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眼就已过去,当秋月再次打开柴房门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浑身无力皮包骨头的小二,让她没气的一脚踹过去的是她居然见到了一个活蹦乱跳嬉皮笑脸的小二。在她印象中记的很清楚她绝对没有派过人给他送过饭菜,每一个女眷秋月和她们交代过不准靠近那间屋子。小二的本事她即使不愿意承认那都是事实,一旦给了他接近其他人的机会那他就有法子弄到吃的。三麻子她也警告过,并且她每日也见到三麻子确实没有再靠近那间房子。让她不解的是,这三天小二是如何度过的?
她当然不会想到小二就是被三麻子好吃好喝供着,到了半夜还有个从她眼皮子底下偷跑出来的丫头给她眼中的混蛋送菜送饭,这三天内小二别提有多舒服了,怎么可能会受到丁点的虐待。
若是秋月知道了这一切,以她这个性子只怕要气得当场发疯。当然小二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只要让她知道就算你有你的张良计,我也有我的过墙梯就行了。
“秋月姐,许久不见有没有特别想我?”小二对着房门口傻站着还没摸清楚情况的秋月吹了个口哨后仰天大笑。
“该死的三麻子!别让我逮到了,不然有他好受的!”秋月心思稍稍运动起来马上就想清楚了一切,武馆中小二最后的救命稻草除了三麻子不会再有别人了。她之所以生气的原因绝大多数并不是因为三麻子违背了她的命令,而是这个可恶的小二居然被关了三天对他根本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这貌似还是第一次她失手。一个常胜的人又岂会容忍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导致的失败?
“秋月姐,这事不能怪别人。本来不守规矩的是你,老爷可没说把我关三天,但我还是在里面按照你说的待了三天,你可不知道啊,这三天真是苦死我了。”小儿装着很委屈地摸样,就好像他真的受了天大的苦。
秋月看见这更是气,沉着个脸怒道:“你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这次算你走运,下次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小二眉毛一挑:“咱们走着瞧?”
“哼!”
不正经的人又回来了,想把一盆水漂清需要长时间的沉淀,但是若想将它搅浑只需要洒下一把沙子。
小二就是武馆中的沙子。
“我赵小二又回来了!姑娘们有没有想我啊?小春!问你话呢。”
“还有你,小花,这两天没我的日子是不是很悲伤?”
回应他的只有满头黑线的众位女眷,看见他走来时就像在看一个人形猛兽,全都躲得远远的。重新见着阳光的小二在院子中很是春风得意,他毫不在乎那些女眷们对他投来的畏惧,只要他开心。调戏女眷们就是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爱做的事,他能从这些事中找到快乐哪怕被人冠上流氓混蛋的头衔也无所谓。
“刚出来就把这儿弄的乌烟瘴气,我也觉得应该把你多关些日子。”
“你这人心肠太坏了,要不得。”小二满脸笑容地盯着说话的那人,当见到他手中空无一物时很是不爽地问道,“酒呢?”
说话这人便是他的大师兄徐华生,听着小二的话徐华生只能苦笑,“师父已经警告我了,让我别再给你买酒,不然下次连我一起关。”
“嘁~”小二撇了撇嘴,既然没酒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他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徐华生这时喊住了他,“你知道师父为何要关你吗?”
小二很不爽的回头,他看着徐华生带笑的脸心想总不是因为自己满嘴胡扯惹怒了他。但小二从来就不是一个自损的人,他也从来不认为错在自己,并不是他有多么倨傲,他天性本如此。而且他那日说的话也都是实话,一直以来就将青衣看做是自己将来的媳妇,他说的话自然也就没错,只是可能他的师父没有想到他会在那样的场合说出来吧。
“师父是怪我把他心里话说出来了。”小二低垂着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
“哈哈,你还真是心直口快。我告诉你吧,其实师父之所以关你是想磨磨你的性子,你看你这些年在武馆惹了多少事。师父有说过一句不是?你还不了解师父的苦衷,他老人家没有子嗣,你可以算得上是他的义子,将来这武馆的衣钵你不接谁接?“徐华生很认真的说,“至于你的儿女私情,我想他也另有安排。”
小二歪头想了想:“一个武馆能有啥衣钵,我天资差又不能修炼,就算有衣钵他老人家肯定自有打算。”
徐华生想想也对,一个武馆除了简单的修炼强身健体之术还能有啥,但是当想起那天晚饭时他又拿不准了,“那日来咱们武馆的那人说的什么暗影飞踪我觉得有可能就是。”
“你是说那个叫张玉的人?他把什么暗影飞踪吹得天花乱坠谁知道是真是假。”小二才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张玉说的那种东西存在,就是有也不可能在武馆内,这儿他太熟悉了,有多少房间那些房间分别住着谁,是干什么的他一清二楚,暗影飞踪真有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徐华生也只是随口一提,他们两人都觉得武馆内不可能会有那东西存在,也就不再这个话题上多说,他又与小二有的没的闲扯了几句别的。
最后小二嫌他太啰嗦把他给赶走了,话不投机三句多,张嘴闭嘴离不开修炼的人能有多大的意思?
小二一个人在武馆后院找了处歇脚的地方坐着,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住。看着师父的那个书房心里面说不出的不安,这股不安来自哪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走在黑暗中随时都会掉进坑里的人一样。小二尽可能的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但是无由来的不安还是把他长期以来一直保持着的外表放荡不羁内心沉静的假象给击破了。
他走在后院中不断地踱步,似乎此刻除了这以外别的他都做不了,似乎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安定一点。
“小二,你干嘛呢?”路过的三麻子注意到他的动作和不正常的神色,在三麻子的印象中他表现出来的两种东西本就不应该和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小二挂钩。但偏偏现在他看见了,就像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正形的人突然转变为一个开始关心事事,也会板着脸思考一样,这很滑稽。
不过三麻子的笑声只笑了一半就笑不出来了,小二正用一种他从未见到过的冷冷的表情看着他,犹如一条寒夜下的狼。
“你到底怎么了?”三麻子问道。
小二看着这个跟在自己屁股后头从小玩到大的三麻子,他极为难得的出现一种我不孤单的感觉,他如实说道:“我感觉即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三麻子不知道他说的大事是什么事,难道是偷看哪个姑娘洗澡被发现了?原谅三麻子眼中的大事就是这个。他眼中的小事是被偷看的那个姑娘发现,大事则是被秋月发现,到顶天了就是被老爷夫人发现。总之,三麻子此刻已经完全误解了小二的真实想法。
“我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算了。”小二想起这三麻子除了会帮他老爹打点下手外,其他的比小二自己还一无是处,跟他吐露心声就好比是在对牛弹琴。
小二也走了,留下了满脸疑惑的三麻子,他苦苦思索着小二奇怪的一举一动,似乎连他也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