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界,沉于三河,今朝伊始,了无边,遥无际,为万古沧桑第一界。
大难山,小月村,一隅之地,寸土可量,为西荒域中一粒尘土。
小池塘中,池水泛青,暗生水草,水波鼓动,突突冒出几个总角孩童,孩童在水中嬉戏,玩耍,天真无邪。
总角孩童向岸上游过来,动作熟练,形如锦鲤,眨眼功夫便至岸边。
啵!
小池塘水波鼓荡而开,鱼儿都被惊开,孩童浮出水面,吐出一口池水,拂面而过,池水滴落,看着岸上的少年,惊奇的问道。
“小月哥哥,我们在池塘中玩耍,鱼儿都被我们惊跑了。你还怎么钓鱼呢?。”
少年盘坐于岸上,身材消瘦,面容清秀,身穿短褐布衣,微微发黄,但收拾的非常干净,如同新的衣裳,少年表情木讷,但眼神炯炯有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开口说话。
“三儿,等你们玩累了。鱼儿自然就来了。”
总角孩童笑吟吟的打趣道:“那今个儿,小月哥哥肯定钓不到鱼儿了。”
话语刚落在池中游动,想将鱼儿都吓跑了。
岸上少年摇了摇头笑了笑,抖动左手。
总角孩童自觉无趣,便游会人群中。
少年左手食指绑着草绳,草绳沿着食指顺入小池塘中系在发黄的竹篓上,竹篓空空如也。右手撑着鱼竿一动不动,右手旁边,放着石碗,石碗漆黑,外表非常干净,石碗内铺满灰黑色的泥土,还有蚯蚓在碗中蠕动。
夕阳西沉,村里炊烟袅袅,霞光火红艳艳。
少年依旧盘坐在池塘岸上,总角孩童已经回去,他消瘦的身影被拉长,映在池中。
他将鱼竿扣在小腿肚与大腿之间,非常的稳固,从怀里掏出发黄麻布包裹的馍馍,小心翼翼的掰开一块放入嘴里,生怕有遗漏掉。突然,扣在腿间的鱼竿传来震动,他快速的将馍馍胡塞进嘴里。动作异常熟练的抓起鱼竿,身形微动,缓缓向后拉扯。
啵
用力猛的一拉,上钩的鱼儿突出水面,鱼竿微曲,竿上鱼丝线一紧,鱼儿翻滚将要蹦断鱼丝线,少年见状鱼竿轻挑,鱼丝线顺着鱼竿的力道带着鱼儿顺了过来,顺势抓紧鱼儿,将鱼钩解下来。左手食指非常的熟练,带着草绳转了几下,草绳顺势带着竹篓露出水面,竹篓内池水从四周溢了出来,右手小拇指将竹篓盖子打开,将鱼儿放进去,竹篓沉入水中,再拿起来掂量,掂量。
“草鱼,两斤多。”
少年非常开心的笑,在夕阳下是那么灿烂。
口中的馍馍喷出来,少年赶忙接住,但内心依旧开心。
少年起身,草绳环右肩,绳上系竹篓,右手拿鱼竿,左手抱石碗,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回去。
小月村,小小的村子,仅有四十多户人家,大多数都姓月,民风淳朴,与世无争,村民都是靠农作,养殖,打猎为生。
少年望着村中炊烟袅袅,方才已知夕阳沉,归心急如箭,足步轻快,一刻钟功夫便至村口,玉竹林立,斜竹歪树纵横交错,透过缝隙,炊烟更甚,心更急。
村口一口井,村中妇女,饭后莫不是房中翻云雨,便于此洗衣裳。
“今天又去钓鱼了?钓到鱼儿没?”
妇女头巾裹长发,衣袖微长折于肘处,额头微湿,停下手中的活儿,擦了把汗,问刚到村口的少年。
“张婶儿,可别告诉爷爷,不然爷爷又罚我打拳了。您看,草鱼两斤多。”
少年身体微弯,竹篓微动笑着说道。
“我得回去给爷爷做鱼吃了。不和你说了。”
少年突然想到家中的爷爷,赶忙回去。
“这孩子。”张婶回头一看,少年一溜烟便进入村中,摊摊手说道。
少年家中离村口近,入村口,不足二十步便到家中。
院子不太大,一根木人桩立在院子里,显得空旷,木桩下微红的泥地平滑,凹陷下去,是长年累月练功造成的景像。
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槐树一下老屋子,黑色的瓦,暗青苔,瓦上槐树叶,发黄的墙,暗红红色的门。
清风徐来,炊烟升起,枯黄的落叶飘落下来。
少年见状,脚下生风,脚尖落地尘飘扬,身影交错叶未落。鱼竿摆动,落叶顺着力道飘入簸箕内,回身之际暗红的房门,嘎嘎打开,飞出一对筷子,一前一后,轮番而来,一只疾过一只,盘旋往复,直取少年要害。
少年凝神一动,脚未动,身已动,侧身微斜,筷子掠过身前,穿过竹篓,筷子钉在院墙上,鱼已死,血滴落。紧接着第二只筷子已经到少年的跟前,少年呼吸急促,步伐已乱,退三步,石碗挡头前。
嘭!
火花微闪,筷子落地,蚯蚓落地,灰黑泥土铺面未落地。
“啊噗”
少年满嘴灰黑泥土,眼神抱怨的看着暗红色门口走出来的老人。
老人满脸褶子,白发如霜,眼微微凹,但炯炯有神,手如枯木,身穿一件灰黑色褂子,有些佝偻,弯着腰,手在腰后,缓缓的从暗红色房门走了出来。
“重生啊,你这惊风动练的火候还不够。脚未动,风已动,脚若动,风跟随,脚落尘飘扬,风动百草动。”
爷爷细心的指导。
“爷爷,你看有鱼吃。”
少年手里拿着竹篓在爷爷面前晃,开心的咧着嘴说道。
爷爷见状,不忍心在数落着孩子,叹了口气说道。
“在给我去买壶地瓜酒,我就喜欢村中月寡妇那味道,贼浓,贼香。”
少年点了点头,赶忙去买壶酒。
烧草鱼,温清酒,爷孙相依伶仃苦,点烛火,万家明,小月村中人有味。
“爷爷,我刚去买酒途中。听说今天二虎子在大难山打了只猛虎,这事儿都传开了。”
少年的石碗,少年的筷,少年的碗中筷夹鱼。
爷爷的筷,少年的石碗,爷爷的筷子中抢鱼儿。
“你小子,还学会声东击西。分你爷爷的神?”
爷爷话快,筷更快。
“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爷爷的话韵味深长,少年的筷年轻稚嫩。
少年的鱼竿,少年的鱼,少年的竹篓,少年的石碗,少年的名字“月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