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腰部受了钳制,男人的手又是不留一点余力,她出手的力道便远不及平时,夏侯渊只是轻轻一让,便让过了劈斩过来的手,心里却惊异于手掌之下那极为纤细条感却极为匀称的部位,这应该是一名女子才应该有的线条,不堪双手盈盈一握——这是女子的腰?
一惊之下便要放手,身下却水波一荡,眼前的女子刚才只是虚招,此时攻他下方才是真正目的。
不由又是一怒,一名女子荒郊野外脱衣洗澡也就罢了,怎可如此卑鄙,行这种下流手段?
当即也不管她是否是女子,一手紧握着她的腰部不放,一手横臂一绕,精壮有力的长臂瞬间便将她连同手臂一起当胸抱住,而水下两人的双腿,却已在须臾之间过招无数。
不消片刻,双方皆显疲惫之色,气息沉重,动作亦比开始时迟缓了许多。
“放开!”一声低沉沙哑之声自女子口中响起。
楚清欢脸色苍白,声音依然冷冽,却象是被沙石磨过一般,身体的失血再加上体力的大量耗费使她有些不支,而紧抓着她腰间的那只手正抓着她伤口的位置,再铁打的人也是血肉做的,怎能不受到疼痛的影响。
还有她胸前的那只手臂……她眸闪过一丝厉色,那手臂竟好死不死地正圈着她的胸,就凭这一点,她也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
“你先放!”夏侯渊靠着身后的壁石,声音亦是喘息不定,带着一丝暗哑,失了真。
该死的女人,竟敢抓住他那个位置,就凭这一点,他就该杀了这个女人。
“你先放!”楚清欢寸步不让。
“你放了我再放!”夏侯渊咬牙。
楚清欢冷笑,她当然清楚自己的手所抓的是什么部位,可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不会先放手,只有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她才能暂时安全。
彼此都表现得无比镇定,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放手,水中的热气似乎比刚才更浓郁,在没有月色更显暗沉的后半夜,两个近在咫尺的人却连对方的长相都看不真切。
夏侯渊紧抿着唇,盯着眼前的那一头黑发,他始终没有看清这女子的长相,之前一直忙于应付她超快反应下的强悍身手,现在安静下来,她亦一直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中间又隔了层绵绵不绝的水雾,真正如同雾里看花。
掌下的肌肤细腻得惊人,如一件名家制作的上等名瓷,曲线流畅,仿佛一个用力,那最为纤细的部分便会不堪承受而折断。
他的眸光便透过她单薄的肩骨停留在胸前那片玉脂上,尽管被垂下来的发丝挡去大半,却仍然令他呼吸一窒。
闭了闭眸,他迅速抛开不该有的念头,眼前浮现出那个清绝的女子——他怎么可以对着其他女人的身体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看,也觉得是种对她的亵渎。
蒸腾上来的水汽不再纯净,而是带着淡淡的血腥,他眉锋一皱,手掌轻移,细细体会之下,便发现一直被他忽略的地方。
他只顾着如何将她制服,却一直没有察觉到她腰部的伤口,不过,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
楚清欢眸色一沉,他的动作表明他已经发现了她受伤的事,那么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进一步采取行动来要挟她?
不觉间便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只要他敢动一下,她就要他这辈子做不了男人。
夏侯渊暗吸一口凉气。
随着她手劲的加重,他的身体竟然渐渐起了变化,这,怎么可能!
楚清欢感觉他的不同,亦开始出冷汗,她向来不将男人当作男人,以往接触的男人要么是她刺杀的对象,要么出于利益关系的合作伙伴,刚才紧急之下抓住男人的这个部位,也不过当作一种应对手段,只当作是男人身体上的一个弱点。
然而此时,随着渐至明显的变化,她想无视也似乎做不到。
“该死的,放手!”夏侯渊大力握住她腰间,手指紧抵着她的伤口,沉声道,“否则,我很快就会让你流血而死。”
“你可以试试。”楚清欢蓦然重重一捏。
一捏这下,引起他一声闷哼,而她的动作却在这时凝固。
这声音,分明是……
她突然回头,死死地盯着身后的男子,透过浓重的夜色与白雾,她极力将视线凝聚在他脸上。
虽然他之前的声音有些微的暗哑,显得失真,但现在这个声音,她绝不会听错。
夏侯渊因她的回头而浑身紧绷:“你想做什么?别忘了你还在我手里,你的伤口撑不了多久。”
楚清欢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沉默之下无声放手。
“你?”夏侯渊有些惊讶,却并未迟疑,随着她的松手立即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往旁边退开一步。
不知为何,他很想挥开眼前的雾气,去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彪悍至此,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做到镇定如斯。
印象中,似乎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这般崩泰山于眼前而面色不改。
等等!
心中突然被一个念头惊住,回想着刚才拥住她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如今想来竟是如此熟悉。
朦胧的雾色中,女子转身,朝对面缓缓游去。
他心中蓦地一空,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一把攥住了女子的手臂,紧紧地擢住她的脸。
“阿欢?”
她没有答,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游,手臂再次被他捉住。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长久的默然。
“别走。”许久,他望着她的背影,缓缓道,“我知道是你。”
她默了一下,转身,淡淡而问:“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知道了就不会再让你走。”他凝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回答。
她眉梢微挑:“我好象没什么欠你的了。”
“对,你没有欠我,但是现在,是我欠了你。”夏侯渊慢慢向她靠近,“既然欠了你,我就不能放你走,至少等我把欠你的还清了,你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