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宫中佳丽上千,朕马上命人用八百里快骑把长安的大枣送来。”
炀帝见有治病之法,心中高兴,可高兴之余,又黯然神伤,他叹道:“母后若在身旁,她一定严加管束,我也许不会至此!”
洪少虎道:“陛下不必多忧,远离女人,服大枣之后,不用数日,即可雄风再欢。”
炀帝道:“仙师果然世外高人,可惜我们恨相见太晚。”
此时,洪少虎在国库中用点金术变出假金银之事,炀帝早已望在脑后,并未追究,可惜了那些冤死的官儿。
炀帝又问:“仙师,不知是否还有养生之道。”
洪少虎对他说:“长白山一带的鹿血鹿鞭也是最好的养身之物,另外,四岁以下男童的睪丸也是大补之药。”
炀帝听罢,心中高兴,即刻下令,着人去长白山弄鹿血鹿鞭。同时,去民间收买男童,洪少虎此计一出,又使不少平民受难,致使他后来短寿,也是报应。
炀帝正在努力养身蓄锐之时,中原传来警报,先是杨玄感同党李密与同乡单雄信等人。在瓦岗寨聚众称雄,并且列举了炀帝十条大罪状,拟成檄文声讨。
一时间,檄文布四方,响应者极多,形势急转直下,对炀帝不利。
太原留守李渊,与其子李世民起兵20万,攻入西京长安,拥立代王杨侑为帝,遥尊炀帝为太上皇,自任命为大丞相,都督内外军事,晋封唐王。其子建成、世民、元吉均封为公。
不久,李密率领大军逼近东都洛阳,李渊则命窦建德、李世民率民东进,声称是为了支援东都,实际上是为了牵制李密,与他逐鹿中原。
这些消息传到江都,使离宫之人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
炀帝见中原危乱,心中不安,常以绢巾束发,身穿短衣,在宫庭中来回踱步:生怕过几天自己被杀,再也看不到这江南的美好景致。
他通晓天文星象,喜说吴地方言,有时,他与萧后登上高台,一面饮酒,一面仰观天象。这天,他又与萧后饮酒后仰天而道:“天上星相说明,要有人杀我,文星不明,边星发亮,主星不见,我要死了。只是不知,是否应了仙师说的话,要由别人吊死。”
萧后见他微醉,安慰他道:“主公不必多忧,吉人自有天相。”
炀帝仿吴语对萧后说:“如今外面有人要杀我,我虽然失去天下,应当不失为长城公,侬也不失为沈后,过一天算一天,我们就尽情享乐吧。”说着,就要脱萧后的衣服,要在高台之上行事。
萧后素来柔顺,在一旁随声附和,对他道:“这儿风大,你身子刚好几天,不要放纵自己,等养好了身子再干吧。”
“不,人不及时行乐,岂不白活?”
萧后见他强解衣带,也不反对,听其摆布,旁边几个宫女见状,端着酒壶,不知所措。
炀帝见状,又大声说:“看什么看?还不帮朕脱她衣服?”
炀帝见两个宫女上来,他又走到一个拿铜镜的宫女面前细细端详镜中的自己,有几分悲哀地叹道:“这脖子上的头,不知要留给谁来砍?”
萧后在旁安慰他:“陛下,你不是要及时行乐吗?”
“对,贵贱苦乐,循环往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来,让我们一起做乐吧。”炀帝说着,又走到萧后面前……
江都不久粮尽,护驾的许多将士见关中已乱,他们大多为关中人,心念家乡,思归故里,而炀帝见中原已乱,不敢回去,要迁都丹阳,保住半壁江山,可是,大多数将士不愿随他去丹阳。
不过几天工夫,有军士私自逃走。
护驾随员,将领窦贤也不辞而别,率领部下西逃,这对炀帝打击很大。
他急忙命人去追杀窦贤。可是,大多兵士已无斗志,对炀帝这个昏君只知玩弄女人,已失去信心,仍然不断有人逃走,炀帝也无可奈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与仙师谈天,有时不分昼夜又与女人寻欢。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与直阁将军裴虔通、虎牙郎将赵元枢等人也悄悄地议论,准备找机会向西逃去,并且分头串通将士与他们同行,不要死守昏君。
将佐少监宇文化及却不赞同大家一起西逃,认为那不是上策,他对几个信得过的将领说:“皇上虽然荒淫,但威令还在,我们如果这个时候逃走,万一路上被他追杀,也会像窦贤那样自取灭亡,今天看这个形势,隋朝气数已尽,我们不反,别人也会反,天要丧隋,群雄并起,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要干实事,同心谋反,我们有数万人军队,若在这个地方举事,小则为王,大则为帝,你们干不干?”
众人听他讲得有理,一时议论纷纷,后来,将佐将宇文化及推为举事的统帅,并且加紧准备,约定日期,要在炀帝身边造反兴事。
不料,众人的议论,被路过这里的语燕听道,她心中大惊,这些皇上的禁军,他们要谋杀皇上?
她大惊失色,赶忙来到洪少虎房中,脸色煞白,语不成声,进门就对洪少虎道:“不……不……好”。
洪少虎忙上前把她搂在怀里,对她安慰道:“别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洪少虎听语燕讲清之后,并不惊讶,淡淡地笑道:“我早已说过,宇文化及要造反,并且得把皇上吊死,可他不信,看来马上就要应验了。”
语燕急切地问:“该怎么办?马上告诉皇上吧,让他小心。”
洪少虎道:“你是大隋朝的人,炀帝对你也不错,你要去告诉也可以,反正历史上注定要发生的事,我也无力改变。”
语燕惊愕地看着洪少虎,他俨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口气也与先前不同,她为表忠心,也不多想,直来炀帝的后宫。
正好萧后迎面走来,语燕匆忙上去对她报道:外面已有人要造反,皇后千万要小心,皇上呢?
萧后听罢,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对她道:“你去奏禀皇上吧。”
于是,语燕又把这特大新闻去面奏炀帝。
不料,炀帝听罢不但不惊,反而大怒,对她说:“你一个宫女,晓得什么国家大事?竟然敢妖言惑众,上我这儿乱说!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推出去斩了。”
有武士冲进,把语燕拉出。
语燕口中大叫:“皇上,奴才对你一片忠心,仙师,洪少虎,你快出来救我,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旁边一个宫女道:“她一定疯了,我早看出来了,她真疯了,自从见了仙师之后,她就不正常……”
语燕被斩首后,再也没人敢多言,谁听到异样风声,都充耳不闻,佯装傻子,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
夜里,司马德戡在城东门集合兵士,举火与城中军士相呼应。炀帝正与后妃等人饮酒取乐,见东西火光通明,并且外面已乱成一片,他也心中紧张,忙叫人把直阁将军裴虔通叫来,问他外面出了什么事。
裴虔通对他撒谎说:“外面的草坊失火了,军民们正在奋力救火,所以才有喧哗之声,陛下不必多虑。”
炀帝对直阁将军的话信以为真,对他说:“你出去吧,要严加防备。”
直阁将军轻易骗过了炀帝,然后又大步走出门去,炀帝也放心下来,他继续与几个女人饮酒取乐,最后,喝得醉醺醺,拥着萧后与朱贵儿去寝宫。
拂晓时分,司马德戡率兵杀入行宫,裴虔通从内接应,炀帝手下几侍卫,见有人谋反,奋力抵抗。
南门霜手舞长剑,杀入战团,先杀死一个军士,另两个侍卫见敌方兵多,转身就走。
司刀德戡与裴虔通带兵冲进,直奔寝殿,去找炀帝,寝宫内并无一人,被褥尚有余温,两个将领命军士立即四处搜寻。一定要把炀帝找到。
裴虔通出了寝宫,没走多远,碰见一个匆忙而过的宫女,她怀中抱着一个包裹,似乎准备逃跑。
裴虔通挥刀上前把她拦住,宫女吓了一跳,裴虔通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大声问:“炀帝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再不说,我杀了你。”说着,刀刃入肉,她白皙的脖颈开始出血,女人眼中出泪,用手指向西阁。
裴虔通放下刀,率领众人直奔西阁,派兵把西阁团团围住,校尉令狐行达手持大刀,率先冲上。
炀帝与萧后、朱贵儿闻变忙从寝宫跑出来。此时,正躲在西阁之中。
炀帝在西阁听有人上来,忙掀开窗帘向下看,只见令狐行达已持刀上来。
炀帝怒问:“你想杀我吗?”
令狐行达见南门霜站在他身边,对炀帝道:“臣不敢,只是要陛下西归,马上就走。这就下楼。”
炀帝道:“朕不西归,也不下楼。”
令狐行达威吓道:“陛下,外面有许多军士,要陛下西归,此时陛下若不答应,民心难违。”
炀帝又道:“你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说出天花来,我也不下楼。”
令狐行达刀光一闪,口中道:“陛下,那可休怪臣无礼了,我要请陛下西归。”说着,令狐行达挥刀上前。
南门霜身子一跃,用剑把令狐行达的刀架住。怒问:“你身为臣子,敢要逼君?谋反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要识时务,不要阻拦。”
南门霜凛然道:“人生世上,要讲个义字,岂能让天下人耻笑?”
“你要保君?”
“正是!”
“看刀!”言罢,令狐行达挥刀冲上,南门霜剑花一抖,一个“西风吹杨柳”,从西向东横扫而来,令狐行达不敢大意,挥刀来砍,两个人一时缠在一起。
萧后与朱贵儿两个女儿身着薄衫,吓得发抖,炀帝将两个心爱的女人搂在一起,看两人打斗。
此时,楼下火光冲天,军士叫喊不断,要想下楼逃命,已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