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恩伊万万没有想到,一提到自杀,她就陷入无尽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幸子抱着被子,眼神开始涣散,仿佛又回到昨天晚上那个场景,那个在厕所中看到自己吸血的场景。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怎么保护你。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吧!我还得去找阮木呢!”
“阮木,阮老师……对对……阮老师可能救我,他可能救我,他可以阻止她……但是,他不会帮我了,不会了……不会了……。”
“就算他会帮,我现在也不知道上哪找他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恩伊,你告诉阮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你帮帮我。帮我向阮老师求求情,不是我干的,不是我了,不是我……”
“你在说些什么?”贝恩伊虽然听得有些糊涂,但是也听出了些端仪,眸色立即犀利了起来。
“恩伊,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对不起……”幸子挠着已成鸡窝的头发,像极中了邪的疯子,不断地向贝恩伊道歉。
贝恩伊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能让她安静下来,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最后,幸子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一只冰凉的东西被塞入了她的手中。贝恩伊捏了捏,好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只听,幸子几乎用哑音对她说:
“这是我家的钥匙,答案就在这里………”
贝恩伊不解怀疑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一把钥匙把她搞得这么神秘。只听幸子又说:“阮老师……阮老师……在……在……彼岸……”
“什么?”听到这一句,贝恩伊“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心更是莫名的抽疼了一下。她急切地问:“彼岸?彼岸是哪?我家吗?”
她的家就叫彼岸古堡,难不成阮木就在她家,就在贝华森的实验室里?
还没来得及听到幸子的回答,突然有种令人浑身痉挛的高压电流从她的身上流了过来,好像被利刃划过,就要削掉她的十指,贝恩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再抬眼时,幸子却依旧秀眉紧皱地躺在床上,仿佛从来没醒过,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不,与其说是幻想出来的,倒不如说,是幸子给她托梦了,她实实在在地身灵俱在梦中。这是梦魇症的高级境界?
“幸子幸子……你醒醒……你醒醒……你给我说清楚,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你醒醒啊!”贝恩伊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突然疯一样的摇晃着病床上的人,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就这么断了任谁也不甘。
失去理智的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在握起幸子的手的那一刹那,进入了她的意识世界中;更没想到,她的身上有股无名的力量在操控着。
当她想明白过来后,医生已经将她拉开了,更是狠狠地给了她几记眼刀子,昨天还在发疯的她自然被列入医院头号危险人物名单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放她进病房,放进来也没人监督?这谁负责的?”
霎时间,医生的咆哮声,看护的道歉声,护士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贝恩伊知道自己再接近幸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与其在这里受人眼刀子,不如晚上值班人少时再来。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发现手中还捏着那把钥匙,那把承载着这些天大秘密的钥匙。
这里隐藏着她自杀的秘密吗?
………
上午十点。
太阳渐渐散发出它的热毒,却照不进参天大树遮盖下的老街。阴冷的树荫下没有乘凉打牌的老人,没有追逐玩闹的小朋友,只有翻找垃圾车的狗,和到处走街窜巷的野猫,下水道猖狂的老鼠……这里,是说不出的苍凉。偶有几辆的士匆匆经过,野猫野狗迅速躲进更黑暗的阴影中。待车子离去,它们便再次出来。
街道右边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一堆面包之类的东西,面无表情地往老街的深处走去。野猫野狗闻到食物的味道,立即警觉地伸长脖子,见到来人复又失望地低下头继续寻找它们的食物。那高大的身影向它们抛去一些新鲜的生肉,却没有一个敢吃。围着那块肉转了几圈,却没人敢动。
那人笑了一声,没有多加理会,继续往前走去。他背后那只白花花的猫咽了口唾沫,盯了一会那块野猫野狗只围着转而不吃的肉,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前把它干掉。最后还是选择跟上远走的人。
“我说小主人啊,你怎么找到这一地的?”
猫小子看了眼四周,破旧的墙壁,有些还是残埂断壁,与平常的居民区不同,这里没有到处贴垃圾广告,墙上也没有喷写着歪歪扭扭的修下水道电话,甚至没有超过六层楼的建筑。虽然,都破烂不堪,却没有像其它地方一样脏乱。萧条地街景真的无法与昨晚上的热闹联系在一起。
街到两边的铺子都还没开门营业,冰凉的铁闸门仿佛与世隔绝了。猫小子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条老街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所有商铺两点过后才营业,女人、小孩、老人、病人一律两点过后才能出门。若要说原因,据说,这里曾经死过一个神。万年修行化为神,千年道行一遭损,哪有不恨之说。
他的怨气常年笼罩着这条老街,怨气虽不能成形,但却可以侵体,所以老弱病残者走过必出事。不过,由于地处沿海,毒辣的太阳加上海水的折射,怨气终于散去,但是一到午夜怨气又自动回归。如此周而复始,这里形成了夜间活动场所,晚班的外来打工者的居所。
“不是我找的。”九宇漠然地回道。
“那是谁?我们在这边没亲没戚的。”白猫抖抖肥胖的身体跳上了九宇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正想躺了下来,瞥到对方一个淡淡的眼神,又立即跳了下来。“切,越来越小气,越来越像老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