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俊痞坏地笑,“看来你的女人还是不太听你的话,反倒是你,好像已经被她拿捏住了。”
男人微微地哼了一声,“关你的事吗?”
高子俊闷闷地笑着,越看越觉得他这个好友像个闹上了别扭的小男生。
那表情像极了会有别的男人,与他争夺最珍贵的东西。
事实上,他的女人,一入场,所得目光,不亚于他的受关注程度。
就比如此刻,明明是数步之遥的距离,她便被几个男人攀谈上,目的各不相同。
高子俊唇角飞扬,看身边男人阴沉的脸,玩笑不减。
“怎会不关我的事,你若好事将近,做兄弟的我,总该得提前准备份薄礼,是不是?”
阮维东轻瞥他一眼,“从宁城到墨城,以现在的交通,虽说不太远,但若只是来讲废话的,是不是也太浪费了点。”
事实上,此场宴会,若不是高子俊卖力鼓动,他不会来。
这么些天,他习惯了一下班,便回家。不管是阮宅,还是中央大街的那所房子,只要是她存在的地方,便成了他心兴所向往之处。
高子俊推了他一把,转向另一个方向,“给你介绍个朋友。”
阮维东不甚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安槿,以及另一个方向的人。
那人正望过来,对于他警告的目光,不甚为意。明明笑得邪肆,却让人如觉天使。
高子俊自是不知他心里所想,以男人的一般心理忖度,笑道,“瞧你这不放心的模样,难不成你还担心她被人拐跑了不成?”
阮维东眉目冷敛,寒光隐于眸底。如果早知那人亦会在,他不会带安槿出席。
安槿到达席岸飞身边时,有突破重围之感。
不得不承认,作为阮维东的女人,一入公众视线,所受关注程度比想象中的要大。
有男有女,男的充满玩味,女的面带挑衅。
有人很直白地问,陪阮维东一夜,所得多少,那人愿出双倍的价。
她想,这世道,有点疯狂。
有些男人,本已鄙薄着女人,可偏偏还有女人趋之若鹜地想要投怀送抱。
这世界,又有些悲哀。
只是各人理想不同,她也不喜欢多作评论。
只是,淡淡地回复了那个猥琐的男人,将一记鄙夷的目光回赠于他。
有些人,给脸不要脸,也就不能怪她不客气。
她说,“先生您哪怕倾家荡产,也不是我所要的。”
那人脸上挂不住,若不是人多嘴杂目光多,安槿想,那只端着香槟的手,铁定会掐上她的脖子。
她笑笑,目光与挽在男人手臂上的女人有短暂的交汇,别身而过。
忽然地,起了同情。每个人自有选择,选择依附于男人也不能说她有错,但问题在于,所选男人是否可以依靠。
席岸飞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微笑而语,“你好像没变样。”
刚才一切,她悉数收于眼中。
“但你好像大改观。”安槿亦笑,目光在她的腹部徘徊。
黑色的韩版礼服,很好地遮住了那一处隆起。若不仔细看,是难发觉。
“你眼睛可真够尖的。”席岸飞笑笑,低头,手掌习惯性地抚上肚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几个月了?”安槿问。
宁城之见,面前的女子还不过是个小鸟依人的小妻子。不过三月时间,已荣升为孕母。
席岸飞伸出五个指头。
“恭喜。”安槿真心祝福,蓦地想起,阮维东曾与她说,生个孩子吧,他与她的。
“谢谢!”女人的脸上扬溢的幸福,不言而喻,拉住她的手,“去外面走走,闷得慌,如何?”
安槿爽快答应,这里人声嘈杂,确实不适合孕妇长时间呆着。
两个人携手出了宴厅,分别在后花园白玉灯下的两架秋千上坐下来。
花园里,也不是安静之地,三三两两有人影。
“看起来,你不太喜欢这类场合。”席岸飞直指她心。
安槿微叹,轻晃秋千,“无聊人太多。”
在这个圈子里,她所看到的,大多是女人对物质的贪求,男人对美色与权势的觊觎。
这个世界,不过是彼此。西门庆与潘金莲成双出现,才会造就金瓶梅。
人人心里有一道黑暗,所以她不说女人是也不道男人错。
秋千在这个时候,被人突然地推了出去,动作不大,似乎是顾及了怕她未抓紧绳索而摔下来。
安槿轻叫,回头,看见苏怀慕一脸恶作剧的表情。
如果她所猜属实,那么,这个少年,该是阮维东的……
“安姐姐,看见我,也用不着这么惊讶的表情吧。”苏怀慕笑道。
此时的安槿,心思已是千回百转。她从秋千上跳下来,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怎么在这里?”
目光,搜寻他的身后,未有熟悉之影。
“宴会主人的儿子,是我的朋友。”他说得轻描淡写。
“那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正如你所说,无聊人太多,很闷。只是没想到,安姐姐也会在,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得,少没个正经。”
看似像平时一般的交谈,安槿却忽然感觉轻松不再。
这个少年,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他们的关系,在她的胸口,堵得慌。
席岸飞亦从秋千架上优雅而下,“安槿,这是你的朋友?”
安槿点了点头。
少年倒是毫不客气,嘴亦甜蜜,“这位漂亮姐姐,我想借安姐姐说几句话,不知能否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