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王并未直奔王府,而是在丞相府相隔两条主街道的一处平常院落前停住。
身后的罗德赶快上前打开了门。
一众人鱼贯而入。
玥王命随从牵制住星灿等在门外,亲自将莫染衣安置在床/上,而后快速换掉她身上血淋淋的衣物。
收拾好后才命下人将熠王城星灿带进来。
“城皓月,你神经了不要牵扯上本王,我跟你又不熟,你拉我来着鬼地方干什么?若是想让我帮你救花花草草趁早死了心,我不将她医治活,便将她弄死……”熠王愤怒的指责玥王,可是当他目光落在床上人苍白无血的脸上,又转到被城皓月扔在地上染满血迹的衣裙、床单时,瞪大眼,闭上嘴。
“她怎么了?”星灿厉声问询。
“快些医治她。”城皓月忽略星灿责问的口吻。
“她是你什么人?”星灿转而深沉询问,坐在轮椅之上,没有移动的意思。
“我府上十夫人!”城皓月咬牙切齿,恨不得揪住星灿痛揍一顿,可是想及请御医还不如直接让这个面容和年纪十分不相符的二哥来诊治,只能勉强忍住愤怒之情。
“怎么可能……他居然没告诉我这个?”星灿一惊,不可思议的望着床上的莫染衣,这太令他震惊。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他自问。
“城星灿!快些救他,听到没有!”城皓月看他还在愣愣的处于一边,实在忍无可忍,大步上前抓起他衣领将他从轮椅上扯起来。
熠王很是瘦弱,被他这么一提,很轻易的便被提起来,然后便被重重的摔在床前。
玥王伸手掐上他脖子,冷酷道,“救——她——听到没有!”
星灿气恼,道,“不是你动了她吗?若不然她怎么会小产?不过两月多的身孕,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城皓月,我还真看不出你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饥不择食?哈哈,这便是我朝美名在外的玥王吗?”
“小产……”玥王浑身一震,直觉血气悉数往头顶涌去,不敢相信的盯住星灿的眼眸,那清亮的眼眸里满是痛斥和不屑。“你再说一遍!”他恨不得自己暂时失聪,听错了。
“这样出血傻子也能看出来,纵然是你的夫人,也不该如此虐待!”星灿悲伤的看一眼床上的人,想不出等见到龙玄衣该如何向他解释,更让他没想到的这个女人居然是三弟府上的妾!
城星灿因为身体缺陷从不关心皇室里的事,玥王迎娶王妃的时候他正云游在外,寻访名医,根本不知道弟弟娶的新婚妃子什么样,更不知道新妃子第二日便遭贬,至于后来城皓月再娶,以及府上失火这些事城星灿也从来没有听人说起,更是毫不知晓,这次他参加江冷枫的大婚,完全是因为龙玄衣……
龙玄衣在江冷枫大婚之日要做一件事,但又必须将莫染衣带到婚礼现场,所以这个任务便交给星灿。他才勉为其难的参加江冷枫大婚。不知内情的江冷枫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有面子,连终日神龙不见首尾的熠王都亲临自己的婚礼现场。
星灿自幼因为身体虚弱,且成长缓慢,受到几个比他小却成长发育远远早于他的公主们欺凌、奚落,他从小便学会将自己心事深深隐藏,且与皇室中的其他成员关系极其疏远,甚至心中有一丝怀恨,所以在芙蓉公主的大婚之日龙玄衣暗地想要做什么,他非但不阻拦,还无声的做了帮凶,只是他并没能照看好莫染衣!
“我不管,你快些帮她止血……”城皓月狂乱的抓住星灿,又觉不对,怎么可以让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近她的身,便又将星灿抓回来,横着一把剑在他脖颈上,道,“这样的病症如何治疗,你速速说来!”
若是平素星灿被人这么拿剑逼着,肯定愤怒的闭口不语,宁肯被杀死也不会说半个字,此刻他真怕莫染衣失血过多而死去,那样岂不是更难向龙玄衣交代,便狠狠道,“拿纸笔来,我写药方,另外准备足够多的温水……”
城皓月忙丢下佩剑,命令门外候命的下人去取纸笔。这一处房宅虽然是玥王的房产,可是因为从未有人住,只有一个看门老人和两个小丫鬟,手下罗德头脑比较灵活,早已遣人迅速从王府调拨过来几个丫鬟和两个懂得照顾生养的老婆婆,几个下人一齐进屋,算是让城皓月这个急的跟热锅上蚂蚁,却对一直流血的莫染衣毫无办法的大男人稍微解放一些。
星灿匍在地上,拿起纸笔快速写下药方,后扔在城皓月脚下道,“我救她,不为你。”消瘦的少年模样男子匍匐在地上,双掌按住地面支撑着身体,傲然挺着头颅,似是不想低下头让人看扁。
城皓月心头忽然被刺了一下,兄弟姐妹中多半人都觉得星灿是怪物,身体和面容不会随着年纪生长,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众人不叫他兄长,而在他眼中也从不当自己是二皇子,更不承认自己是熠王,可是他确确实实是他的二哥!
“……”城皓月想说些什么,终究无语,只能缓缓走到星灿身边,伸手将他抱起来,放回到轮椅上。
星灿冷漠的望着他道,“我和这莫姑娘并无瓜葛,但今番她遭遇如此,也怪我没看紧她,任由她乱跑……你若有心就等她清醒好些后将她交给我吧!”
他看这个三弟的表情,预感他不会让自己带走这个女子,可是不带走她交还给龙玄衣的话,依着他对龙玄衣的了解,他是绝不罢手的,那怕亲自跟玥王正面冲突而要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