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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永远的雷锋(3)

在青年人的心目中,雷锋是过去留下的一个美好的印象,一个符号化了的形象。在他们心目中没有神圣,没有权威,越是权威的人物他们越是要怀疑,越是神圣的人物他们越是要调侃,于是我们就看到包括雷锋在内的太多太多的英雄成为他们调侃、戏谑的对象。而实际上作为崇尚自由的一代,他们心中是最缺乏归属感、认同感的,那些英雄人物太过伟大、太过神圣,是他们永不可及的目标,所以他们宁愿放弃。他们追逐歌星、追逐明星、追逐超级女生,物质的,精神的,他们追逐一切时尚的东西,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喜欢这些东西,而是因为他们的心灵太过孤独,太怕被这个社会、被这个时代拉下了,他们宁愿让自己显得另类也不愿让自己显得老旧。

在中老年人的心目中,雷锋始终是生命里最美好的一段记忆,那段记忆里有他们的青春,有他们的理想,有他们的追求。一位与雷锋同时代的人曾说:“雷锋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在他的面前没有大是大非的沉重感,没有轰轰烈烈的‘神话’!有的是一个民族对日常生活的责任感。”另一位与雷锋同时代的人说:“雷锋是毛主席亲笔题词的一位英雄,对雷锋的感情就是对那个时代的感情,就是对毛主席的感情。”正像电视连续剧《激情燃烧的岁月》里表现的那样,没有轰轰烈烈的场面,没有炮火纷飞的战场,有的只是那些激情燃烧的青春。

几十年了,学校在学雷锋,学雷锋做好事;单位在学雷锋,学雷锋干工作;军队在学雷锋,学雷锋当个好士兵;社会也在学雷锋,学雷锋树道德。唯独我们自己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学雷锋应该学些什么。于是我们就像“买椟还珠”的那个人一样,把“椟”珍藏了下来,却把“珠”还了回去。

抚顺雷锋纪念馆总撰稿人翟元斌说:“任何人都不可能脱离一个时代独立存在,雷锋精神也深深地打上了中国各个不同发展时期的烙印。但它的本质并没有改变,那就是热爱祖国、为人民服务、爱岗敬业、艰苦奋斗、学习创新。”

时代发展了,社会进步了,新时期学习雷锋也要讲究方式和方法,那些本质的东西“热爱祖国、为人民服务、爱岗敬业、艰苦奋斗、学习创新”我们永远不能忘掉,同时,还要开辟新的方式和手段把雷锋精神发扬光大。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学雷锋也应该这样,首先要学会做人,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然后再尽力为这个社会做出努力和贡献。做好事是一种方式,积极参加公益事业也是一种方式,像现在的青年志愿者,他们用自己的青春和才华为这个社会奉献了自己的热情;像现在的慈善事业,为那些需要帮助和关爱的人献出自己的爱心;像现在网上一次一次的.爱心大行动,用自己微薄的收入和全部的爱心向这个社会发出了爱的呼唤……

我们希望这样的方式越来越多,更希望雷锋精神不再仅仅是道德层面的东西而成为国家民众日常的一种意识,一种行为。即使这些需要通过制度的东西来约束。

乔安山的意义在于,他把一个“人”的雷锋,一个活在普通人中间的雷锋,一个爱看“战斗片”的雷锋,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帅气的雷锋介绍给了人们。

“大哥,我入党了”

自叙

1997年的一天早上,我老伴接到一个电话,说公司党委的吕书记要找我谈点事。书记亲自找我谈话,这在过去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作为一名司机,平时直接打交道的领导就是车队的队长,我虽然也管过一段调度,但和总公司的领导接触还是很少的。

我到了公司后,党办的小徐热情地把我领到了吕书记办公室。

“乔师傅来了,快请坐。”吕书记热情地迎上来跟我握手,还把我往沙发上让,“请你来一趟,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我去看你的。”

接下来又说了几句问候的话。

“吕书记,你找我有啥事儿?”我忍不住问道。

“乔师傅,《离开雷锋的日子》我也看了,挺感人的。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有发现您这个典型,公司对您关照不够,对不住您,还望你不要见怪呀!”

吕书记略带自责地说。

“吕书记,快别这么说,这么说就太外气了,公司对我挺好的,我挺满足。”吕书记这么一番话还真让我挺尴尬的。

“乔师傅,您家里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公司一定认真考虑。

这时我才明白吕书记找我来的原因。说实话,生活上确实有很多困难,我和老伴早就退休在家了,靠每个人400元的退休工资维持我们两个生活倒也不成问题。可是我的两个儿子都下岗了,在外面打些短工也很难糊口。

孙子、孙女还都在上学,现在的小学生每年都要交不少钱,儿子没有工作,我们老两口也不能不管这些上学的孩子呀。

不过话说回来,谁家没有困难呢?国家也有困难呀,这几年东北老工业基地明显跟不上沿海地区的发展步伐了,很多工厂都开不出工资,下岗职工更是成批成批的,国家也不容易。咱受党的教育这么多年,不能为国家分忧,但不给国家添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再说,跟那些更困难的人相比,咱这生活也算好的,人老了,没有太多的需求,有吃有住也就满足了。以前班长也常教导咱:“思想上要向高标准看齐,生活上要向低标准看齐。”咱不能忘了班长的话呀。

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想向组织汇报,当年,雷锋就一直教育我要多学习毛主席著作,提高思想,争取早点入党,可是咱感觉自身条件不够,后来又发生那件意外的事,就更不敢提入党的事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照着班长教导我的去做,退休了也一点不敢放松,现在比照着班长,我仍觉得离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相差很远,可是我已经60多岁了,年纪大了,还是希望能早点加入组织,满足自己多年的愿望,以告慰班长的英灵。

于是我就硬着头皮向吕书记提出了我的想法,没想到很快组织就批准了,同意我加入中国共产党。支部大会通过我入党申请的那个晚上,我的两个孩子也带着全家来了,他们都知道,这是我很久以来的愿望。老伴也特别高兴,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孩子们。还在上幼儿园的孙子和孙女也用歌声向我祝贺,听着孙子用稚气的声音为我唱《学习雷锋好榜样》,我由衷地感到高兴,我高兴那么小的孙子就知道学习雷锋了。

宣誓的时候,我又想起雷锋,想起了雷锋入党时候的情景。

在我们这批新兵中,雷锋入党最快。雷锋经常跟我说起他对入党的向往:“没有党,就没有我雷锋……”“可以说,在我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都渗透了党的血液……”“我有向党说不尽的话,感不尽的恩,表不完为党终身奋斗的决心……”

手记

乔安山入党了。从他激动和欣喜的神情中,我们能够感受到,一位生在旧社会的老人,一位曾经的军人、坚毅的老工人,对党的那份特有的情怀。他是一直在追随雷锋的脚步前行的。他是看着雷锋加入中国共产党的。

雷锋入党之快,快得打破了常规。

一般来说,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按惯例不作为入党的发展对象。当时的战士中流传着这样的话:当兵一年看,二年好好干,三年入了党,复员进工厂。

雷锋没有“看”,他入伍不到半年就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有资料记载,在雷锋的入党申请被支部讨论的时候,指导员曾经跟雷锋谈过一次话,当时同志们都在午睡,指导员是在13号车里找到雷锋的,雷锋当时正在读毛选:

高指导员笑呵呵地拉开车门也坐进了驾驶室,顺手拿过雷锋读的书——《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原来,雷锋在学习《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一文。高指导员看到书中已用红铅笔着重划了这样几段话(并在书边上写着“牢记——”):“共产党员的先锋作用和模范作用是十分重要的。共产党员在八路军和新四军中,应该成为英勇作战的模范,执行命令的模范,遵守纪律的模范,政治工作的模范和内部团结统一的模范。”“共产党员应是实事求是的模范,又是具有远见卓识的模范。”“共产党员又应成为学习的模范,他们每天都是民众的教师,但又每天都是民众的学生……”

得知入党申请被批准的这天晚上,雷锋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提起笔来,向党、向人民立下了这样的誓言:

1960年11月8日,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今天,我光荣地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实现了自己最崇高的理想。我激动的心啊!一时一刻都不能平静。伟大的党啊!英明的毛主席!有了您,才有了我的新生命。我在九死一生的火坑中挣扎和盼望光明的时刻,您把我拯救出来,给我吃的、穿的,还送我上学读书。我念完了高小,戴上了红领巾,加入了光荣的共青团,参加了祖国的工业建设,又走上了保卫祖国的战斗岗位。在您的不断培养和教育下,我从一个穷孩子,成长为一个有一定知识和觉悟的共产党员。伟大的党啊,您是我慈祥的母亲,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我要永远听您的话,永做您忠实的儿子。今天我入了党,使我变得更加坚强,思想和眼界变得更加开阔和远大。我是一个共产党员,人民的勤务员。为了全人类的自由、解放、幸福,哪怕高山、大海、巨川,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就是入火海进刀山,我甘心情愿,头断骨粉,身红心赤,永远不变。

在入党这件事上,乔安山整整追随了雷锋37年。

说啥也不能拿“雷锋”赚钱

自叙

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作报告,很多人都认为我一定赚了很多钱,因为我连原来的茶叶摊都放弃了,成了专职作报告的。听了之后我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也想起了当年雷锋“马列主义者”的“绰号”。雷锋听到这个“绰号”后是什么感觉呢?他生气吗?他是怎么做的呢?很显然雷锋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因此而放弃自己一贯的作风和追求。想到雷锋,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这些年是走了很多地方,也作了有1000多场报告,但是我可以无愧地说,我没有因此而收过他们一分钱。去作报告,是为了宣传雷锋,发扬雷锋精神,因为我是雷锋的战友,和雷锋关系亲密,大家才邀请我去的,我不能打着雷锋的旗号骗人,不能拿雷锋赚钱,那样就失去了宣传雷锋的意义,我也就太对不起我的大哥了。

在外面作报告多了,也算出了点名,天津有一家企业就想找我给他们作广告,说是可以给我20万元的报酬,我想咱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只不过是借雷锋的光给大伙做过一些报告,凭什么给人家做广告呀,所以就没有答应。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来找我,并将报酬增加到了40万元,还通过我的一些朋友来给我做工作,说你家里这么困难,这么多钱不赚白不赚,实在推辞不过,我就说,做广告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提雷锋。那个人很生气,说不提雷锋找你做什么?我说,雷锋是大家学习的榜样,雷锋精神是大家的精神财富,谁也不能拿雷锋赚钱,你不能,我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还有一次,杭州的一个地方领导找我,说他们那里建立了一个雷锋基地,想请我去那里负责宣传雷锋精神,每月给我一万元的工资,并承诺解决我两个儿子的工作问题,当时我两个儿子都下岗在家,大儿子乔伟每天骑着个“倒骑驴”——就是那种人在后面蹬的三轮板车,在街上揽活,有时候一整天都赚不到钱,想到能解决儿子的工作问题,我确实有点动心。但一想到去了那里之后,咱就必须得听人家的指挥,就失去自由了,以后想去哪里做报告就比较困难了。而雷锋精神是属于所有人的,咱宣传雷锋也是应该面向所有人的,不能只向一家宣传雷锋。再说,我和雷锋在抚顺度过了很美好的时光,现在雷锋墓、雷锋纪念馆、雷锋班等等都在抚顺,这里有关于雷锋的一切记忆,这里也就是我的家,我不能离开抚顺,不能离开雷锋,我要一直守着我的班长。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有些朋友说我太傻了,过着清贫的生活还放弃了那么多赚钱的机会,但是我想,如果雷锋活着,他也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的,我并不后悔。

手记

曾几何时,雷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被人们看成了“傻子精神”,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雷锋这个影响了我国几代人成长的路标也成了人们调侃的对象、赚钱的工具。

火车站,一个“学雷锋”的年轻人“热情”地接过一位老人手中的皮箱,帮忙送到了候车室,然后连人带皮箱都消失了;

某小区内的“学雷锋维修铺”,利用节假日时间义务帮小区内的居民修理电器,宣称不收取任何修理费,只是如需要更换零件则需要自费购买,就在大家欢呼雀跃的时候,却发现自家的电器总是莫名其妙地“停止工作”,需要更换某些零件;

某旅游景点的小卖铺边游客骆绎不绝,几箱矿泉水很快被卖光了,而附近的“免费茶水”摊位前却没有一个人,有的游客说,现在不要钱的东西谁敢要呀;

曾经的某学雷锋网站,如今打开,却满是招商引资、房产交易和就业信息等广告;

更有甚者,“雷锋像”竟然被宁波一公司用作避孕套的包装,而有关工作人员还乐滋滋地告诉记者:“这种产品卖的很好。”

所有这些都让我们感到异常的难堪,是我们过于相信了他人的善意,还是我们过于拒绝了他人的善意;是我们过于在意了雷锋的形象,还是我们过于糟践了雷锋的形象?

四十多年了,雷锋的名字曾经是激励中国几代人成长的路标,是几代人心中的精神偶像,美好人格的化身,如今世界经济的高速发展表现出更为开阔的空间,我国也开始了一日千里的蓬勃发展之路。然而,雷锋的名字却随着我们生活的美好而渐渐远离了我们,我们曾经火热的心灵也开始变得冷漠,有些本不该变的东西也在变:亲情冷了,同居一楼,邻里相见不相识;友谊馊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成了互相利用的通行证。曾经,我们几十年来所景仰、崇拜和学习的榜样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是傻子。

有人曾说过:“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一个悲哀的民族;然而一个有英雄却不知尊重、不知珍惜的民族,则是一个可怜的民族。雷锋是我们这片古老的土地孕育的一位平民英雄。雷锋从来不会离开我们,而我们却曾经几度远离了雷锋。”

面对这种种现象,乔安山以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在他的名片背后有这样几句话:

我的外出八条,敬请接待单位监督

准确简单介绍,不得加码拔高

一般自行前往,不要专人接送

场面简洁隆重,不写欢迎口号

具体部门策划,不去麻烦领导

食堂自行就餐,吃饭不要超标

清茶一杯即可,烟糖水果不要

收点规定旅费,谢绝其他酬劳

普通房间住宿,敬请牢记为要

这是乔安山自己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社会上这种现象的一种无声的反抗。

他继续用自己的方式为我们诠释一种精神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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