他的手因为长时间的挥刀已经酸痛不已了。
“英国佬和他们的上将就在前面的‘非凡’号上,他们已经换了四个老鼠窝。现在是彻底把那些家伙扔进海里的时候了!前进吧,水兵!前进!”拉斯特睬在破烂的舰长室顶命令道。纳尔逊二十分钟前才被从这里转移走。
“前进,法国万岁!”士兵们高喊着向最外缘的最后一艘英国人控制的战舰扑去,那里还有一千人不到的英国水兵。法国人冲入了严正以待的英国方阵。那些宝贵的老水兵和炮手们并不习惯这样的作战方式,他们被毫无价值的浪费掉了。又是白刃战,英国人已经知道他们在这样的交锋中是处于下风的,很多水手跳海了,他们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无情的波塞东。拉斯特的士兵们旋风一样的扫荡着整条‘非凡’号。在船头,他们终于找到了冷漠的卡卡副官。
“先生们,你们莫名其妙的取得了胜利。但是,我好歹拯救了自己的上将。”这位副官用法语平静的说道,说完后他就用短铳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拉斯特取下了自己的三角帽,向这位勇敢的敌人致敬。
“他在那里,纳尔逊在那条小船上。”一个士兵指着海中的小船说道,一阵傍晚的狂风把硝烟吹散了。一艘英国小船正向他们的分舰队驶去。
“杀死那个男人,谁可以做到!用枪或者炮。”拉斯特决定摧毁那个对方士兵心目中的战神。
“我来试试看吧,并不算很远。是那个穿蓝大衣的人吗?”马尔尚问道,他兴奋的搓着自己的手。
“是的,马尔尚!杀死了他你立刻就是勋爵了。”少年回答道。
伴当问伙伴要过一支卡尔卡里恩,“再给我准备支装好弹的!”他对身边的人嘱咐道。然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十秒种的瞄准后开火了。
“见鬼,差的太远了!”拉斯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道,他有些着急,因为小船现在已经离自己超过了四百米。
马尔尚什么也没有说,他拿起了另一支步枪。这次他瞄准的比较快,三秒钟后,子弹击碎了四百二十米外的昏迷的上将的头颅。抱着纳尔逊的军官看着怀中的上将那被打烂的脸和自己胸前的鲜血尖叫了起来,然后这个勇敢的人孩子一样的哭了。
“恭喜你,马尔尚勋爵!”少年平静的对伴当说道,
‘永别了,勇敢的人!我死后会去英雄的殿堂寻找你的。’拉斯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他看了看马上就要完全黑下来的天。脱下自己的帽子扔到了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