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耘用一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苦恼道,“你小子越来越没眼见了,该挨板子了。去问问你主子要拿什么,还不赶紧去。”费力地说了几句话,额上又冒出了冷汗,自己躺下了。
绾婳不得已,走到桌边提笔写了几样东西交给茗安,“去吧。”
茗安拿了东西,飞快地去了。
南宫耘见绾婳仍在桌边坐着,不言不语,自己复闭上了眼睛,躺了一会儿,睁眼再看,她还在桌边坐着,双手放在膝上,不停地扭着那条手绢子。
南宫耘弱弱道,“爱妃,为夫看你心神不宁,在思虑什么?”
“啊,”绾婳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王爷,绾婳是想...还有一些药材对您的康复很好,茗安他可能不认识。”说完做不经意地看看门外。
南宫耘没有吱声,半晌,绾婳又接口道,“如果...我去可能会好一些,一会儿天色黑了,恐怕...辨不清...”
南宫耘轻笑道,“爱妃嫌抒阳居的灯火不够明啊?你看这养心殿的宫灯如何?”说着抬手一指殿中烛台,掩盖了眼里闪过的一丝黯淡。“呵呵,赶明儿让他们送些上好的蜜蜡来。”
“你若非要去,那就去吧。”停了一会儿,他轻声道。
绾婳未料他这么快便应了,微微一愣,笑着对南宫耘歪歪头,吐了吐舌头。
南宫耘脸色温柔,一眨不眨地盯着绾婳,殷殷道,“东西多吗?要不我让人跟着你帮忙?”
“不用不用,王爷,我带着采儿去就行,”绾婳说着自己站了起来。
南宫耘看她的样子,好笑道,“爱妃,你倒是急得很。”
微微叹了口气,“去罢,记得用晚饭,路上小心。快些回来。莫让不相干的人抓了去。”他闭上眼睛懒懒道。
绾婳一时有几分僵硬,回头看看床上虚弱的男子,他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已然合目,薄唇没有一丝弧度,静谧,俊美,连喜乐也看不出。
绾婳的理智和心中不忍作祟,竟然迈不出下一步。
乌鸦归巢,叫声一片。天色将擦黑,终是一狠心,匆匆跑出了养心殿。
***************
抒阳居,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这是私自出宫,被抓住了是要杀头的。而且,天也黑了,咱们对京城又不熟...”采儿犹豫道,
“好采儿,小姐我一定要去的。”
“那我陪小姐一起去。”采儿一边帮绾婳取下头上的头饰一边道。
绾婳将一套服侍递给采儿,“你留下,这套衣服是我的,你穿上这个,呆在偏殿的药房里,将药煎上,味越浓越好。若有人来,你就站在门后对他说,自己在为安亲王煎药,不便见客。”
采儿嘟嘟嘴,“知道了。小姐你自己小心点。”
绾婳点点头,匆匆换了一套暗青色的流云裙裳,将南宫耘上次给她的玉牌装在怀里,想了一想,将南宫诺赠她的那管绛月萧带上,打开门,低着头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