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门会议上,阮维东坐在首座上,沉冷地听着底下各级主管的工作汇报,偶尔利眸一扫,执上几句言语,不轻不重,却是一针见血地切中要害,让一众人等不敢糊弄应付。
有些人,是天生的领导者,举手投足间有如王者风范。
只是,这种氛围持续不到一半即被打断,众人的视线都落在那突然推门而入的秘书身上。
她的手里,正握着移动电话。
敢在此时不经通报便闯进来的,除去电话那头是阮老夫人,暂无第二个。
“阮总,老夫人的电话。”果不其然。
秘书将手机小心地递到阮维东的手中,不待他多言,话筒那头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我说臭小子你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了吧,几天不回老宅,都把我这老太婆给忘记了,再不回来你就等着收一把老骨头吧。”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阮维东无奈地浮出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都说老小老小,他家这个是越老越小了,有些任性,有点贪玩,偶尔还蛮不讲理。
而他总是包容的,甚至放任自流的。她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生过几场大病,险些命不保。
两个小时的会议精简到一半,一声淡淡的“散会”声后,众人如获大赦,纷纷离座。
阮维东亲自前往花店精选了一束康乃馨,然后趋车回老宅。
远远地,便听客厅里传来伊伊呀呀地唱腔,这是祖母的爱好,年轻时曾是轰动一时的名伶,只为遇着祖父,从此仅为一人唱。
低头,望着怀里的花束笑了笑,轻步走了进去。
大厅中央,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绛色旗袍,指若兰花,捏着团扇,跟着电视里的昆曲名段轻唱着。她的脸,皱纹堆叠,却笑若如花。
一曲终了,在余音将尽时,阮维东的掌声响起,道一声,“好!”
阮老夫人转过身来,对着他轻哼一声表示不满,翘着身姿坐进沙发里。
保姆秦姨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看墙头上的老挂钟,一脸沮丧,“老夫人,我又输了。”
阮维东并无太多惊讶,找来花瓶将康乃馨插上,然后坐到祖母身边,“这回又赌什么了?”
秦姨哀怨地望着他,“少爷,你就不能晚回来几分钟吗?”
阮老夫人得意地扬起头,“我的孙子我还不了解吗?”
阮维东微皱着眉头,“又赌我是几点前后回?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这两个年岁叠加起来有一百好几的人,玩性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