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出现很及时,巫零烟刚刚落败他就出现了。从他的动作不难看出他是站在巫零烟这一派的。
他的出现直接扭转了整个战局,妖银月他们顿时从优势的一方变成劣势。
男子的眼神寒冷,就是千万年凝结而成的寒冰。
他们猜想这大概就是少女口中所说的那个幕后之人吧,少女果然说得不错,他们果然不是他的对手。他们和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直随时就可以捏死的蚂蚁。
“不知道前辈是谁?”妖银月压了压自己的气息,口气平稳地问道。
男子面若寒霜,没多答,只是淡淡道:“你们不该搅了这一界的安宁。”
妖银月有些嘲讽地笑起来:“前辈,惹是生非的貌似不是我们吧。”
男子听见他的话,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即使不是你们动的手也是因你们而起。世间因果轮回,因总要付出果,天道常理,岂能违背?”
极卫很不给面子地讽刺笑着:“你这般说那不是理都被你占完了,既然不是来讲理的,要做什么,悉听尊便!”
男子打量了他几眼:“你倒是有勇气。不过世间多的是有勇无谋之辈。”
极卫不屑地蔑视他,对于他的话直接当做是在放屁,压根没往自己耳朵里面去。
妖银月叹了口气,现在除了按照当初少女说的那样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当初少女交给他们的信封,信封一离开储物戒指那封面上的白色凤凰活过来了,叼着那已经变成纯红的信封朝着男子飞去。
感受到那许久以前熟悉的气息,男子有些恍然,愣愣地看着凤凰朝着他飞来。
白色的凤凰停在他肩上,将信放在他手心,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感觉他像是它地主人一般。
妖银月和极卫静观事变,至于为什么凤凰会活过来,他们已经不想去追究了,少女身上的秘密太多,光是凭他们是不可能全部挖掘的。
男子捧着信封的手有些颤抖,像是捧着一份珍宝。
信上的内容不是很多,扫上几眼就能看完,但是他看得很慢,几乎一个字就看了十来分钟。
信上弥漫的是她的味道,纸上是她特有张牙舞爪的字,字里行间是她惯用的语调和手法。如果说这封信不是她写的,他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那个人在他心里留下的位置很深,看着像根刺,但是挖去又是硬生生的疼。
他的心情难掩的难过和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那面上的寒霜早已不知道融化在了什么地方。
“她叫什么名字?”
妖银月暗暗松了口气:“她说她叫天。”
他脚下忍不住一踉跄,她为什么会是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是那一个……为什么偏偏是天。
忽然恍惚想起多年以前,有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自我介绍:“我是天。”
手里的信纸被握得扭曲变形,他的力道之大,足以明知。
妖银月没有打扰他,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他慢慢恢复平静,面上重新罩上寒霜。
“你们还是得死,这个世界需要平衡。”
他的气势紧紧锁定了妖银月和极卫,妖银月和极卫互相对看一眼,苦涩的笑在嘴边蔓延。
看来少女没猜对,他们现在要交代在这里了。
天空中风起云涌,狂风怒吼着,他的长发肆意飘扬,神情浑然变得邪魅。
只要他的手挥下,这个世界上妖银月和极卫活着的痕迹就会全部消失。
但是下一秒,天空重新恢复了阳光明媚,脚下的曼陀罗华依旧开得绚烂无比。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握着了他准备挥下的手。
“果然还是必须我自己走出来。”
这声音,是她,那个神秘宫殿的少女。
但是此刻的她和他们见过的她都不一样,此刻她就像是脱去了以前所有的清纯,变得更加成熟和知性。
唯一没变的只有穿过她琵琶骨的两条金色的锁链。
男子的手被她握在手里,他看着她的眼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似乎长大了,和以前差了好多。
以前她常笑的,为什么现在不笑了?
她慢慢松开自己的手,眼神一点一点暗淡下来,最后变成白日的夜明珠。
她拉着穿过自己琵琶骨的锁链,用力一扯,那锁链连着她的血飞溅而出,血泼洒在他的衣衫之上,宛如雪中的红梅图。
他一时呆了眼。
她微微笑起来,但是那笑容却像是泪滴的弧度,手一动另一条锁链被她扯下来。
她将两条锁链放在他手心里,淡笑,锁骨那个位置,血流不止,和着她的爱,一点点流出身体。
几千万年的等待,终究是成了水里的星星,一碰就碎了。
他听见她清晰坚定的声音:“现在,你给我的所有,我已经还清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锁链,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踏步要乘风而去,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将人带入怀里。
回答他的是一巴掌,恶狠狠的,不留一点情。
“麻烦请自重。”这话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其中的辛酸她只有自己知道。
身形一闪,她白色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男子紧随其后消失在原地。
妖银月和极卫松了口气,现在总算是完了。
巫零烟早就跌落到了地上,在地上半跪着,气息奄奄。
妖银月手中血红的冥刃反射着光,他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
“不要杀他。”
这句话成功阻止了妖银月的举动,因为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零星。
她不知道怎么从那结界中出来的,此刻正站在他们不远处。
巫零烟显然没想到零星会阻止妖银月的动作,明明之前她表现得那么讨厌他的。
妖银月等着零星走过来。
零星一走过来就直接提着巫零烟的衣领,神情是淡地,但是眼神是热的。
“离开他吧,你不是他,何必要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
极卫和妖银月都听不懂零星的话,但是巫零烟绝对听明白了。
他淡笑像是释然一般:“你说得对,不论怎么做,都没有意义了。”
他不是他,他只是心魔,在他无数苦恼与纠结中诞生的心魔,但是世间万物皆有情,心魔也不例外。
可是他终究成不了她身边的那个。
淡淡地笑,慢慢地闭眼。
再睁开眼,那眼里的清明,已经不是他。
“巫零烟?”她试探地问。
他没答话,直接从她手中夺过自己的衣领,头侧在一旁,很别扭。
这绝对是他,除了他,零星没见过谁还有这么变扭的性子。
他背着她,小声说了一句:“珍重。”消失不见。
妖银月、极卫站在零星的身后,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终于平静下来,这下一切都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