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才有结果。”安槿耸耸肩,努力让自己驱散心中不安。想起了点什么,转换话题,“对了,维东说,想邀请你入阮氏工作,不知道冷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如果能得一个左膀或右臂,对于阮维东的工作压力,应该是可以减轻的吧。
“说实在的,对于阮氏所提供的职位,我非常有兴趣。原本我也希望能在墨城安定下来,但因为某些私人原因,可能不能如愿,非常抱歉。”
安槿微愣,阮氏数百万年薪一职,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得到的。
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了解,到目前为止,也仅知其姓名而已。
但一个人可以如此轻易地放弃唾手可得的名与利,应该是有些经历的,有可能站过更高的位置。
阮维东重视人才,但同样地,他看人很挑剔。
而这个男人,能被他看上,应该不简单,实力应不菲。
看他与阮维东说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势,她对这个人有好感。
她不喜欢谄媚的人,显然,他不是。
有时候直觉是种很奇妙的事。有些话,问了不够礼貌,但她还是说出了口。
“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是什么样的私事,让你做了这个决定。当然,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你就当我没有问过。”
冷扬笑道,“这倒不是件不能说的事,只是说起来话有点儿长,但总的来说就是为了一个人。”
“哦!”安槿一副了然的模样,看他的神色有几许暧昧,开着玩笑,“看来有个绝色佳人在等着咯。”
冷扬笑出声来,“那可还得请安小姐给我介绍一个。”
安槿又愣着,“猜错了?”
“是我父亲。”
“看起来,你是个挺孝顺的男人。”
“我的命是父亲在十八年前的一个雨夜里捡回来的,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身体不太好,我得陪在他身边。”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睛里都是尊敬。
其实冷扬也不知为何自己会与一个尚处在陌生阶段的女人说这些,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便没有收回的可能。更何况,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人都说,知恩图报。这些年,他所赚的,也足够他就算不工作也能极为惬意地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暂时放弃一份被人羡慕的职业对他来说,也不是件什么遗憾的事。
何况,他还有别的投资,收入并不会因为工作的停顿而断掉。
安槿迅速在脑子里分析他话里所透露出的讯息,父与子,非亲生,但关系和睦。
虽然有好奇,但也不能再冒失地无礼貌去多问。
冷扬抬起手腕看表,时间似乎已不早,又看看她,目光扫过周围人群,不见认识的身影。
“你一个人?”
安槿笑,“有问题?”
“那倒不是。”冷扬有几分尴尬,如同一点小心思被她看个通透。
他抬起手腕看表,以掩饰内心里的那点小窘迫,“安小姐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一起走如何?”
“我还有点事情,一时半会走不了,冷先生有事就请先走吧。”她淡淡地拒绝了同路。
她没有开车,而男人的绅士只怕会送上她一程,她觉着不妥,自有思量。来医院的事,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那安小姐再见。”
“再见。”
安槿回到阮宅时,阮维东与孟冬华,还和高子俊夫妇正坐在客厅里与老太太聊得欢。
礼貌地叫过人,她在阮维东的身边,如今称为丈夫的男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阮维东看她手无一物,唇角微扬,“不会逛一天街,空手而归吧。”
目光里,是淡淡的温柔与宠溺。
高子俊与席岸飞相视一笑。
安槿道,“遇上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聊就过了大半天。”
高子俊轻轻地碰了阮维东一脚,“喂,我说今天这么好个日子,你居然放让你老婆一个人孤零零地去逛街,也太冷酷了点吧。”
孟冬华爽朗地笑,“看来今天我这个灯泡瓦数有点大。”
安槿毫不客气地挖了高子俊一眼,朝孟冬华淡淡地笑着,“孟叔别听他胡说八道。”
高子俊不乐了,“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在帮你哎,免得你被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给欺负了。”
安槿很正式地瞅了瞅阮维东,摇摇头,又看看高子俊,再望望他怀里娇小的女人,微咳了一声,“我怎么觉着这里面有一头更大的大灰狼呢,维,你有没有觉得?”
她轻轻蹭了一下身边的男人,丢过一个眼神。
“嗯,一个灰太狼,一个喜洋洋。”阮维东将手横在她的腰间,懒懒地说,眉眼里却扬着得意。
高子俊张了大嘴,惊讶道,“不是吧,我说阮大总裁你什么时候看上动画片这么幼稚的东西了。”
“没看过。”阮维东冷冷丢他几个字。
席岸飞也充满好奇,“那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阮维东耍着酷。
安槿偷偷地笑了一下,那是她曾经买过两双凉拖鞋,一双灰太狼图案,一双喜羊羊图案。
彼时还被他狠狠地嘲笑了一回,说她好幼稚。
她反驳说是童心未泯。
事实上,后来,在她难得的压迫政策下,他在家里也穿得欢喜,不见有讨厌。
男人嘛,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口里说着不喜欢,说不定也会宝贝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