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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凤背着一个包裹,又戴上一顶帽子,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人。包裹里除了一些吃的,她还特意装上了一把剪刀。尽管她有些害怕,但是,官府就要上山清剿,一旦来不及躲闪,韩家就有可能再次遭受厄运。想到这些,大凤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沿着后街出了城,一路上,基本没遇上什么人。她快速地走着,不时回头看看。出了城门,她再次回头看看,然后才朝着凤凰山的方向走去。

朱皮匠从后院回来,已经是傍晚了,看看屋里没有大凤,就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才到外面去找。找了好一会儿也没遇见到大凤,朱皮匠心生怨气地回到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烟袋抽烟。

太阳快要落山了,大凤还是没有回来,朱皮匠气汹汹地骂着:“这个死丫头,不知又到哪儿野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真是越大越不听话。”说着自己到外屋去找吃的。

这要是韩家不出事,说不准韩兴家这个时候就会来到他家,帮着做些家务,有时也会陪着喝点酒。可是世道变了,韩家落破了。人就得识时务,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要不然不得吃亏吗?朱皮匠不着边际地想着。拿起酒壶倒了一壶酒,随手抓起一把花生豆。他嚼着花生豆,心里想着大凤会去哪,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按理说,自从韩家出了事情以后,大凤几乎没出过门,她整天闷闷不乐地在家里,很少说话,就是说话也是冷冷的,好像谁欠了她什么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出去一个下午了,难道……朱皮匠心里想着,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花生豆,这要是胡大宝早点进到这个家门该有多好啊,起码大凤也就死心了,朱家和胡家还能相互照应些。当然,还是胡家照应朱家,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跟着胡有才大张旗鼓地做着大烟土的生意。到那时,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哈哈哈,我朱皮匠谁还敢瞧不起我。别说韩家人了,就是孙掌柜和皮掌柜也得高看我一眼。在敖汉城里,能和胡家联系上,自然而然就成了大户。

朱皮匠心情激动的想着,不留神一下子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一下,他“啊”地一声,把满嘴的花生吐在地上。接着,鲜血流了出来,他拿起桌子上的水碗喝了一口,然后在嘴里涮了一阵,又一下子吐在地上,呲着牙任凭鲜血慢慢流着。过了一会儿,他喊着:“大凤,大凤。”喊了几声,才知道大凤没回来。他随口骂了一句,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太阳压山的时候,大凤走到一条小河旁。她四下看看,树木越来越密,小路越来越窄,好像前面没有路一样。她蹲在小河沟旁,用手撩起些水在脸上洗了几下,又捧起些水喝了几口,感到好凉爽。她又洗洗手,脱下鞋子,准备过河。

河水清澈,冲在石头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水不深,河底是一层厚厚的沙子,踩上去陷得很深,脚印处立刻泛起一股沙土,河水变得浑浊了。

大凤慢慢地走着,快到河边时,几条小鱼沿着河边向下游游去。大凤站在河里看了一会儿,才沿着一条车辙走到岸上。

大凤重新穿好鞋,她感到有些累了,两条腿发沉,看看天色不早了,大凤感到有些害怕。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树木就是那条算不上路的小路,其他的就是偶尔树叶发出的声响,别的什么也没有。她感到恐惧,甚至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山上那些人的安全,大凤又鼓起勇气向前走着。

天完全黑了下来,就连西边那一点点火烧云也不见了。大凤的脚步变得有些凌乱,她摸摸包裹里的那把剪刀,盼望着能见到一户人家,哪怕是一个人影也好啊,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子和走不到头的这条小路。大凤的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凤凰山还有多远,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走的方向是不是正确。不过,她听别人说过,敖汉城通往林东的路就那么一条,只要走到沟底,那就是凤凰山了,她确信自己走的路线是正确的。

星星一个一个地出来了,像一双双眼睛不停地眨着,树林子越来越密,每一棵大树都像一个个大汉,站在那里,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对你发起攻击一样。

大凤停住脚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迷路,与其那样,还不如找个地方睡上一会儿,明天天一亮再走。想到此,大凤站在树下,看着身边的几棵大树,她靠在大树上,立刻感到心里踏实多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咬上几口,又喝了几口水,把剪刀拿出来握在手里,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树林子静了,死一样寂静,除了树叶子发出的声响以外,没有一点动静。大凤坐了一会儿,她把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只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朦胧中,她看见韩兴家正向自己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大凤站起来,向韩兴家摆着手,韩兴家就像没看见一样,挨着自己走了过去。大凤转过身来喊着,韩兴家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眼看着韩兴家离自己越来越远,大凤心里着急,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韩兴家撇过去,石头正好打在韩兴家的头上。韩兴家猛的回过头来,眼睛冒着火,他端着枪,冲着大凤就是一枪,大凤一躲,子弹打在树上。大凤吓的“啊”地一声,赶紧把头低下,再一看,韩兴家消失了。她四下张望着,没有韩兴家的影子,她开始大声的喊着,喊声传遍整个树林子,在树林子里不停的回荡着。

大凤“呼”的一下醒了,她定眼四下看看,才知道刚才做了一个梦。她拿着那把剪刀,又摸摸包裹,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她仔细听听,确实有声音。她的心紧张起来,握着剪刀的手有些发抖,手掌已经出汗,她慢慢地蹲在地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黑呼呼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啃着什么。她悄悄地躲在树木的后面,一会儿,她看清楚了,一只野猪正在一棵大树下蹭着。她更加紧张了,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她听爷爷说过,野猪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的,只要你不去伤害它,它们在松树林子里往身上蹭松树油子,时间长了,身上就结成了厚厚的一层,不仅可以抵御其它动物的伤害,还可以抵御猎人的砂枪,这也算是一种本能吧。又过了一会,野猪好像蹭完了,站在原地拱了几下,接着又“哼哼”几声,慢悠悠地向山上走去。

看着黑影慢慢消失,大凤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慢慢站起来,看看挂在天上的星星,她知道,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再有一个时辰就鸡叫了。大凤没有了睡意,她握着手里的剪刀,心里想着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她明明看见韩兴家就在眼前,可是,韩兴家就是看不见自己。后来,还像对待敌人似的,向自己开枪。要不是自己躲得及时,那一枪就把自己打中了。大凤有些不理解,韩兴家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不会的,根本不会的。可是,自己竟然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大凤想着,自从韩兴家离开敖汉城到现在,这是第二次梦见韩兴家。第一次是韩家逃难的那天晚上,大凤梦见韩兴家被官府抓了,绑在树桩子上,准备行刑。就在刀斧手抡起大刀的一瞬间,大凤惊醒了,她浑身是汗,心似乎要跳出来。她赶紧下地,舀了一瓢凉水喝下去。就在第二天早上,她听说了韩家的事情,要不是爹拦着,大凤早就去追韩家了。

一只野兔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从大凤的身边跑过去,大凤又吓了一跳。树林子没有刚才那样寂静了,各种动物纷纷出来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一只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树上不时有飞鸟起落,偶尔听到叫声,似羊似狼,整个树林子像是一首交响曲,弹奏着不规则的音符。

三毛楞星出来了,树林子又变得寂静了,就连鸟的声音也没有了。大凤看了一眼,收拾起包裹站起来,伸伸懒腰,沿着小路走了。

胡大宝又是一夜没有回家,他和小马住在小酒馆里。晚上,小马和胡大宝喝了不少酒,胡大宝又喝多了,他说了许多。一直让小马陪着他去凤凰山,小马害怕他真的去了,就陪着他喝酒,直到胡大宝喝醉了,小马才把他弄到后屋睡下。看着胡大宝睡下,小马赶紧来到李掌柜的屋里。李掌柜正在准备明天的东西,看见小马进来就说:“关上门了吗?”小马说:“已经关好了。”李掌柜说:“明天一早我就去凤凰山,你在家里好好照看生意,有什么事情和小赵多商量,必要的话就去报告周掌柜的。”小马答应。李掌柜接着说:“还有,胡大宝的事。这几天最好就让他在小酒馆里住,千万不能让他独自上山。”小马点头。李掌柜说:“这几天,周掌柜可能要组织一次行动,为了给山上争取些时间。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能暴露咱们的身份,这样后续的工作才有保证。”小马一一答应。李掌柜又嘱咐了几句,摆手让小马走了。

第二天,李掌柜很早就上路了。对于凤凰山,李掌柜算是熟悉的。每次去林东城,凤凰山是必经之路。他算计着,按照自己的行进速度,三天就可以到地方。不过,事情紧急,容不得多想,他只有尽快赶路。

胡大宝很晚才起来,他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看着前屋已经有人在吃饭,还有的看样子已经喝了一会儿了,他才感到有些饿了。他揉着眼睛来到大厅,看见小马正在忙乎着,就又坐在那个偏僻的地方,小马冲他笑笑。胡大宝咧了一下嘴,他感到脑袋还在迷糊,咋天又喝多了,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喝酒就多,胡大宝想着。

看着小马正忙,他站起来到后屋拿起一个大碗,倒了一碗水,端到前屋,又坐在那个地方喝着。穷秀才来了,坐到胡大宝的对面。胡大宝点头笑笑,穷秀才也点了一下头,看着小马。小马忙着,胡大宝说:“秀才,把酒壶给我,我去给你打酒。”穷秀才把酒壶递给胡大宝,胡大宝拿着酒壶到后屋打酒,打完酒,胡大宝又端着几盘小菜一起放在桌子上。这是穷秀才每次必须要吃的,胡大宝已经记下了。看着胡大宝给自己拿来酒菜,穷秀才又点了一下头,接着拿起一个水碗给胡大宝也倒了一些酒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来吧,喝点,这世道,只有喝酒才是自己的。”胡大宝似懂非懂地说:“秀才,我不想喝,昨晚喝多了,现在还难受呢。”穷秀才看看他说:“酒肉穿肠过,思念腹中留。”说着自己喝了一口。胡大宝没有喝,他没有酒欲。从昨天到现在,他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尽快把信儿告诉凤凰山,他的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

穷秀才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菜,菜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胡大宝喝了一口水,看着穷秀才吃。小马过来,端着一盘牛肉放在桌子上说:“大宝,陪着秀才喝点。”穷秀才又端起酒杯说:“喝吧,何以解忧,唯有烧酒,喝酒喝酒,解忧解忧。”胡大宝认真地看了一眼穷秀才,觉得秀才可能是真的疯了。

过了午饭后,周掌柜来了,小马赶紧迎出来。周掌柜看看大厅里没有人就说:“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小马说:“没有,李掌柜今早就走了。胡大宝说是回家看看,晚上还来。”周掌柜说:“我观察了几天,官府好像没有什么动作,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特殊防备。我看晚上咱们****一把。说着和小马耳语几番,小马点头。最后,周掌柜说:”这事千万不能让胡大宝知道。“小马说:”是,我知道。“周掌柜在屋里转了一圈说:”看来,为了给山上尽可能多的争取点时间,这次必需****一把,彻底打乱他们的计划。“小马说:”好,到时候老地点集合。“周掌柜没有多待,看看外面,转身回到自己的商行。

高知县这段时间一直不得安宁,清兵屡屡被杀,枪支屡屡被抢,搞得高知县焦头烂额。这几天,他发了几次火,把夏领兵骂得狗血喷头。他知道,这几次的行动和以前确实有些不一样,真像胡有才说的那样,是凤凰山上的土匪所为?高知县觉得也有道理。

韩旺被杀,韩家一直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好歹得到韩家的消息,这对于消灭韩家,消灭同盟会都是有利的。不过,胡有才提供的消息,高知县也是经过认真分析的。后来,他和夏领兵商议,这段时间一定要加紧防范,免得中了同盟会的奸计。高知县告诉夏领兵:“一定要好好做做样子,让他们感到我们一点防备也没有,还是和平常一样。然后,你要做好部署,把真正的凶手擒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竟敢在我堂堂官府上胡作非为。“夏领兵领命,下去部署。

高知县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静静的想着心事。这段时间,让这些逆贼把自己搞得坐立不安,丢了枪不说,还死了好几个清兵,这件事情要是让知府大人知道,可是不得了,挨顿训斥不说,搞不好就会丢了乌纱。他不想把乌纱帽丢了,丢了乌纱帽意味着什么,高知县比谁都清楚。

上次丢了枪,知府过问下来,高知县就已经报告知府,说是同盟会的人干的。这回又来了一次,是不是同盟会的人干的,高知县自己也不清楚。唯一让高知县不解的就是,每次同盟会的人闹事,都会留下印记,那就是他们的飞镖,就像自己家里的那把飞镖,一定是同盟会的人干的。可是,这几次却是什么也没留下,难道真是土匪干的?还是同盟会的人改变了做法?高知县搞不清楚,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给我抓到一个逆贼,我要让他知道,我高知县也不是好惹的。”

高知县自己想着,胡有才提供的消息也是可以考虑的,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地界上,怎么能容忍土匪猖獗。还有关于大烟土的事情,他清楚胡有才的意思。胡有才是想利用自己知县的威力,继续搞大烟土,还要做到林东去,银子肯定是少赚不了。可是,风险也就越来越大,朝廷已经有过告示,禁止倒卖大烟土,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好在山高皇帝远,在自己的地界上,赚点银子岂不是好事。不过,胡有才也绝不是省油的灯,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干的。这些买卖人,一个比一个精,跟他娘的猴子似的。不过,就目前来看,他胡有才虽说是敖汉城首富,但是,他还不敢小视本官,别的不说,就胡家和韩家的关系,本官就可以定他的罪。

高知县在屋里踱步,他想着胡有才关于凤凰山的消息,如果消息可靠,这可真是剿灭同盟会和土匪的大好时机。他喊了一声夏领兵,夏领兵几步进来。高知县说:“怎么样,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吗?”夏领兵说:“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走漏了风声?”高知县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看着夏领兵说:“什么,走漏了风声?你这个领兵是干什么的,难道这么简单的部署都能走漏了风声,还能干点别的吗?”夏领兵说:“大人,我就是觉得奇怪,这段时间这些逆贼没有一点动静,弟兄们都有些沉不住气了。”高知县说:“这些逆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同盟会不说,就是凤凰山的土匪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杀了韩旺,韩老三能甘心吗?我断定,他们一定还会来的。告诉弟兄们,给我把眼睛瞪大点,不想死的就精神点。”夏领兵答应一声出去了。高知县又坐下,把两只脚放在桌子上,眼里充满怨气。

天蒙蒙亮时,大凤已经走出去很远。她回头看看自己刚刚待过的树林子,心中还有余悸。她走走停停,脚上好像起了泡,走起路来一阵阵疼痛。

太阳慢慢升起来,照在大地上火红一片,地变了,山变了,就连树木也变了,一会儿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

大凤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着。小路旁,一棵树枝倒在地上,大凤走过去,把树枝拽下来,又把枝杈掰净,拿在手里拄着。渴了喝一口凉水,饿了吃一口干粮。太阳一杆子高的时候,她坐在地上,走不动了。她抬眼看着远方,除了山就是树,还有天上盘旋的秃鹰。许久,她似乎听见了马蹄声,她用手遮住太阳往那个方向望去,不远处果真来了一辆马车,她赶紧站起来,迎面站在小路中间。马车越来越近,赶车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车上坐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女孩看上去有些憔悴,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赶车人喊了一声“吁”,马车在大凤跟前停下,大凤赶紧上前说:“大哥,捎个脚吧,我走不动了。”赶车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凤说:“你要去哪?”大凤想了一下说:“我想去凤凰山。”赶车人看看车上坐着的那个女人,女人点了一下头,赶车人说:“看你一个女人家,出这么远的门也不容易,上车吧。”大凤答应了一声,点头谢过才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女人好好端详了一下大凤说:“挺俊的,哪的人啊?”大凤说:“敖汉城里的。”女人又说:“怎么一个人出门啊,这山高林密的,路途又这么遥远。”大凤看了那人一眼,女人脸色铁青,眼睛里透着审视的目光,不时用眼角瞥一下大凤。大凤说:“家里有事,我就自己出来了,我去走亲戚。”女人警觉地说:“你家亲戚在凤凰山?”大凤点头。女人说:“凤凰山可是土匪出没的地方,你的亲戚在那里?”大凤支支吾吾的说:“不是,他们,他们在山下。”女人不再追问。

大凤靠着车厢板坐下,赶车人喊了一声,马车向前跑去。女孩坐在车上不说话,眼睛不时偷偷地看大凤一眼。刚才呆滞的目光变得有神了,她不时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

马车走了一会儿,大凤看着女人说:“这孩子多大了?”女孩刚要说话,女人接过话茬说:“十二了。”女孩往后靠了一下,眼睛盯着大凤。大凤又问女孩:“你和爹娘要去哪?”女孩想说话,女人又抢过话茬说:“我们啊,我们去林东。”女人用眼睛看了女孩一眼。大凤看得出来,女人的眼睛里透着不满。女孩低下头,怯生生地看着大凤。大凤还想说些什么,女人干咳了几声,又用眼角扫了大凤一眼,大凤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马车走了一会儿,赶车人停下马车,赶车人走到路边,站在一棵大树下“哗哗”地撒起尿来。大凤把脸扭向一边。等赶车人回来,女人也下车到小路的对面,解开裤带,露出雪白的屁股,蹲在地上。女孩的身子动了一下,赶车人回头看看没有说话。女孩用眼睛盯着大凤,大凤也看着女孩,女孩似乎要说什么,她看看赶车人说:“我也想撒尿。”赶车人说:“等一会儿。”他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正在往上提裤子,等到女人把裤子穿好,赶车人才说:“下去吧。”女孩小心地下车,女人站在一旁,女孩找了一个树根下,蹲下,好一会儿,女人说:“快点,这么磨蹭。”过了一会儿,女孩慢慢站起来,抬头看看天,才慢慢地上车,马车又快速走了。

树木越来越密,几乎一棵挨着一棵,树梢相互连在一起,像是在树林子里穿梭,小路显得越来越窄。马车行走在小路上,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风飘荡着。

大凤坐在车上,身子随着车身晃动着。她看看赶车人,看看女人,又看看女孩,才把眼光放远,向前面望去。

马车跑得很快,像是有什么急事,赶车人不停地吆喝着马儿,时而扬起马鞭子,时而用鞭子抽打一下马屁股,马儿喘着粗气,不知疲倦地跑着。

大凤有些困了,昨晚的野猪着实吓了她一跳,若不是做了一个梦,说不定自己已经被野猪的獠牙给挑死了。看着马车飞快地跑着,大凤的心早已飞到凤凰山上去了。她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兴家,心一阵激动。

太阳快要压到西山头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赶车人把马拴在一棵树上,然后又步行向前面走去。女人似乎要睡觉,坐在车上不停地打着瞌睡。马车停下来,女人立刻精神了,她激灵一下,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子,眼睛瞬间盯在女孩身上。大凤似乎感到车上的人有些蹊跷。一路走来,女孩几乎没和他们说一句话,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从他们的举止上看,大凤觉得他们不是一家人。到底怎么回事,大凤猜不到。不过,大凤隐约感到,女孩一定是有隐情的。

夜已经深了,胡大宝还是没到小酒馆来,他在哪,小马不知道。一直到了半夜,胡大宝也没有来,小马确定胡大宝今晚不会来了。小马、小赵还有戴掌柜的在屋里准备着,他们约定在老地方聚齐。看看时候不早了,小马说:“带好家什,走。”几个人悄悄地溜出小酒馆。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小酒馆的时候,一个黑影歪歪斜斜地向小酒馆走来。还没有到小酒馆门前,黑影就喊着:“开门,开门,我回来了。”来人摇摇晃晃地倚在门上,浑身的酒气,衣服凌乱,眼睛发直,说话颠三倒四,舌头僵硬。他往小酒馆的门上一倚,小酒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顺势倒在门槛子上。他爬起来说:“小马,我是大宝,开门,快开门。”没有人答应,胡大宝歪歪斜斜地往里走,屋里漆黑一片,大厅的凳子和桌子被他碰得叮当响,他胡乱地抓起一把凳子坐在上面,双手在桌子上划拉着,似乎在找水。

胡大宝吧嗒吧嗒嘴,他觉得自己的嘴干得不行,他要喝水。他又站起来,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寻找着水,好一会儿,才在一个桌子上找到一壶水。他拿起茶壶叼着壶嘴就喝,喝了好一会儿,直到茶壶里没有水了,他才把茶壶放下,自己也重重的坐在凳子上。他拍了几下桌子说:“小马,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死,我回来了。”说了几声没有动静。胡大宝感到有些困,他又说了几句:“小马,告诉你,今天我和几个官兵喝酒了,好长时间没和他们喝酒了,真过瘾,一个个的全喝趴下了。现在都跟死猪似的,就他们的酒量,不行,不是我的对手。你信不,不信咱俩再喝点,别看我喝酒了,再来两壶没事,没事,真的没事……”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马他们在预定地点会齐了。周掌柜简单部署了一下,就和几个人悄悄地往官府靠近。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正是清兵接完班的时候,所以也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周掌柜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一点动静。今天他的心一直有些紧张,可能是好长时间没有行动的缘故,按照上级的指示,要不是为了给山上争取些时间,这次行动是不能搞的。他知道,近来,不知什么人不断地杀清兵、抢洋枪,闹得官府坐立不安。这种时候,官府一定会加强防范的。可是,为了山上的安全,为了韩家不再遭受厄运,这一次就是赌了,杀不了清兵,抢不到枪都没有关系,只要清兵晚一天进山清剿,就达到目的了。

想到此,周掌柜把手一挥,悄悄的靠近官府大门,小马和小赵按照以前的行动规律,从后面绕到把守的清兵后面,戴掌柜跟在周掌柜后面。

就在小马和小赵快要接近守门的清兵的时候,清兵“哗啦啦”地把大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一队人来,手里端着枪,瞬间把他们包围了。周掌柜四下看了一眼说:“小马,快跑。”接着朝着人群开了几枪,人群里有人倒下,接着就是一阵枪声,小马倒在地上,小赵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戴掌柜吓得瘫在地上。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别开枪,给我抓活的。”枪声停止了,人群开始四下散开,几个人开始围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周掌柜连着开了几枪,他似乎要掩护小马和小赵突围。可是,他们和人群离得太近了,根本没有机会。周掌柜一边开枪一边跑着,追他的人群不再开枪,他开了几枪,枪“咔”的一声,他知道,没有子弹了。他回头看看,清兵跟在后面,他拐进一个小胡同,刚要往前跑,前面站着一队清兵,周掌柜又要往回跑,后面也站满了清兵,两面的清兵用枪指着他。周掌柜看看已经无路可走,他站在原地,把衣服好好整理一下,又把那把没有子弹的手枪扔在地上。

清兵中走出一个人来,背着手,肩上挎着的手枪在胯下来回摆动着。那人来到周掌柜面前,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周掌柜借着夜光看看那人,也笑笑说:“是啊,这不是夏领兵吗。”夏领兵在周掌柜面前转了一圈说:“我说周掌柜的,你放着好好的买卖不做,干啥要干这个呀。我还以为,杀了韩旺,同盟会就完蛋了。没想到,你堂堂周掌柜也是同盟会的人啊。”周掌柜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没有说话。夏领兵把身子转过去说:“给我带走。”几个清兵上来把周掌柜押走了。

官府的大门敞开了,里面灯火通明,高知县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笑容。他抽了几口大烟,喊了一声:“来人。”有人进来。高知县说:“怎么样,都抓到了吗?”来人说:“回老爷,都抓到了,一个也没跑了。”高知县捋了一把胡子说:“好,都给我扔到大狱去,等老爷报告知府就把他们开刀问斩。”来人答应一声说:“回老爷,死了两个。”高知县说:“死了两个?那就把他们的人头也挂到城门楼子上去,就像韩旺那样,看看以后谁还敢跟官府对着干。”来人答应着出去了。

高知县高兴,他没想到自己就是稍稍用了点计谋,就把同盟会的人抓住了。看来,同盟会也不像南方那边传得那样神乎其神的。在本官面前,也不过是一群乌和之众。高知县站起来扬着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像猫头鹰在叫。接着有狗叫了起来,再接着,几乎全城的狗都叫了起来。

韩彩花跟着几个弟兄是在掌灯的时候进城的。他们躲在一个废旧的房旷子里好歹地垫补一口,等到夜深的时候再去行动。

韩彩花从逃出敖汉城至今,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回来了。她看看那些熟悉的地方,似乎闻到家的味道。想着那时的生活,韩彩花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再看看城门楼子,她的心要流血,她把牙根咬得“咯嘣咯嘣”响。她想回去看看昔日的家,可是不能,她不能破坏山上的规矩,这次要不是三叔开恩,她曾想找个机会自己偷偷地回来。不过,她试想着这次回来,最好能和胡大宝见上一面。可是,她能有这样的机会吗,韩彩花不知道。

看看时辰不早了,几个人悄悄地摸进城来,几个弟兄是非常有经验的,上几次都是他们干的。几个弟兄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一个说:“等等再说,今天晚上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城里怎么这么肃静,会不会是他们有了准备?”另一个说:“就是,我也是觉得不对劲儿。看看再说,不能冒险,大当家的说了。”韩彩花说:“要不我去打探一下?”一个弟兄说:“这么晚了,你去哪打探。”韩彩花说:“我知道我爹活着的时候,那个小酒馆就是他们的联络地点,我去看看。”几个个人相互看看说:“也好,快去快回,我们就在这里会和。”韩彩花转身向小酒馆走去。

小酒馆的门开着,韩彩花悄悄地溜进去,看见里面黑乎乎的。她轻轻地往里面挪动着。屋里静悄悄的,韩彩花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动。突然,她听见有呼吸的声音,她警惕地靠在一根柱子上,静静地听着,朦胧中,她看见有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不时吧嗒着嘴,偶尔还打一两个呼噜。韩彩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那人换了一个姿势又睡了。韩彩花站在那人跟前仔细地看看。彩花知道,这人肯定是喝多了,她又转了一圈看看,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是从外表上又不像。她四下看看,好像屋里没有人。

韩彩花轻轻地动了一下那人,那人也动了一下接着又继续睡着。韩彩花手里拿着一把三叔给的尖刀,又用力扒拉那人一下,那人好像被惊醒了,他眯缝着眼睛抬头看看说:“你怎么才来呀,我喊了你半天了,你去哪了?”韩彩花一听说话的声音,立刻就认出胡大宝,她赶紧来到韩大宝跟前说:“你是大宝?”胡大宝睡眼朦胧的说:“你是谁呀?”韩彩花说:“大宝,是我,我是韩彩花。”胡大宝擦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说:“谁?你说你是谁?”韩彩花说:“大宝,是我,彩花。”胡大宝激灵一下,像是让电击了一下似的,他揉揉眼睛站起来定眼看着韩彩花。是喝多的关系还是冷不丁起来的关系,胡大宝感到脑袋“嗡”的一下,立刻感到天旋地转的,眼睛冒着金星,他赶紧扶住桌子闭上眼睛镇静一会儿。韩彩花过来扶住大宝说:“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过了一会儿,胡大宝才看清彩花,他一把抱住韩彩花说:“彩花,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回来的?”

韩彩花和胡大宝抱了一会儿,韩彩花推开胡大宝,认真地看着胡大宝说:“你怎么在这儿?”胡大宝说:“我来找小马。从你们家走了以后,我就不在衙门干了,我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一直没有,后来听说你们在凤凰山,我就想去找你们,可是没有人带我去,我自己又找不到,这才出去喝酒。我不想回家,就来找小马。”韩彩花说:“你听谁说的我们在凤凰山?”胡大宝说:“我听朱皮匠和我爹说的。”韩彩花说:“小马呢?李掌柜呢?”胡大宝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门没插,屋里没人。”韩彩花停顿了一下说:“不好,快走。”

胡大宝稀里糊涂地跟着韩彩花就走,刚到大门口,他们站住了,大门口站满了清兵。看见里面有人出来,清兵把火把拿过来,夏领兵背着手站在那里,看见从里面出来的是胡大宝,后面还有一个女人。夏领兵哈哈哈的笑着说:“是胡大公子呀,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看来胡大公子也到这种小地方来了。”他看看身后的彩花说:“哎呀,胡大公子,怎么这是,啊,这是怎么回事,胡公子也玩起这个来了。哈哈哈,这可不像敖汉首富的公子,简直就是男盗女娼。我说,胡公子,我可听说你是朱皮匠的女婿了,怎么着?这是谁家的女子呀,我看看。”说着就往跟前走。胡大宝上前一步说:“夏领兵,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把路让开,快点。”夏领兵说:“我说胡公子,这就不是你说的算的了,今天我是奉命行事,捉拿同盟会的人。没想到会遇见胡公子,想必是胡公子和同盟会也有……”胡大宝说:“放你娘的屁,谁是同盟会的,我是?我想是,我还没有那个资格呢,让开。”

夏领兵来到胡大宝身后仔细的看着韩彩花,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惊叫起来:“快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快。”几个清兵上来就去抓彩花,胡大宝左右阻拦着。清兵把彩花抓住,又把胡大宝也绑了起来。夏领兵结结巴巴的说:“快,快抓起来,韩……韩……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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