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下来常雨的身体已经无恙,天乙门的招人时间再有几日便开始了,虽说这净禅寺和天乙门的距离会仙家法术的人要是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要是走路至少也得十日。
本来宏忍说过要去送他们俩的,常雨和余芷诺觉得在寺中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不但救了自己性命,还一直在这里养伤住了这么久,从村里出来的时候身上也有些银两,两人便拿着给他们送去也算是一点心意,但寺里人坚决不要,常雨和余芷诺也无可奈何,更不好意思让宏忍去送了,两人执意坚持自己走,宏忍也没什么办法,在寺中给他们准备了些盘缠送到了他们山下,和宏忍道别后,常雨和余芷诺便上路了。
没过半日两人便走到了离净禅寺不远的燕山城,半日的时间这段路程对于壮年男子来说也不算太难,但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或许就不简单了,两人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余芷诺的发丝都有些沾到了白皙的皮肤上,但面孔上却没有一点的颓势。
也许是天乙门对于他们两人的向往,也许是他们身上的包袱太重了、、、作为一个孩子或许天乙门对他来说充满着无限的憧憬,但在他们心中却永远敌不过一个”家“字,去天乙门为了什么?为了拜师学艺,为了乡亲们,为了自己的家!别人也许不懂,因为他们没有失去过!
这燕山城并不算太大,不过这小城人口众,就连城外都是各式各样的小贩。
常雨和余芷诺并没有进入这燕山城中,两人在城门口的茶水摊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又上路了。
虽说时间也不太紧,但两人却都怕错失了这个机会,在路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天不亮就早早起来赶路,很晚才停下休息,路上能遇到摊贩就简单吃点,遇不到也就只能饿着或吃点身上带的干粮,有时候还好,晚上正好到了哪个小镇找个客栈休息,有的时候就是荒山野领了。
、、、
时已入夜,两人走在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在一块嵌入地下的巨石上点起了一个火堆,火堆上面烤着一只兔子,这兔子不是他们捉来的,而是在山路上捡的,至于死因他俩人也不知道,要是平常他们肯定不敢吃,但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干粮早就吃完了,肚子饿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了条小河剥了清洗了清洗,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没多一会这兔子表皮就变成了金黄色,那肥油顺着皮肉滴落入火中”滋滋”作响,香味四处飘散,常雨看着肚子更是饿了许多,直咽口水。
本来余芷诺是不赞成常雨烤这来历不明的兔子的,但是现在看到这香喷喷的兔肉,余芷诺便不再管那些,眼睛也一直盯着那将要烤熟的兔子肉,不过比常雨的形象要好的多。
又翻了几番烤了一会儿,“我看看熟了没有?”常雨道。
常雨伸出手去撕那兔子肉。
“小雨你听。”余芷诺面色有些惊恐指了指常雨身后的林子。
常雨扭过头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道:“没事,估计是什么鸟兽吧。”
刚回过身,林子里又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要大许多,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小鸟兽的声音,常雨心中有些害怕,也顾不上那火上的兔子了,和余芷诺站到了一起。
两人紧紧依偎着、、、
冲着林子吼道:“谁?出来!”林子里面没有了动静,“我、、、我、、、再不出来我砸你了啊!”常雨有些害怕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
林子中又是一阵响动,随后跳出来一个人,看似年纪和他们相仿,举着双手嬉皮笑脸道:“这位仁兄,不敢砸!不敢砸!我出来了。”
常雨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有些敌意,指着他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眼珠一转,道:“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流浪人,我几天未进食了,今日流浪至这山林中,在这山风中嗅到一股香味,”那人眼神贪婪的指了指火上的兔子,“便顺着这味道过来了。”
余芷诺面带疑惑,映着火光打量了他一番,道:“不可能!你身上穿着锦衣缎袍,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又怎么可能是流浪人,你说谎!”
那人被道破后有些无奈,“好吧,我是一位商人。”
“商人,那你大半夜跑到我们这里来作什么?”
那人面色瞬间变的有些忧伤,道:“不瞒你们说,我是在外做生意赔了,身上也没有钱,所以只能在这荒郊野外了,过来就是向你们讨点吃的。”
虽说对他话还是将信将疑,但对他的敌意减了不少,余芷诺心软,道:“这么大一只兔子我们也吃不了,我们分他点吧。”
常雨想想点了点头。
那人满脸嬉笑毫不见外,找了块石头在火堆前坐了下来,对常雨和余芷诺直拱手,嘴也不停的一直说道:“多谢了,多谢了、、、”
常雨对这人真是有些无语。
常雨把火堆上的兔子取了下来,手指碰了碰有些烫,吹了吹拔下一个兔腿。
那人在常雨身旁急着道:“给我,给我!”
常雨也没有理会他,把手中的兔腿给了余芷诺,“吃吧!”
余芷诺会心一笑,芊手接过兔子腿吃了起来,姿势很是优雅。
常雨随后给那人分了点,自己大口的吃了起来,也许是很饿了,这兔子虽然么有加什么佐料,他们吃着却是香的很。
那人满嘴沾着油边吃边道:“哎!兄弟,不错,不错,虽然一点盐味都没有,但是烤的还不错,好吃,这兔子哪弄的啊?比我们幽、、、”不知为何那人突然止住了话语,转眼看了看常雨和余芷诺,发现两人根本没有注意他,继续道:“不错,就喜欢这味道,独特的很呐!”
常雨和余芷诺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道:“原来你这么喜欢吃死兔子呀?”
那人有些不解,“什么死兔子?”
余芷诺玉指掩嘴,“咯咯”笑着。
常雨笑道:“这兔子是我们在路上捡的,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人一听,一口兔肉从口中喷了出来,有些崩溃,缓缓转过头看着两人,道:“你俩太可以了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敢吃?”
常雨忙伸手去抢夺那人手中肉,“不吃算,拿过来我吃。”
那人迅速闪躲开常雨的手,看了看手中的兔子肉,想吃又有些忌讳,不吃有些舍不得,想了想,道:“你俩都敢吃我怕什么,仔细想想,我吃到过不少飞禽走兽,但这死因不明的兔子还是第一次,不过你还别说,这死兔子还别有一番风味。看你们连死兔子都敢吃的这番胆识,这朋友我交定了。”
那人把手伸向常雨,“霍峰。”
这交朋友的理由也太让人崩溃了吧,常雨听到霍峰的话哭笑不得的伸出了手,道:“常雨。”
霍峰随后又把手伸向了余芷诺,余芷诺却没有伸手,收起了和常雨在一起时的表情,冷冷道:“我叫余芷诺。”
霍峰悄悄把手收回,“今日就以这死兔子为证,我们就成为好朋友了啊!”
常雨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你能不能换个理由,这理由未免也太变态了吧,那苍天什么的为证多好呀,你这死兔子为证算个什么啊。”
霍峰一脸正经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民以食为天,现在在这里这兔子就是咱们的天,你头顶上的天能给你吃的吗!”
常雨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道:“好吧,你赢了!”
霍峰站了起来怕了拍胸脯,一本正经的道:“以后你俩要是要什么困难去找我,我肯定尽力帮你们。”
常雨瞟了他一眼,笑道:“你都赔光了,现在还在这蹭我们兔子吃,拿什么帮我们?”
霍峰喘着粗气指着常雨,道:“你、、、你、、、你这人没法沟通!我和余姑娘说。”
霍峰转向余芷诺,可他看余芷诺对他和常雨就像两个人一样,异常冷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峰想了想正欲开口说话,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清唳”。
面色一沉,道:“常兄弟,余姑娘,霍峰要告辞了,今日有幸能和结实二位这样的朋友很荣幸,若有机会,我们再续,告辞!”说完也不等两人回话,转身钻进了身后的林子中不见了踪影。
常雨看向余芷诺,余芷诺也看向了他,望着余芷诺的目光,常雨明白余芷诺和他一样有些不解。
仔细想了想刚才霍峰说的话,总觉他的话有问题,常雨更有一种强烈的总感觉,他和常人不同,哪里有问题常雨也说不上来,不过想想最后那一本正经的几句话还是听入耳的。
余芷诺走了过来,道:“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在火堆旁躺了下来。
常雨在火堆旁坐了很久,火光渐渐弱了下来,他把火堆里扔了几根柴火,柴火在火里烧的“噼啪”作响。
他看向火堆旁的余芷诺,也不知她睡着没有,山风微动,那被风吹起的发丝轻轻撩动着如画一般的脸庞,几日的赶路让她变得有些憔悴,常雨知道这个面前的这个女子很少会真心的笑,尤其村里出事后,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真心的笑容或是流泪,在别人面前总是那般如冰雪般的清冷。
夜微凉,看着她蜷缩着身躯常雨有些不忍,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余芷诺的身上。
火堆已经没有了火光,只留下点点星红和随风飘散的青烟,常雨躺在地上难以入睡,一轮巨大的银月透过稀疏的树影照在常雨的身上,夜,更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