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这么说，一群警察听了也觉得有点儿道理。
而且，为了一个口角之争就杀人报复，这个杀人动机的确是牵强了一点儿，这个时候，就连一直看方歌不顺眼的那个警员也是沉默了起来。
前面说过，警察有一点儿好，那就是接受能力强，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有理据，他们并不会死心眼的觉得自己是对的。
“你这么说，对也不对，这年头，年轻人克制力差，为了口角之争而杀人的，我们也不是没见过，甚至我还亲自抓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别人没说话，陈东却是说了一句。
他虽然也觉得方歌说的在理，但现在的嫌疑人毕竟是方歌的朋友，他怕方歌因为这层关系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昨晚上，雷赤就跟他说过，方歌想亲自破解十年前的灭门案，他也想给方歌机会，让他累积一些破案经验。至于方歌是不是警察，这点儿他倒是真的不看重，反正刑警队里他最大，他说找什么人帮忙，也没人敢反对。
“来了，这是除了嫌疑人以外第一个发现案发的人。”就在这个时候，监控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刚走到走廊的尽头，转身走进卫生间，不过，他人还没进去就跟定住了一样，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看到了受害者躺在地上和嫌疑人拿着凶器的场面。
紧跟着，他跑了出去，没多久，就喊来了几个酒吧的保安，紧跟着，一些察觉到出了什么事儿的客人就跑进来看热闹，将整个走廊塞的满满的，其中一些胆子大的人甚至还走到卫生间里面近距离观看。
不过，虽然人多，但也就十几二十个的样子，毕竟酒吧出了这种事儿，酒吧方面也不会张扬。
视频到了这一段，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等大家都围观的时候，警察差不多也要来了。
“陈叔叔，如果凶手真不是胡胖子的话，那么这起案件应该是一个典型的开放性密室杀人案。”
方歌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总觉得凶手行凶的手法，不像是仓皇之下该有的，应该是经过精心的安排和谋划后，才这么做的，而种种条件都显示了，胡胖子不可能是凶手。
虽然知道方歌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但是做为刑警支队的支队长，陈东不可能轻易的表态，因为他知道他必须为自己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负责。
至于方歌所提出的开放性密室杀人案，陈东也在琢磨。
所谓开放性，就是本身不是密室，但却造成了密室的效果。
就跟雪地里发现了一个尸体，但是周边没有任何的脚印一样，虽然不是密室，但已经起到了密室的效果。
“这个时候，城南派出所的来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就在方歌和陈东他们都在各自思量的时候，负责监控的警员又说道。
其实，大家虽然都是各有心思，但视线一直都在监控上面，所以，他这话倒也没起到多少作用。
监控画面里，城南派出所的来了之后，就将围观在卫生间里的客人给请了出来。
画面里，只见警察进去没多久，一群人就跟着走了出来。
“等一下！”方歌看到人群走出卫生间，出现在走廊上，喊了一句。
陈东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说道：“怎么了？”
摇了摇头，方歌说道：“不知道，总感觉怪怪的。”
方歌也说不上原因，但是这一段视频却给他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总觉的怪怪的。
“能不能把这群看热闹的人进去的那一段再放一遍？”方歌想了下，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警员看了一眼陈东，见他点头，又把视频退了回去。
在那群看热闹的人进卫生间里面的时候，因为围观的人很多，监控画面也太粗糙，并拍不了多少有用的东西。
“再将他们出来的那一段放一遍。”方歌看完，又说道。
就这样，方歌来来回回的看着这群人进进出出看了十来遍的样子，虽然依然有种不协调的感觉，但就是找不到原因。
“你到底再看什么？”负责监控的警员调这些都调的烦躁了，问道。
如果方歌能找到一些什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方歌什么都没发现，接二连三的让他倒退快进的，他确实有些不耐烦了。
啪！
方歌一拍巴掌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他又对那个警员说：“能不能再把他们进去的那一段放一遍。”
警员也是没辙了，不过听方歌的语气好像发现了什么，倒也没说什么。
当视频再一次放到这群人进去的时候，方歌看着监控的画面，嘴里却是一直在嘀咕。
一、二、三、四、五、六
等最后一个人进去以后，方歌又让那个警察将他们出来的那一段又放了一遍，同样的，他嘴里还是在嘀咕。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对了！”当所有人都被警察请出来以后，方歌说道。
“怎么？”陈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方歌，不知道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而方歌却是说道：“刚才我一直觉得这个监控视频有些不协调，一直又没发现原因，但就在之前，我发现出来的人比进去的人多一个！”
多一个？
方歌见众人有些没闹明白，说道：“刚才，我数了一下进去的人，根据人头来看，一共有十二个，但是我数出来的人的时候，却数到了十三个！也就是说，在案发时，卫生间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小王，再把这两段监控看一遍，数一数是不是这么回事儿。”陈东听方歌这么说，也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真要是按方歌这么说的话，那这个案子还真有可能不那么简单了，而且，多出来的一个人，嫌疑要比现在的嫌疑人大多了。
没多久，叫小王的警员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进出的人数后，说道：“陈队，出来的人的确比进去的人多一个！”
多一个，果然多一个！
陈东也意识到了这个案子应该不是一时冲动而作案，如果凶手真的是多出来的这个人，那么这个凶手一定是有预谋，有准备的。
“那个，你们现在赶紧去把这个多出来的一个人给我找出来。”
黄洲市不是没发生过杀人案，但一年也发生不了几起有预谋的杀人案。
要知道，在刑事案件中，有预谋犯罪和冲动犯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方歌，谢谢你啊，没想到你小子观察力还不错。”陈东吩咐完他手底下的人，就跟方歌道谢。
他不是没怀疑过这个案子的凶手另有其人，只是从表面证据上来看，他是真没想到卫生间里居然还会躲着一个人。你说谁没事儿在卫生间里待半个小时啊？
“别啊，陈叔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再怎么说，如今最大的嫌疑人都是我同学，就是站在同学的立场上，我也应该帮他洗脱嫌疑。”
方歌是真的觉得该帮胡胖子洗脱嫌疑，他们一个寝室本来四个人，章子静死后就剩下三个了，他可不想连胡胖子都没了。
这大学生活还才刚开始，就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事儿，方歌心里也是怪不舒服的。
“那我先安排一下，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到处转转也行。”陈东也不跟方歌客气，招呼了一句就去打电话了。
既然，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嫌疑人，根据嫌疑人作案的手段来看，不是仇杀就是情杀，不管杀人动机是什么，他此时都应该安排人手调查一下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了。
之前，他之所以没想过这一茬儿，一来是时间太赶，二来是想做个甩手掌柜，不过这件案子牵扯到了方歌的同学，他就跟着来看看，谁想到，这案子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要知道，案卷送来的时候，他看过，当时的他就觉得，只要不出意外，嫌疑人十有八九就是真凶，谁知道，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就冒出了第二个嫌疑人。
而且，自从他来到案发现场看过以后，心里对嫌疑人是不是真凶的看法，也有了怀疑。
“喂，雷哥啊，你醒了？”就在陈东给他手底下人安排差事儿的时候，雷赤的电话打了过来。
昨晚他可是没少喝，师傅过生日嘛，做徒弟的肯定没少喝酒，而且，雷赤一直以来就比较敬重陈东，一高兴就喝大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现在才起来。
“你们干嘛去了？”雷赤醒来就没发现方歌几人，就打了个电话来问下。
他的老家虽然也在黄洲，但一家人搬到Q市另外一个县城好多年了，在这里也没地方住。本来以前他来黄洲都是住他师傅假，不过昨天晚上因为有方歌他们在的原因，也就没去他陈东家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