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笑不能,却又十分受用,反手将她掳在膝上坐着,“槿,我们结婚吧。”
本来捏着他脸庞的手迟钝了一下,安槿微微地愣着。
原以为,在目前的情境下,他不会有心思提及此事。她也想着,先把他的心事了结了,再来考虑他们的事。
但现在,好像不成了。
她的状似迟疑,叫阮维东一阵不悦,声音拔高了几度,也冷了几分,“怎么,还不愿意?”
三番五次,低声下气,一再打破他忍耐的极限。到底,她还想怎么样?
他本不相信感情,讨厌婚姻的束缚,却因为她,愿意去相信,尝试着改变。
她却给他一个极不情愿的表情,真想一把将她给掐死。
“为什么不说话?”他盯着她,有兽类狂乱的气息,散发着危险的讯号。
女人弱弱地缩了缩脖子,“我能说不吗?”
“不可以。”他态度坚决。
安槿扁扁嘴,“那就是我没有发言权,我闭门思过去。”
她作势要跳下他的膝,被他强势地按回,“回答我。”
“你不都已经替我做主了吗?”嫁他,已是不抗拒。
女人一生,不过是想找一个会爱会疼,将她呵若至宝的男人。他兑现了她的承诺。
阮维东将她额前的一缕刘海撩开,“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安槿歪着头,忽然咧嘴,笑得妖娆,“可我怎么觉着现在好像有点被强迫的味道哎。”
她不过是实话实说,他这架式,哪像给人自由选择的余地。
“你……”他的脸变了颜色,却又无力反驳她所说的事实,“要怎样你才肯答应。”
“我没说要反对啊。”她无辜的笑,然后搂上他的脖子,“阮总裁,你连求婚都这么拽,凶巴巴的,真不够浪漫。”
阮维东紧凝着她的脸,确认不是她的捉弄。
她欢快地拍着他的脸,“傻了?”
其实目前她与他的生活,与结婚,已无异。
就像何琪所说,他们差的,只是那一纸证书而已。
女人向来对那纸证书看得重,倒没想到,他比她更期待。
更夸张的是,他把她抱上沙发,一转身就拿起了电话,“姜恒,去一趟阮宅,找老太太把我的户口本拿来,在书房,民政局见。”
安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他反掌握住她的手,“怎么,想反悔?”
“有这胆,没这心。”她朝他眨巴着眼睛。
阮维东的怒气一下又蔫了下去,该死的女人,跟他玩文字游戏。
不过,总比那一句有这心没这胆好听。
他又一把将她拽起,“那就跟我走。”
“我的户口本不在身上。”
“回家取。”他把她拖出了门。
她又道,“我的身份证在包里。”
他瞪了她一眼,有揍人的倾向。
但女人依旧弱弱地说,“包在套房里。”
于是,男人松开了她的手,径自回到了房里,抄起她的包又速步走了出来。
仿佛迟上一秒钟,就怕她真的反悔一般。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家里。
“你户口本放哪里?”一进门他就问。
安槿想,还真有点逼婚的味道,好在她也心甘情愿了。
“维,在找我户口本前,你该看下时间。”她好不好歹不歹地蹦出一句话来提醒他。
阮维东抬起手腕,低低咒了一句,“该死的。”
五指捋过头发,一副挫败的模样,重重地将自己丢进沙发里。
尽管现在未到下班时,但等他们赶去民政局时,时间绝对不够完成那道手续。
安槿忽地觉得鼻头微酸着,眸里有湿热氤氲着。
如果说他的第一次求婚,还怀疑他有几许不认真,那么,这一次,已是感动。
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着自己。他已改变许多。
安槿慢慢地走近他,蹲下,将脸搁在他的膝上,是他温热的体温贴在肌肤上。
“维,我们明天去。”
如果一纸证书是他安心的救赎,那么,签下又何妨。
很久没有做过疯狂的事了,赌一局又怎样。更何况,这事并不违背自己的意愿。
他的掌落在她的发顶,轻柔地抚过。双手又伸至她的腋下,将她抱起搂入怀。
“你可得想好了,一旦签下,你再无自由。这一辈子,你的生命里,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是矛盾又霸道的男人。
她学了他的语气,一脸严肃,“那你也可得想清楚了,我不管你地位有多高,财富有多少,人有多俊气,一旦娶了我,你也再无自由。这一辈子,在你的生命之中,我不准你有第二个女人的存在。”
她与他,其实是同一种人。
感情,要么不要,要么就要全部,不能将就。
他的吻,落上她的唇,寸寸婉转。如果爱情是一道坟,一起躺着好了。
老太太的电话,在他们痴缠难分时打了进来。
“阿维,你找户口本做什么?”老太太故意问道。
“结婚。”他把她按在怀里,不许动弹。
“你小子终于修成正果了?”老太太笑眯了眼,她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有活儿可干了。
“是!”他简短地答,内心有狂乱的喜悦。
“婚礼何时办?这回我可不许你敷衍了事。”老太太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