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忽然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婆妈,总是纠结于一些有的没的问题,且总在原地绕着圈,像头困兽。
这感觉,确实别扭。
爱,即爱;不爱,即不爱。在别的男人身上,为何总可以条理分明。到了他的身上,就模糊不清了呢?
怎一个乱字了得。
也罢,想了就想了,也不是件丢人的事。
七年的感情都可以抽身而出,这不过是刚生就了些好感,谈不成,也是件正常的事。
有时候,选择放弃是对,但若放弃选择,却是错误的。
试着去接受一回,又何妨?
却是发现,解决了在阮维东身上的徘徊,萧易的问题依旧存在。
何琪已选择下机,临走前,她说,“安槿,遵从你内心的意愿吧,自私地活一回,为自己。”
她也想如此,只是,对这个男人,终觉得有亏欠。
他该是有更好的女子来相配的,不必把光阴蹉跎在她的身上。
不想伤害,却其实是已成伤害。
短信,依旧不知该如何回。
倒是敲门的声音,扰了她的思绪。打开来看,是酒店的服务生,用英语与她交流。
服务生说,“这是萧先生为安小姐预订的中餐。”
他却是,连这一点都想好了。
看时间,不觉得已过去大半天。她却是半个字,未曾回复于他。
接受与拒绝,都是件难事。
想了想,还是回了吧,拖着,也不是办法。
她说,“萧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是最直接的方式回复。
彼时,萧易已结束商业上的谈判,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马路上。
想回酒店,却等不到她的只言片语。
等到时,却是一句,她心有所属。
月余前,明明听她说,她还未有准备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这会,她却告诉自己,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是阮维东吗?他极想问。
却是没有。
只是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开了些音乐,都是她参与创作的,有忧伤的感觉弥漫,不知是音乐本身,还是他自己的情绪感染。
胸口闷闷地疼。
如果说,两年前她尚在疗伤的阶段,他走不进她失望的心。那么,这会,她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时,为何偏偏就把他排除在外。
守候了两年的女子,叫他,怎甘心?
是他,做得不够,还是,那个人好过他千百倍?
不过短短时间,便叫人有种天翻地覆的感觉。
明明在她的身上,不曾感觉她有爱上某个男人的迹象。
还是,她说的这句,只是托词?
脑子里,像是划过点什么,他回复道,“安槿,我不会放弃。”
像是誓言。
安槿低着头,看了很久,深深叹过一口气,有种无力的感觉。
被人爱,如若自己不能以同等的感情回报,也不件轻松的事,会心存亏欠,会觉得对不起那人,会想着能不能以别的方式来补偿。
抬头看郁蓝的天很久,可是天空不会给她答案。
慢慢地,昨夜不眠的困倦涌来,竟是坐在藤椅上,睡了过去。那手机,滑落在地,也无知觉。
这一睡,已是近黄昏,迷迷糊糊中再次听见敲门声。
睁开眼睛,天空呈琥珀色,透明地,不渗一点杂质。
手与脚,有些微地麻,像些小虫蚁,在皮肤与骨头之间细碎地动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恢复如常。
去开门,萧晓扑愣扑愣地就窜了进来,脸上妆容已卸,素面朝天地,有邻家小妹的影子。
拉起她的手,欢天喜地道,“晚上happy去。”
“去哪?”她问。
“你猜猜。”萧晓故作神秘道。
安槿微皱眉,怕的是,这丫头,又弄出什么花招来,要撮合她与萧易。介时,弄至不好收场,大家都尴尬。
奇怪的是,萧晓对她缺席了拍摄现场的事,只字不提。
“这里可不是墨城,我陌生得连方向感都没有,你让我猜,自然无从猜起了。”
“那倒也是。”萧晓抓抓后脑,“其实是,上午拍摄时,认识一位新朋友,恰巧的是,他的母亲亦是来自墨城,正好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邀请我们今晚去他家庄园参加一个小型的party,就在这附近,不是很远。”
她问,“大家都去?”
其实她还想问的是,萧易也会问吗?想想,还是算了。
“当然,十分钟后,咱们大部队出发。”
“这么快。”
“嗯,所以,你赶紧换件漂亮衣服吧。”
安槿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白衬衫,蓝色牛仔裤,衬衣下摆的两个角还捆结在腹前,确实是极不适合那样的场合。
转身,打开行李箱。
萧晓在后面道,“那件天蓝色的裙子不错。”
安槿也觉着可以,依言换上。她带来的衣服,本就不多,够换洗,然后余一套备用。
习惯了出门时的装束简便。
萧晓啧啧两声。
安槿扫她一眼,用梳子理了下头发,“你干吗,没见过美女啊。”
无外人在的时候,她也会与她开几句不痛不痒的玩笑。其实,那是天性使然,只是,长期地被压抑着。
“难怪你把我哥迷得神魂颠倒。”
安槿微微一愣,伸出手指戳过她的额,“死丫头,别乱讲话。早就告诉过你,我对他,就跟你对他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