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阮维东生死相交的朋友。
阮维东轻瞥他一眼,淡淡道,“原来你也有聒噪的时候。”
莫名地,就烦闷起来。从兜里掏出烟盒,扔给对方一根,自己燃了一支,吞云吐雾间恍惚看到那湿漉的脸,像在他的心里下了一场雨。
淅淅沥沥地,淋出了嫉妒。
于是,抽烟的动作大了些幅度,那烟团被狠狠地吸进肺里,一片燎灼。
张嘴,吐出,是浓浓的一团灰雾,烟圈袅袅。
想起那一夜,她抽烟的样子,孤寂单薄的背影,是在想念那个顾姓男人吗?
怎么地,就让人觉得这么地不舒服呢。
这头,高子俊掸着烟灰,“维东,那个女人,我很好奇。”
阮维东眉宇清冷,“别告诉我,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打探八卦。”
高子俊戏谑地笑,“机会难得,自然不能错过。”
“那你可以走了,我这里并没有好戏可看。”他下达趋客令,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丢给高子俊一个孤傲的背影。
高子俊笑笑,闻到一种叫欲盖弥彰的气息。
“明天琅岛有活动,要不要一起去?”
他皱皱眉,目光远眺而去,窗外光华正艳。
“你知道我向来对这些没有兴趣。”
“或许,某人也会被邀请出席。”高子俊嘴角微微上扬,看那男人夹着香烟的手指,在嘴边微怔了一下。
宾果!他要的就是这效果。起身,离开,如来时,静悄悄。
有些话,点到即可。那人有心无心,不过明天便知分晓的事。
房内一片静寂,阮维东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烟盒空荡。手一窒,跳出一个念头。
她也会去吗?
安槿寻了一处可以停车的干净旅馆,给何琪发了一个讯息,告知地点。
那酒店,不想再去。但与何琪说好了同回墨城,不过是等两天的光景。
那女人说,有车不坐,去挤那大巴,浪费资源。
当然,是句玩笑。
宽大的床,白色被褥。陌生的地方,这些年辗转不知多少处,已成习惯。
午睡一觉,补上缺失的睡眠。起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盘腿坐于床,膝上搁着电脑。
有留言跳出来,是青岚,“安槿,还未离开宁城吧?”
“没。”她答,想了想,又敲过一行字,“明天可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那边笑了笑,“可以,不过,地点我定。”
“你说,只要不把我吃得需要抵押在那里刷盘子就行。”
“无需你出资,明日琅岛,烧烤,夜营,自有人买单。”
安槿愣了愣,“呵呵,是谁这么阔绰呢。”
那边答,“高子俊。”
安横疑惑,“那是谁?”
“差点忘了介绍,他是席姐的老公。也可以说,是席姐请客,会有几个同行前去,一起照照面,如何?”
下意识的,心生排斥,因为阮维东与这对夫妻的关系似乎菲浅,也许又会撞上他。
正心下衡量,有敲门声,想是那安琪也该到了。
下床去开门,果不其然,女人提着行李包而来,看见她微肿的眼睛,打趣道,“怎么了,该不会是躲在这里偷偷哭吧?”
“刚睡起来。”安槿甩她一个白眼球,声音闷闷的,有初醒时的慵懒。
何琪也就未作在意,又或者知道该在何时保留私人空间,将那行李搁在墙角。
“工作进展如何?”安槿询问。
“还行,今天的已经解决。麻烦的在明天,估计是白跑一趟,华域可不是盖的,想要拿下这单可得费点力气。”何琪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下,在床边坐下,目光扫过电脑屏幕后,惊讶,又仔细地看了看。
“槿,你认识高子俊的老婆?”
安槿微蹙眉,“认识,但不熟。”
“那明天的琅岛你去不去?”
“怎么?”
“把我捎上呗。”何琪满脸向往,眸里光芒不掩。
安槿困惑,“你明天不是要与华域谈业务吗?”
“那你可知华域的老板是谁吗?”
“谁?”安槿顺她的目光望去,难不成是他?
“高子俊。”
安槿苦笑,这世界还真小。怎么转来转去,就绕不过一个圈呢。
何琪扯了扯她的衣袖口,“所以,带上我嘛。”
“可我没打算去。”安槿说,网络那头,青岚见半晌无回音,正追着问去不去。
“为什么?”
安槿重新坐上床,将电脑搁在双腿上,“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凑热闹,更何况是一大堆陌生人。”
她总不能说,因为想避着可能会到场的阮维东,而那个男人,在中午时还把自己弄哭了吧。
“哎呀,去嘛去嘛。”何琪摇了她的手臂,“要是能拿下华域这笔单,我看公司里那群臭爷们还敢不敢小看咱女人。”
安槿知道,何琪一个女人,做业务这一行,在男人堆里摸爬打滚,其实很难。不光得承受着男人的歧视,还得忍受着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有色目光。
一时间犯了难。
去吧,不想碰见那个男人。不去吧,这是朋友的一个难得机会。
微叹,松了语气,“你想直接会见高子俊,可即便这样,你有把握拿得下吗?”
“但至少这是机会啊,不试过怎么知道。所以,去嘛去嘛。”何琪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无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