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霸哼了一声:“门主本事通天,你竟敢咒他遭难?”
王弑禅长吁了一口气,人道宰相家奴三品官,真真的不假:“你说,怎么才让我进去吧?”
南宫霸嘴撇到后脑勺:“有请柬么?”
王弑禅道:“没有。”
南宫霸将礼单一推,用下巴一点,喏了一声,随即不再看他。王弑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伸入怀中,将手中攥得发烫的三两银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南宫霸三角眼一翻:“三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滚滚!”说着操起银子向人群外扔去。王弑禅手臂陡伸,三两飞出去的银子又回到了桌上:“三两银子是我一月的月银。我倾囊而赠,你还想要求什么?写,王弑禅,寿礼三两银子!”三次扔出去,三次放回来。王弑禅露了这手功夫,震慑全场。南宫霸不怕反怒:“好小子,你敢来南宫家来捣乱,活腻了!”一挥手,旁边立时冲过来两名将佐,十几个官兵,上来二话不说,长矛铁剑就往王弑禅身上招呼。南宫霸道:“打,往死里打!有事南宫家兜着!”民不和官斗,王弑禅虽然身负绝世武功,却只能招架招架再招架。眼见有热闹可看,有便宜可占,有殷勤可献,周围送礼的几乎一拥而上,捋袖揎拳,将王弑禅困在核心,一顿拳脚大餐。人流汹涌撕扯不开,混乱中王弑禅中了好几拳,好几脚。无奈之下,腾身掠起,蹿出圈外,送礼的中不乏武林高手,亦跟着追了出来。
此刻的风流寨大宴客厅,高朋满座,人头攒动,酒到杯干,箸落盘空,主客互敬,谈笑甚欢。不过今日主人的位置却是空的,南宫惜花锦袍玉带,坐在下首。对面则是假脸人,假脸人拉着刀魔姥姥的小孙女,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给这孩子夹菜,这孩子也不眼生,精神格外的好起来。贵宾席上做的则全是地方大员,总督、巡抚,三司长官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地方显要竟然全部到场。武林人物则在另一贵宾桌上就座,官民贵贱,泾渭分明。
酒到酣时,南宫惜花忽然离座站起,举杯环邀全场,朗声道:“今日有幸邀得诸公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南宫大少平生两大爱好,一是爱交美女,二是爱交朋友。没有朋友捧场抬爱,我南宫大少算什么,什么也不算!今天我南宫大少放下话来,凡是在座的诸位,都是我南宫最好的朋友,只要有不顺之时,不遂之事,三寸长一张小纸条,南宫是随叫随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一起离席举杯:“南宫公子太客气了!日后有用得着我等的,尽管吩咐。”
南宫惜花道:“今天是我南宫一生最开心的一天,诸位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今天是公子的寿诞之喜!”
南宫惜花哈哈大笑:“某年年做寿,味同嚼蜡。不是,干完这杯,我向大家报告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请请请!”宾主尽欢,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南宫惜花放下酒樽,一拍手。身后屏风处,环佩叮咚响起,暗香萦萦,如丝如缕,掠过每个人的鼻端,拴住鲜红的漆黑的驿动的平静的每一颗心脏。未见倾城貌,先闻解语花:“你们带我去哪里?”声音甜美清脆,假脸人微微侧目,这正是东邻妹的声音。他微微摇了摇头。
摇头的当儿,东邻妹已经大步流星闯到了前厅:“南宫惜花,你要做什……”下面的字还没说出来,突然愣在了当场。因为这场面实在是太大了。数千人的大厅,座无虚席,而其中冠缨服卞者甚众,一个个气度威严,压住全场。绝殊于武林大豪,东邻妹虽也见过很多大场面,但和今天相比都是大巫见小巫,是以一时错愕惊呆当场。
假脸人坐在座位上抬头望去,只见东邻妹完全换了装束,再不是布裙荆钗,而是凤冠霞帔,衣锦罗绣,缀满宝石。华贵已极。假脸人微微叹息一声,自顾自端起酒爵,又灌了一口。
南宫惜花趋前一步,朗声道:“诸位不知道吧?今天并非小可的寿诞,而是江玉莹江姑娘的生日。之所以邀约大家的帖子上写的是我的生日,有两个含义,一是我爱江姑娘胜过自己。二是今天是我的重生日。遇到江姑娘之前,我对人世间的****完全绝望,心如槁木死灰,完全是个死人。自从遇到江姑娘,我才知道人世间的****是多么的美好!现在我最感谢的这就是我的父母……”
有人奇道:“为什么?”
南宫惜花道:“若没有父母生我,我今生哪里有幸结识倾国倾城的江姑娘!”
有人起哄道:“公子与江姑娘真是瑶台双璧,神仙眷侣!”
南宫惜花道:“今天我南宫惜花要想天下宣布一件事,我要娶江姑娘为妻!”南宫惜花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尤其游侠门人,谁都知道,东邻妹乃是王弑禅的未婚妻,怎么南宫惜花会向她求亲,而且弄的排场这么大?坐在女眷席上的梵冷艳面无表情,只是一个劲往嘴里夹菜,却都送到了嘴外面尚不自觉。站在另一席上的诸葛真男往这边瞟了一眼,见她这样,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南宫惜花呼唤下人呈上一个托盘,解开盘上红绸,盘中是一顶玉冠,镶珠嵌宝,只此一顶玉冠,已是价比连城璧。场中发出一片吁声。东首大员总督惊呼一声:“这是安南进贡的白玉玲珑冠!”南宫惜花得意一笑:“不错,皇帝赐予三王子殿下,殿下经过皇上恩准,转赠于我。”他轻轻转动白玉冠,“若只是这一个白玉冠,实在配不上江姑娘。诸位看,这额上美玉乃是皇帝恩准的免死玉牌。这只凤雀钗乃是武林盟主龙霸天夫人的爱物,也是盟主令牌,持有它可以传令江湖,无敢不从。虽说龙霸天如今远赴西域,生死未卜,但是虎死雄威在,他的夫人也足以抵他半个武林。这个明珠璎珞乃是江南第一银庄万国银庄庄主的信物,凭借它,天下任何银庄宝号可以随时调出一百万两以下银票,一切金额皆由万国银庄付讫。”帝王恩宠的荣耀,不死之身的保证,武林至尊的权力,敌国财富的诱惑,天下何人不向往,何人不视若拱璧?珍而重之?亲而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