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衣裙,紧贴着肌肤,身姿影绰,落在他的眸里,有声音从喉结里滚过。
他径直走向她,一同站在水线之下。
温暖如雨丝般的水打在两个人的身上,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夏衣。
她微抬着眼眸,看见他的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感应到额角上轻落下一吻。
他的微粗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不过是出去一会,再回来时沙发上的人影不见,寻着水声找过来,便看见这副苍白的面容。
心里头,疼上许多。
安槿微摇了头,“我没事,大概是被恶梦吓到了,出了一身汗,所以想洗个澡。”
“什么梦?”他问。
“差不多都忘了,就是明明想起来,却没办法让自己彻底醒过来。要不是你们出去的关门声震了一下,估计我还得挣扎好一阵。”
他伸手一揽,将她搂入怀里抱着,“忘了更好。”
她就躺在他的膝上,他竟没注意到她在梦境里的不舒服。
真是该死地粗心。
她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你也该去上班了,老夫人那里,等时间到了,我去接她吧。”
他的吻啄在她的唇上,“槿,该改口叫奶奶了。”
单独在他的面前,她一直尊称他的祖母为老夫人,不过是早就形成的一种习惯。
也是那一年里,他给她的阴影。
只是此刻听来,竟那么地不舒服,像是在刻意地拉开她与他的距离。
他不要这么地生疏,所以要纠正她口里的称谓。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看不出有多欢喜,甚至用手推了他一把,“你去换件衣服,该上班去了。”
阮维东不乐了,眉心处轻皱了一下,“安槿,我们三天没见了。”
“怎么了?”她抬头看着他,眼睛因为花洒的水线倾泻而微眯着,一脸无辜的模样。
她的乌黑的长发闪着光泽,有那么几缕刘海湿嗒嗒地垂落在额头上,晶莹的水珠顺流而下,滴落在眉间,然后漫过樱红的唇顺着脖颈钻入衣衫里。
明明流水浸润了双唇,阮维东却感觉到有些干裂。
所有关于她的温热的气息经由手指抚过她的眼睑、鼻尖,混合着水线的温度,轻易地唤起了他身体里的热度。
三天里,他不断地想她,以至于,晚上一人躺在床上,总觉得手臂上空荡荡地。
她倒好,轻描淡写一句怎么了?也不见她对他有多依恋的样子。
反观起来,她对祖母的感情倒是浓烈得多。会哄会关心会撒娇,有时看着,倒觉得她们更像是一对祖孙俩。
不是喜欢被奉承的人,但还是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几句好听的。
哪怕是像在Plaka古城里那样,他生气,她便装了委屈地跟在他的身后,突不及防地道一句她的脚痛,娇柔示弱的样子,消散了他所有的怒气,只余下满心疼惜。
此刻,明明见她脸色微微地发着白,他不介意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但不要是这种将他推拒出去的姿势。
他低头注视着她,与她的眼睛对视,直逼视到她将脸别开来,低低叹过,竟是不忍相苛求。
水线纷扬,打在彼此的身上,溅着温暖的热度。所有的衣衫,已不留一丝干纱。
他俯下头去,附在她的耳侧,还是忍不住出声埋怨了一句,“你这女人呵……”
她这女人,有他没他,照样过得很好。
却是不曾表达完整。
女人突然地踮起脚尖,双手环上他的腰背,头抵在他宽阔的肩上,“我这女人怎么了?”
又是一句怎么了。
他的手掌便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的臀上,混着水声淅沥。
安槿哼叫,回过一拳擂在他的胸膛上,狠瞪一眼,“你干吗打我。”
就是这样的一眼,又叫他心神荡漾起来。
嫣红的唇,眼角眉梢里都透着湿润的粉色,被他捉在掌中的手指纤细白皙。伸手一扯,她的起伏的胸口,软软地便贴在他的胸口上。
欲/望在一瞬间里复苏,他只想剥去她一身碍事的衣物。
忍不住凑上她的唇,狠狠地吻着。
女人开始变得乖巧,小小地回应着他。唇齿交接时,听见水声里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而他自己,亦好不到哪里去。身体已是燥热难捱,手掌不由自主地轻握上她胸前的柔软。要她的渴望,已是排山倒海。
“槿,告诉我,有没有想我?”他在她的耳边引/诱着,只想套出她内心里的话。
她却轻咬了唇,头在他的胸口上磕了一下,而后歪了脑袋,“想又怎样,不想又如何?”
他的吻轻啄在她的唇上,“想有奖,不想有惩。”
手握柔软的力度重了几分,狠狠地揉捏着。
安槿痛得轻呼出声,跌退两步,靠上了墙壁。
这奖与惩,不过是变着名词,最后所直指的结果都一样,她又不是傻子。
但浴室终究只那么大,方寸之地,到底退不了多远,更何逞对他的触碰有几分地不可抗拒。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
他说,情/欲并不可耻。
他一步跟过来,将她困锁住,一手抱牢了她的腰肢抵在墙上。在她正要开口之时以吻封缄,另一只手,或温柔地或霸道地抚摸过他已熟知的她的身体的敏/感处。
一件一件剥落的衣物跌落在地面上,开出凌乱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