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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蛇蝎美人的自白

焦急的等在女生宿舍楼外,黄悦书伸长了脖子盼着张枫的坐驾。

果然又如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几辆警车一路警笛长鸣的往黄悦书所在的地方开过来——该死的,是有多想告诉疑犯快跑啊!

黄悦书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在脸上堆出最灿烂的笑容。骂归骂,这些大爷们也算她半个衣食父母,可不能惹到他们再不肯跟她“合作”破案,这对大家都没好处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为妙。

“张队,你们来得好快啊。”不等张枫下车站稳,黄悦书立刻迎上去谄媚的说:“我才刚站一会儿,你们就来了。”

跟黄悦书已经几乎要成为朋友的张枫笑着看了看她没说话,打了这么多次交道,黄悦书的为人他十分清楚,脸上莫名其妙堆满笑容的时候,心里一定已经把你骂得体无完肤。

一群人威风八面的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管理员阿姨一看人民警察们一脸严肃的模样,不仅没有阻拦并且十分热心的在前面带路,希望能帮助警察同志将犯人绳之以法,维护社会的繁荣安定。

听到动静的学生们纷纷打开宿舍门站在门口观望,看是哪间宿舍的奇女子引来这么多的警察。一行人来到孙小柔的宿舍门外,她们的宿舍门居然没有像其他女生宿舍门户大开。张枫向左右两边的警察递个眼色,两个人立刻从腰间掏出手枪握在胸前谨慎的走上前。

跟在他们身后的黄悦书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翻了翻白眼,挤开张枫等人走上去一脚踹在宿舍的门上,“咣当”一声大门被踢开撞到门后的铁架上,只剩下一半合叶还在门框上挂着。黄悦书大摇大摆的走进宿舍,随后跟进的警察看到现场都愣住了,房间里空无一人。

冲外面招招手,等在门口的管理员阿姨立刻走进门看了看环境,又退到已经坏掉的门边看了看上面的宿舍号,恍然大悟的说:“A1635啊,她们都请假去吃什么鸡了,好像是有人过生日。”

张枫看了黄悦书一眼,黄悦书耸耸肩表示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她心里把李耀华派来盯梢的人骂了成千上万遍。难怪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她到宿舍楼外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值班守卫的人在。

拨通李耀华的电话,黄悦书不等他出声就劈头盖脸的将他一顿狂骂,等到她骂得差不多了,电话那端传来李耀华慢条斯理的声音:“她们啊在东风路的K记快餐里,小魏守在那里,你打电话问他吧。”

“我不是让你让他们有情况就打电话给我吗?”黄悦书知道了孙小柔所在的位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余忿难平的责问李耀华。李耀华不以为意的说:“我想几个女生去吃个快餐庆生应该不算有情况吧,再说你们不也还没确定她就是凶手,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吧。”听出李耀华声音里的兴灾乐祸,黄悦书恨恨的挂断了电话,看来她要找个时间跟她这位表弟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

黄悦书坐上张枫的车驶向李耀华在电话里所说的地址,大概也觉得刚才的动静弄得太大却没有结果,这次张枫他们的警车没有鸣笛默默的行驶在公路上,因为不是上下班的高峰,路况还算顺畅,不过二十多分钟,他们就站在了K记的大门外。

鉴于这里是公共场所,张枫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所以黄悦书光荣的接受了临时侦察员这一职位,她快速的走进餐厅,眼睛在用餐的人群中一扫,立刻就看到孙小柔和她的同学们坐在餐厅不显眼的角落里,正兴高采烈的唱着生日歌。

走过去向孙小柔表明来意,请她协助调查。在其他几个女生好奇、疑惑的注视中孙小柔十分配合的跟着黄悦书走出餐厅上了警车前往公安局。

孙小柔一脸平静的坐在审讯室里,随便侦讯人员怎么问她就是一副我不开口你奈我何的表情。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的黄悦书真想冲进去给她几巴掌,这个女生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模样,心理承受能力却是如此强大。

看到黄悦书一脸焦急的模样,一旁的张枫忍不住问她:“要不你进去审?”

“我可以吗?”黄悦书面露讶意,她还真是很想进去亲自审问孙小柔。

“当然不行。”张枫嘴角微微上扬的说:“让你考警察你又不考,现在哪有资格进去审讯呢。”

黄悦书撇撇嘴,没想到张枫会在这节骨眼上寻她开心。她当年也曾想过考警察的,只是工资太低、危险系数太高,而有钱的警察又一定是财路不明的腐败份子,根本不符合她想一边吃喝玩乐、一边为民除害的伟大理想,所以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开家侦探社,帮人捉发现什么的赚点儿钱支撑她为民除害的事业。

“孙小柔的内心好像很强大,是不是找不到突破口让她开口了?”黄悦书盯着审讯室里的孙小柔问张枫,张枫点点头,看来要等到他派去调查孙小柔背景的人回来才能有下一步的进展了。

桌上放着的孙小柔从小到大的成长调查资料让黄悦书嘘唏不已。

从幼儿园开始孙小柔就是一位模范生,听话乖巧,深得老师的喜爱,小学、初中、高中更稳居全校第一名的位置,举止有礼、成绩优异的她是父母的骄傲、老师的宝贝,一路顺风顺水的考入X大学植物学系更是让她在她们县上风光无限。就是这样一位人见人夸的天之骄女却成了杀害自己男友的疑凶,让黄悦书怎么样也猜不到她的作案动机,不过这份调查资料却让她找到了让孙小柔自己坦白从宽的有力武器。

跟黄悦书商量以后,张枫亲自坐到审讯室跟孙小柔面对面。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张枫开口问她:“要不要我们请你父母过来看你审讯?”

一直面无表情的孙小柔脸色一变,牙齿使劲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嘴唇渗出些许血丝她才缓缓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杀害刘名扬?”张枫单刀直入的问。孙小柔摇摇头,否认自己杀了刘名扬,她知道警察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让她这么干坐着耗时间。

张枫望了望玻璃窗,虽然看不到外面站着的黄悦书,但他知道她正站在外面期待他按照他们刚才商量好的方案一步一步瓦解孙小柔的面具。

“你的习惯暴露了你自己。”张枫转换了语气冷冷的说:“听到刘名扬的死讯你悲痛到食不下咽,可是却有心思将同学帮你带的菜里你不吃的香菜一点一点的挑出来……”

“那是我的本能,我从小就不吃香菜。”孙小柔快速的接过张枫的话说:“没有人规定在悲伤的时候就一定要吃自己不爱吃的食物吧。”

张枫心里暗暗对黄悦书竖起了大拇指,刚才他们审讯推演的时候黄悦书就料到孙小柔会以本能来为自己异常的表现开脱,可惜按照人的本能,一个人在伤心的时候或许不会吃下自己平时不爱吃的食物,但也不会慢条斯理、充满耐心的把它一点一点从菜里挑出来,正常的人在这种时候通常是挑里面能吃的食物,剩下自己不爱的食物……

“可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孙小柔眼神开始闪烁,她的心理防线正一点一点的溃散,张枫趁热打铁指出就凭她唆使李明说谎这一点也足以让她被列入重要疑犯,不可能轻易放她出去,大家要耗时间就耗,反正警察同时也可以办其他的案子,不过可能还是要通知她的父母到看守所来探视。

果然如黄悦书所料想的那样,孙小柔的父母是她的死穴,一听到父母会看到自己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孙小柔在经历一翻思想斗争之后终于放弃了抵抗,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个痛快。

品学兼优的孙小柔在父母的呵护中长大,也背负了身为普通工人的父母所有的期望,他们省吃俭用、对自己极尽苛刻,只为了给女儿提供一切学习生活所需,望女成凤的殷切期望成为压在孙小柔身上的一座大山。

为了不辜负父母的心血,孙小柔从小就努力学习,把自己塑造成为能够让父母感到骄傲的女儿,可是当她要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才发现在这个拼爹的年代想要找一份足以让父母骄傲的工作是那么的困难,无奈之下她想考市里的公务员,这是一份在当地人的眼中十分体面且前途无限的工作,可是由于专业的限制,她只有一个职位可以选择,就是市林业局,这个职位要求植物学本科毕业、本地户口,孙小柔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考上,可是没想到她的男朋友刘名扬要跟她一起回家乡,同为植物学系毕业的老乡兼男友刘名扬现在成了她考取职位最大的竞争者。

虽然她表面上不在乎,但心里却很害怕同样成绩优异的刘名扬会抢了她的工作,鬼使神差的伙同李明将刘名扬约到她宿舍后面,骗他喝了下了安眠药的果汁。

把刘名扬装进口袋以后,李明因为害怕临阵脱逃,她只好一个人把口袋拖到湖边将刘名扬推进了湖里……

案件到这里就结束了,等着孙小柔的将会是法律公正的审判。

领到了奖金的黄悦书却高兴不起来,孙小柔的案子让她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透不过气。她十分庆幸自己有一双开明的父母,不像孙小柔被她父母赋予了代替他们实现人生梦想的沉重期望,结果为此赔上了自己的青春甚至生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更可怜的是被父母操控的子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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