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锡鹰走进了屋里,一看见南宫熙瑞也在,转身就想走。南宫熙瑞看见锡鹰想要躲她,立马放声大哭。云兮赶紧哄着,一边呵斥锡鹰,“这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招她干什么,这样哭坏了身子,你难道都不心疼吗?”
锡鹰踌躇了一下,开口道,“属下没有资格心疼,昨夜想了一晚上,这门婚事的确不妥,属下不能耽误表小姐,所以还请表小姐忘了锡鹰。”
云兮看锡鹰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收起了以往的轻浮跳脱,此时一脸严肃,面上刚毅果决。云兮瞪着他,心下盘算着该怎么办。
“铃兰,你送表小姐回房,我要单独跟他谈谈。瑞儿,你乖乖回去,我一会让锡鹰给你赔不是。”云兮帮南宫熙瑞擦了擦眼泪。
南宫熙瑞本还想说什么,看云兮一脸严肃,又给她使了使眼色,便只能老老实实的跟铃兰走了。
南宫熙瑞一出门,云兮便拉下脸来,“你刚才所说,是否违心?”
锡鹰一脸正色道,“属下所言,出自肺腑。”
“屁话。”云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昨天我还看中你是一条汉子,敢说敢做,为你叫好,可是今天,我只说你是个不识好歹的孬种。”
锡鹰看向云兮的怒颜,一时有些惊愕,云兮对他们很少有这种疾言厉色,更从来没有这样口不择言的呵斥过。
“你,很好。”云兮怒极,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盘,果盘统统挥落在地,金鹰和铁鹰刚好走到门外,听见动静赶紧进屋一探究竟。却不想看见云兮发了这么大的火。二人一时不明所以,看向锡鹰。锡鹰也不看他们,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全不似昨日那样据理力争。
云兮看在眼里,心下更是着恼,“一个男人,出尔反尔,始乱终弃,你知道,我最不齿的便是这种人,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云兮目不转睛的盯着锡鹰,要他的答案。
“主子严重了,我并没有许她什么,不算辜负。”锡鹰没有抬头,只是恭敬地说道。
“你……”云兮双手握拳,不知道锡鹰何以变成这样,一时气极,满脸涨得通红。
铁鹰赶紧上前,将云兮拉着坐在椅子上,“你先别恼,锡鹰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你误会他了。”
“我误会他?”云兮抬起头看向铁鹰,更是生气,“我怎么误会他了,我说错他了吗。”
铁鹰温柔的看向云兮,眼神如同秋日里的阳光,让人顿时觉得心下一片安宁。云兮叹了一口气,看向锡鹰。
铁鹰继续说道,“云兮,你昨天的话,吓着他了,锡鹰从没想过离开你,但是你一句与他再不相干,让他害怕了。”
金鹰笑了笑,有些欣慰的看着锡鹰,嘴上却骂道,“臭小子,不是口气挺大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他再不与我相干。”云兮一脸纳闷的神情看着他们三人。左右一想,顿时无语。
“我的意思是说,生意上再不与我相干,铁鹰这些年赚的钱,够我们几年的花销没有问题,西卫的酒楼从此就是你的了,我即送给你的聘礼,怎么还能再伸手管你要钱。话又说回来,我怎么会与你不相干呢,你娶了瑞儿,就是我的妹夫。哎,头疼,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云兮手抚了抚额头,一副痛苦状。
锡鹰仍是低着头不说话,云兮闭了闭眼睛,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跪下。”云兮突然厉声怒喝,两眼直视锡鹰。
三人都吃了一惊,不解的看着云兮。从相识起,云兮就不准他们动不动跪下,如今主动要求他们跪,着实让三人惊讶不已,锡鹰不动声色的跪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命令你跪我,如今你还是我的侍卫,而我是公主,今日就算你最后一次给我行礼,我们的主仆情分到此终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必瞻前顾后,只管给我妹妹幸福才是道理。”云兮很平静的说完,锡鹰抬起头了,满脸惊痛。
云兮看着他,突然笑了,起身走到他身边,“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哥们儿,将来还是我的妹夫,虽然你不能跟着我了,但不代表你不能帮我,来日我还是要回东安国的,你在舅舅身边,帮他就是帮我了。锡鹰,我母后只有瑞儿这样一个外甥女,她若安在,必定希望瑞儿高高兴兴地出嫁,幸福的生活,你能答应我,照顾好瑞儿吗?”
锡鹰两眼通红,他知道皇后对于云兮的意义,南宫云所希望的必定是云兮一定要办到的,云兮这样说,自己羞愧难当,一滴眼泪缓缓掉落,正欲开口,云兮拦住他,将他扶了起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们只不过是短时间分开,还会有再见的一天。你跟在舅舅身边,我也放心,他会善待你的。”
盛夏七月,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的,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屋外有几株白杨,肥厚的大叶在空中翻作白灼的光辉。无数的鸣蝉正在力竭声嘶地苦叫。
每当午后,云兮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倦,就像刚睡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动弹。
那一日,说完锡鹰的事情,铁鹰向自己说了他们调查那家玉器店的经过。
事发的当晚,他们派人去了那家玉器店,发现店铺已经被查封了。左右一打听,原来这家黑店早就被官府注意了很久,那天正好发现有小姑娘上当被掳了进去,这才人赃并获抓了店铺的老板。至于那个少年,却是无论怎么打听都没有半点消息。
云兮斜倚在软榻上,懒洋洋地想着那个有些桀骜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跟救了瑞儿的是一个人,想来想去,觉得终无意义也便罢了。昏昏沉沉间快要睡着了,突然听见铃兰进屋,脚步慌张,云兮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铃兰走到榻前,看见云兮已经醒过来,忙说道,“公主,快起来,皇上急召,有要紧事情问你。”
云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盘算着能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缓缓地起身,铃兰帮她穿好鞋。云兮迷迷糊糊的还有点不急不慢的,铃兰倒先急了,“公主,您快着点,皇上的脸色不睦,要你即刻觐见。”
云兮更是有些纳闷,什么事情能让父皇这样着急,赶紧站起身让铃兰为自己收拾妥当,赶往书房。一进书房,只见皇上端坐在书案后面,南宫霖坐在一旁,两人都是面色凝重。
“父皇,出了什么事情吗?”云兮向皇帝请安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