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于熙熙忍不住将手指塞往耳朵。
“你不是以为自己不用尽到照顾仙仙的责任吧?”他嘲讽地勾勾嘴角。
“我没有这样认为,可是我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它后面吧,人家也要享受二人世界好不好?”
他大力站起身,在屋里绕起圈子,“它们刚洗完早就跑得不见踪影,这样下去它们会感冒的!”陈道晤一边碎碎念,沿着湿脚印找到浴室,“你们俩!仙仙出来!大白你也是!”他火了,担心猫生病的念头让他整个人烦躁不堪。
“喵呜!喵呜!”
于熙熙在他身后。“你们两个惨啰!”她了解地低语,随手抓起浴巾将两只洗完澡又在角落里玩得不亦乐乎的猫咪抱在怀里。
“过来!”他劈头又是咆哮。这样慢吞吞是想让那两只猫感冒吗?
“你不要生气了,它们两个也不是故意的。”她看着他几近要冒烟的头顶,说了这样安抚的话。
陈道晤抬眼望她,突如其来那样有深意的眼神让于熙熙的心不受控制的猛跳了下。
“你以为我在生它们的气?”他怪异反问,终于发现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于熙熙,你这女人真是迟钝得让人生气,”
“啊!”她终于弄明白陈道晤生气的对象,“你是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你干吗学人家养猫啊!”什么也不懂,简直是个猫咪白痴。
还不是因为你!于熙熙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陈道晤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拿吹风机,然后仔细地将两只猫咪的毛吹干。
看着他细心又温柔的动作,她不仅又想起那些日子的拥抱与亲吻,一瞬间她的眼泪已经溢满眼眶。
“你干吗?”看着突然起身跑进房间的于熙熙,陈道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
仙仙和大白看了看关闭的房门又看了看他,同时跳上他的腿和他亲热起来。
“嘟嘟……”真是讨厌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打一通电话,神经病啦!于熙熙气愤地地奔过去接电话,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陈道晤在下一秒推门而入。
呃……那电话……
陈道晤也听见了电话,他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过来接起电话。
“喂!大哥。”是陈道煦,幸亏自己快一步接了电话。
“谁……”
大掌突然横过来捂上她的唇,阻止她的继续发问。
“呜呜”呼吸!呼吸!我要呼吸!
与褐色厚实大掌成完全对比的纤细嫩白小手死命拍打鼻口上搁置的手,终于让男人放松对她的箝制。
“哥,我要来台北了哦,准备好怎么接待我了吗?”
“当然,等你来了你就知道了。”陈道晤笑着回答
“你那边很热闹喔!”陈道煦听到电话接通瞬间细柔的声音和后来的呜咽。
“嗯!是仙仙。”
呜嗯——她要抗议!
你闭嘴!陈道晤无声的对掌下呜咽挣扎抗议的女人发出警告。
“想不到你还是那么爱猫。”陈道煦也跟着打哈哈,“那我这个Uncle要带个礼物送给它咯。”
“仙仙一定很开心。”
“呵呵,那到时候见咯!”陈道煦笑着收线,对于大哥和公司的小秘书搞在一起的事情他早有耳闻,这对他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所以他不得不来一趟台北。
于熙熙没敢移动一下,从被迫安静下来的一刻,她就敏感的注意到眼前有些两难的局势。
她发现,一旦自己开始挣扎,或者试图讲话时,双唇总会不停碰触起捂掩着她的掌心,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主动跟他亲吻似的。
她不愿被占便宜,也不愿好像个色女一样占人便宜,甘愿安静蜷伏在陈道晤胸前一小方温暖的天地间。
该死的电话终于结束了,于熙熙甩开他的手怒视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陈道晤疲惫地吐了一口气说,“我今天不得不要飞去法国,大概三五天才能回来。刚刚打电话来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要接房间里的电话,尽量避免与他正面接触。”
“你要去法国?”她有些焦虑起来,不是让她一个人守着这件大房子吧,她会怕哎!还有,他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弟弟好像也很可怕。
“不用怕,我很快就会回来。”他看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晚上如果害怕你就叫小慈过来陪你。”
“好吧……”她点点头,心中还是一阵失落。
接下来的几天,除开每天小慈下班后来陪伴她的时光,剩下的时间她简直是度日如年,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还数着日子期盼他快点回来。难道自己还是忘不了他吗?不行不行!受过一次伤害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啊!于熙熙拼命提醒自己,人家是找你来照顾仙仙的,根本不是对你还有感情好不好?虽然要这样告诫自己才能死心,但是心里好痛哦!
“滴滴……”是小慈发来的短信,“晚上我有约会,不能来陪你啦!为了我的终身幸福请原谅我吧!”
这个臭女人!本来人家就好难过,想找人倾诉一下,她却重色轻友地跑去和男人约会!
算了!她转悠到酒柜,看见有几瓶可爱的红酒放在上面,忍不住想拿下来喝一点,反正自己的酒量浅,喝醉了倒头就睡这样更好。
“叮咚……”
谁啊!于熙熙烦躁地站起来,讨厌死了!人家差点就睡着了,现在才跑过来按门铃!
她摇摇晃晃地跑去看门,门外的男人看见她似乎愣了一下。
陈道煦看见眼前这个满脸酡红的女人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你没带钥匙吗?”她垂下眼睛又摇晃着挪回沙发。
“你……”陈道煦看着面前已经喝了一小半瓶的红酒,和这个歪在沙发上的漂亮的陌生的女人刚想发问。
于熙熙仰首靠在沙发椅边缘,似在思考、休憩,又猛地坐起上身,“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陈道煦被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
“你不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吗?”她睁着迷蒙双眼转向他那方,纤指还晃啊晃地在空中笔画。
“我?哪里过分了?”他有些迷糊,他们似乎没有见过面哎。
“你当我是白痴,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她的小脸皱起来,“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只猫吗?”
这一次,陈道煦好像听出了点什么。
“陈道晤,有种你就陪我把酒喝完!”他终于明白原来她把自己误认为是陈道晤了,他们两个有这么像吗?
“好,我陪你喝!”陈道煦拿了一个酒杯倒上红酒——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小秘书?呵呵,不知道大哥知道他发现了他“金屋藏娇”的秘密后会怎样?
陈道晤下了飞机后就立刻驱车回家,他一直担心得不得了,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棘手的事情。
门居然是虚掩着?!可恶!这个女人居然忘记锁门!她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推门而入的刹那他就闻到一股酒味,打开灯一看——她居然趟在沙发上,茶几上是两个酒杯和一瓶空的红酒瓶。
天杀的!她疯了吗?
“喂!于熙熙!”他伸手去拍她的脸。
“呃……”她半眯着眼睛,似乎很不满意有人吵醒了她。
陈道晤大怒:“你和谁一起喝的酒?是小慈吗?小慈呢?”
“讨厌……我要……睡……”她厌恶地摆摆手。
陈道晤气极,大喊着程玉慈的名字,发现她根本不在房间,于是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水强行让于熙熙喝下去。
一杯冰水喝下去后,她好像恢复了一些神智。
她动作十分缓慢地爬坐到跟他面对面,水眸灿灿凝望他,看得他突生心虚。
“干嘛这样看我?”眼眸和嫩颊皆腓红的可人儿,开始有了动作,鼻头渐渐泛红,抿起嘴唇。
“你好过分。”
“我过分?”他无奈地反问,“谁准你喝酒了?女人喝起酒来就知道哭,真是麻烦!”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哭起来,“说了爱我,说了娶我,难道都是假话吗?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只猫吗?”
这个蠢女人她在想些什么?
“我一直告诫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一旦想要忘记你,想要恨你,这里……这里就好痛……”她哭泣着用手紧紧地攥紧胸口。
陈道晤忽然一阵心口发紧,将她紧紧抱住。
“告诉我是为什么?”樱色小嘴呼出酒气吹拂到陈道晤的耳上,他动作很激烈地掩住耳朵,眸色幽暗略含深意地看着眼前喝醉酒、双颊红通通的女人。
“对不起!”他静静凝视了她几眼,听见她临睡前表述心声的低喃,意外地抬手掠过她额前刘海。他无可奈何的笑了,有些心疼,还有更多陌生的怜惜。
一瞬间他竟有了害怕的感觉,有些情绪像是忽然不再受自己控制,在身体里乱窜,他不敢再深想下去,总有一种即将投降举白旗的直觉。
顺从身体传来的疲累对他的呼唤,在替狼狈不堪的彼此盖了薄被后,陈道晤让自己搂着酒醉入睡的人儿后跟着沉入梦中……
生理时钟的准确,和一夜在地板上不正确睡姿所产生的结果,骨头不断发出抗议,陈道晤眯起沉重的双眼,试图避开早晨的白光。
唉!这是哪里?!痛死人了!谁趁他不备时揍了他一顿?
刚睡醒的他还有点不清楚状况,舒展起僵硬的身躯和四肢。
他的动作牵动了另一个蜷在他胸前的身子,同时感受到妖娆晨光的肆虐,嘤咛着将小脸埋进带来暖源的胸膛。
天!这个小动作让被当成抱枕的男人瞬间清醒,如果前一刻还有什么初醒的慵懒,此刻他的脑袋却是完完全全的清明,胸前多出的这一坨一大清早就制造了个心脏差点负担不起的惊吓。
该死!他想起来了,怎么连他都睡着了!
反射动作让他一颤一跳,从容地翻起身,原本安栖他胸口的于熙熙因这样剧烈的反应滑到地毯上。
“呜……”
细柔的呻吟让陈道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过粗鲁,随即瞪大眼睛看着翻在地毯上人儿的反应,只见她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呼!好险!差点就醒来了,醒了的话,他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她。
前一晚于熙熙胡乱出口的一些话,这时候又一古脑儿的倾倒出来。
这女人还是喝醉时可爱多了,多了平时没有的娇态,但似乎也脆弱多了,泪水毫不考虑就顺着脸扑簌簌滑落,不用钱似的。
他突然想起她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又对照起平时她总是爱阳奉阴违的可恨神情,像只无辜的小兔,即使他明知有鬼,却又良心泛滥地不揭穿她什么。
等等!他昨天见到的真的是她的泪水?这么一想,泪水不像是一朵带刺玫瑰擅用的攻势,玫瑰不是永远不在别人面前低头示弱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趴在地上酣睡的于熙熙。她睡得好熟!这可是一瓶红酒的功力。
“熙熙……”确定地上熟睡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后,一个大男人却像个贼般悄悄趴在她身前观察她。
这是什么?陈道晤在她脸上看见一条干涸的泪痕。
昨夜累到睡死的他,并没有发现身前的女人即使入眠时,都还作了个令人伤心的梦,睡得不甚安慰。
昨夜流着泪、在他面前控诉他过分的人,是真有其事。
眼前熟睡的于熙熙突然皱起整张脸,纤手抬放在脸上,表情不耐地躲着由落地窗外洒进的刺眼阳光。
见她皱成一团的臭脸,陈道晤心疼而又满足的微笑,昨晚的醉话不就表明了她还一直爱着他吗?
这样的沉静,昨夜的一些画面又开始在脑海里叫嚣,他伸手摸了耳垂,再放到现今空荡荡的胸前,就是无法静下来,然后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翻身坐起。
“真的还在睡啊?”他自语。
陈道晤专心凝望眼前熟睡中的脸蛋,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说穿了还真像个色老头。
“要不要呢?”
长长的凝视、静默后,他继续喃喃自语,问的是“要不要”而不是“该不该”。
陈道晤心中好像正算计些什么,下定决心后,倾身向前靠上他觉得不断在对他招手的两片粉红色水唇上,着魔似地轻轻印上一吻。
柔软的触感、嘴唇的震颤,让他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确认身下人儿还是睡眠状态,这才将他抱上沙发,自己则去冲个凉准备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