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认识死者？”孙欣悦抬起眼皮：“这可真有意思，希望不会又是谋杀案件吧。”
胡胖子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显然他对此深有同感，可是又不敢当着方歌的面说。
唯独方歌单手撑着下巴一直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医生你总算来了！”雷赤显然认识孙欣悦的车，所以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自顾自地说道：“之前已经给你说了部分的情况！现在我们已经确定死者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已经读研二，根据她同学和老师的反应，死者性格开朗，很喜欢开玩笑，所以……卧槽！”
当雷赤看到孙欣悦身边的方歌的时候顿时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孙欣悦表情怪异的看着雷赤：“……下次能不能麻烦把话说完了再表示惊叹？”
雷赤尴尬的挠挠头：“意外，意外……”
和孙欣悦说了个大概之后，雷赤就把方歌拉倒了一边：“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属狗的？”
方歌有点懵逼：“？”
“哪里有案子你问着味儿就过来了！”雷赤朝孙欣悦那边指了指：“死者虽然和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可是老天爷啊！你们不在一个校区！而且距离还不近，现在又是大半夜的！你别告诉我说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失眠睡不着遛达过来的！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信！”
说完，雷赤使劲儿抽了抽鼻子：“伏特加、雪碧、香槟、啤酒，威士忌……卧槽，你特娘的到底到哪撒欢儿去了？怎么身上这么多味道？”
方歌乐了：“雷哥，你还说我属狗，你的鼻子我看也够灵敏的！”
雷赤：“……”
方歌耸耸肩，不再理会已经懵逼的雷赤，转而走向孙欣悦。
“怎么样？有发现么？”熟练的戴上手套，方歌一边观察着尸体一边问道。
“死因应该是高空坠落，至于是不是坠楼还有待确定！如果能找到目击者更好！但是看这样子可能性应该很低！”孙欣悦声音平淡：“初步断定死者是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死者的衣服上有撕裂，初步判断应该是坠落的过程中被尖锐物划破的，另外根据死者面部的肌肉线条走向，可以判断死者坠落的时候很惊恐，所以她的脸上才会有惊恐的表情！更重要的一点，死者是背部着地，且双腿蜷曲，双手抱头，样子看起来是想保护自己，还有，死者的指甲里有一些铁锈和泥土，推测死者应该是在坠楼的瞬间扒住了栏杆或者石阶，但是她的力气没有让她撑到最后！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如果雷队没有在顶楼上发现第三人的痕迹，那么我更倾向于这个姑娘是失足坠楼的！好了，手工，剩下的我要回去解剖以后才能知道！”
方歌点点头，然后又走向雷赤。
“雷哥，你这里有发现么？”
雷赤斜了眼方歌：“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方歌苦笑：“你一个大男人还跟我计较这个！”
“谁说男人就不能计较了！”雷赤合上手里的本子，刚要说教几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摆了摆手：“你先说说你吧，你怎么会和孙医生一起来？你们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
“雷队长，你最好管住你的臭嘴，虽然我只是一个医生，但是我的手里握的可是手术刀！”孙欣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雷赤的身后，冷冰冰的来了这么一句。
雷赤顿时尴尬不已：“开玩笑，开玩笑……”
“我觉得并不好笑！”孙欣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又把之前给方歌说的那些东西说了一遍，最后她说道：“我就先走了，报告最晚后天出来，着急的话明天下午到技术科找我，但是我不保证一定有结果！”
说完不等雷赤回话，孙欣悦就朝着自己的熊猫走了过去。
“我擦！孙医生这是咋了？吃火药了？”孙欣悦离开以后，胡胖子才敢冒出头，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个什么劲儿。
方歌和雷赤齐齐鄙视的看着胡胖子。
胡胖子被看的有些发毛，挺无辜的摊开手：“咋滴！我害怕她还有错了？那小娘子跟个冰块似的，现在可是冬天！我可不想被冻成冰坨子！”
方歌翻了个白眼，他忽然发现胖子说的竟然是对的！
“方歌，死的的人真是赵学姐啊？”胖子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眼里都是懊悔：“要是我当时就来找她，说不定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又没见过她，怎么知道是不是她？”方歌拍拍胖子的肩膀：“你也别自责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尽量的找出真凶！”
“嗯？”雷赤挑眉：“孙医生不是说死者是失足坠楼么？怎么还有真凶？另外我怎么听着你们好像认识死者？难道你们今天晚上见过死者？”
一大串问题问的方歌一点回答的欲望都没有。
“是这样的！”好在旁边还有个胡胖子，这厮浑身上下就嘴瘦了！他嘚啵嘚啵的把事情的大概给雷赤说了个遍：“……我怎么想都有些气不过，所以就拉着方歌一起过来问问赵学姐为啥她要放我鸽子，没成想刚到学校大门口就碰到了孙医生，她说有命案发生，我们就跟着过来了！唉，死者竟然是赵学姐！妈蛋！她要真是后面过来了，胖爷估计得吓尿了！”
雷赤支愣着耳朵听了半天，最后冒出一句话来：“这么说你和死者很熟咯？”
“算不上很熟！”胖子耸耸肩：“我是在健身房和学姐认识的！”
感受到身边的异样目光，胡胖子咳了两声底气不足地说道：“怎么了怎么了？胖就不能去健身房了？”
方歌没吭声，但是他那眼神把胡胖子看到上蹿下跳的。
最后就差没有指着月亮发誓他去健身房真的不是为了泡妹子了！
“……赵学姐是攀岩教练！”最后，胖子还是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当时其实是想追学姐来着，不过看了她的日程安排以后我就坚定的告诉自己离这个祸害远点！但是学姐身边还有很多软妹子啊！所以我就……”
方歌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你说赵梦榕是攀岩教练？”
“对啊！”胖子点头：“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健身房问问啊！她可是最受欢迎的教练！好多人都点名让她教呢！我说你们两个是咋了？咋没一个人理我啊！”
方歌和雷赤互视了一眼，他们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绝不是意外！”方歌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个攀岩教练失足坠楼？这要是真的那那些跟着她学攀岩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雷赤紧跟着说道。
二人都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飞快的向顶楼跑去，只剩下一个胖脸懵逼的胡胖子。
“呼！”方歌呼了口气，环视着四周的环境：“因为已经废弃不用，所以通往天台的大门是锁住的，可是现在却被人为的打开了！以那大铁门的重量来看，虽然死者是个健身教练，但是我依然不认为她有足够的力量打开那扇大铁门！”
雷赤点头表示同意：“但是我们不能只凭自己的推断！一切都还需要证据！如果想要证明死者不是意外坠楼，那么就必须找到第三人在场的证据！”
方歌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有什么发现没有？”方歌向同在天台上取证的同事问道。
方歌则一个人独自寻找着一些东西。
走到疑似死者坠落的地方，方歌向下看了一眼，楼层虽然只有七楼，但是因为地势的关系，这栋教学楼的实际高度和九层差不多高！而且下面光秃秃一片，一旦有人掉下去必然会殒命！
方歌试着站在此处想象着当时死者站在这里时的情景。
而注意到这些的雷赤吓的登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其他警察也被方歌的举动吓着了，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惊着了方歌他再十足掉下去！
忽地，方歌突然趴在了地上！
这个举动差点没把雷赤吓出心脏病来！
方歌模拟着死者死之前的场景，他小心翼翼的趴在天台的边缘，一双眼睛宛如老鹰搜寻猎物一般在巡视着他能看到的一切。
突然，方歌的身子一扭，整个人顿时悬空，他用力扒着天台，犹如一条鱼一样扭来扭去。
雷赤吓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忙招呼同事把方歌给捞了上来。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消停点是不是！”雷赤怒吼。
方歌却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现场有第三人！这不是意外！”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雷赤。
“你刚才……就是为了这个？”有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方歌并没有否认：“没错！我在模拟死者死之前的状态！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嗯？”雷赤抬起眉头：“别告诉我说是指纹！”
“当然不是！”方歌耸耸肩：“如果是指纹那这案子就简单了！我发现了这个！”
方歌拿出手机调出相册：“刚才就是为了拍这个所以才不小心摔了下去，幸好你们在。”
雷赤并没有看相册，而是黑着脸斥道：“以后不要再有这么危险的举动！不然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一起查案了！”
方歌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知道了！雷哥你看，在天台边缘的下方有指甲抓过的痕迹，这说明当时死者悬挂在天台边缘的时候曾经有人就在她的面前，而且十分的愤怒，以至于他的手在抓着天台下面却并没有感觉到！等死者跌落之后，那个人就清扫了一切有关于他的痕迹，唯独……这个！因为当时他太过愤怒，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在这里也留下了痕迹！当然，这个痕迹也很隐蔽，如果不是真的趴在天台边缘是看不到的！”
看到方歌一副开心的样子，显然是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方歌！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以后还想跟着我一起查案么？”雷赤的脸阴沉的可怕。
此时，方歌才注意到雷赤的不对劲，想了想，他微笑道：“雷哥，放心！我的命大得很，再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前，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死去的！”
听到方歌这么说，雷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