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是那天在大屿山缉毒的事。
那天,我从内地收到线报说,易木长弓带着他的几名手下在大屿山和泰国人做毒品交易,让我们一定截获这批毒品,切莫流入内地。我问,这消息来源可靠吗?对方说,太可靠了,这线人做了多少年了。
缉拿毒贩是我们缉毒小组的任务。要不香港警署也不会把我们100名优秀警察从内地调来分散到警署的各个处。说的好听是陆港联手,打击犯罪,相互学习,交流经验。说的不好听,还不是香港警方吃紧,叫我们过来补充补充警源。
我在办公室给我的小分队简单地做了抓捕说明。我说,到大屿山要抓一贩毒的团伙,你们都准备准备,下午3点我们出发。下午2点的时候,有个警员过来对我说他们都到齐了。我一听很高兴说你们行动都特迅速呀香港办事情就是见效率。可过去一看他们带的家伙把我的嘴都快气歪了。有带狙的,有带喷子的,居然有个家伙屁股下面坐着一个小刚炮,王保昌手里倒没有掂着什么重型武器,背上斜挎一个黑色的背包,我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奇奇怪怪的手雷。
我说,你们这是干啥去呀,是参加我军新装备成果展吗?你们拿着不嫌沉呀,这不是上前线,就是我们过去抓个人,用的着紧张成这个样子吗?你看看你,我拉开一个警员的衣服说,光防弹衣你就穿了两件,你不嫌热呀,我看着都跟你一块出汗。大屿山啥地方你们比我都清楚:那是香港的旅游胜地。你说,你们这个样子过去,还不把游客给吓死呀。他们开始笑。我说不准笑,可是我自己还是忍不住笑了。我说,我给你们说几个规定:
1.我个人不主张穿防弹衣,但坚决制止穿两件。这次我们以游客的身份进入大屿山。
2.不准带重兵器。每人一把小炮,自备匕首。
3.要活的,不要死的,不到万一不准开枪,要开枪往天上开枪。
4.不惜一切代价保全自己的生命。
5.其他三条如果和第四条相冲突,请先执行第四条。
他们都笑了,我看着这些和我一样大的年轻人也笑了。好了,半个小时后到警署门口见我,我说。
半个小时后,再见到他们时,我很惊讶:他们青春,阳光,都是大毛头小伙子,穿着时尚的服装,干净明亮的面孔就在太阳下面烁烁生辉,王保昌还架了一副茶色的太阳镜,我说你们哪像警察呀,简直就是一乐坛的5人组。
MADAM,那你就是我们乐队的主唱,你真漂亮,比那个北京的青春美少女都靓。我说,是呀,你们都穿这么靓,我能不穿。你们说罪犯见了我们还舍的下手吗?说不准,我们被抓以后,男的就发泰国做妖,女的就——,我一看就我自己一个是女的,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吗。那女的呢?他们哈哈的大笑着问我。女的就做你们的老鸨收你们的钱啊。我也和他们一样开心的笑了,不说了,你们家伙都带了吗?带了。好,出发。我摆了一下长长的头发,用手摸了摸风衣里面左肋下面的枪说。
大屿山位于香港岛的西面。她不仅是香港地区一处风景优美的闹市中的静地,而且文物古迹众多。有建于清初的分流古堡,东有候王庙,万丈布,观音寺等,尤其是近来在昂坪宝莲寺修建了天坛大铜佛之后,游人更是络绎不绝。宝莲寺坐落在大屿山的中部,昂坪山坳之间,四面群山环抱,峰峦叠翠,景色极佳,其南凤凰山是观日出的好地方。
宝莲寺创建于1924年,虽仅80余年,但因建筑规模宏大,地形环境优美有“南天佛国”之称,被推崇为香港四大祥林之首。宝莲寺前有一广场,广场中建有一个仿北京天坛的三层小坛,为对面的天坛大佛做陪衬。寺前有一三间四柱之楼的冲天柱式石牌楼。牌楼正中匾额横刻“宝莲禅寺”四字。过牌坊之后,有一林荫甬道通向寺门。寺门的形式很有特点,下部为一高大石台,台下辟三道券门洞,石台的四面有栏杆围绕,台子正中建单檐歇山顶三间大殿,华丽壮观。宝莲寺前面的左方有一高大数十米的山峰,形似僧人敲击木鱼,故名“木鱼山”。进的山来从右侧望去,只见一高大佛像,为释迦牟尼佛像,全部用铜铸就,总高34米,被称为“世界最大的铜佛像”庄严雄伟。在象征北京天坛的三层基座之内,设有展厅,布置了各佛像艺术品和壁画、书画等陈列。佛像从筹划到1995年完成,历时6年,现在和宝莲寺一起成为香港的一处著名的游览胜地。
我和我的拍档在大屿山边游览边巡查形迹可疑的人,5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开始向昂坪山顶爬。我想这真是个好地方呀,游人如织,旅游胜地,要不是有线报说,在昂坪山顶交易毒品,就是我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怀疑到这个地方,一个“南天佛国”怎么会和肮脏的毒品交易联系到一起呢,这真是有辱佛门静地。
山顶之下北坡有一个庙早已破败了多年,如果消息准确的话,就是这座庙了。我们一路蛇行,等接近庙时,就发现有个男子在庙前来回的走动。MADAM,他们放了眼睛,进不去,趴我旁边的一个警员拔出手枪对我说,我去干掉他。我按下他说,你丫的,还没有进殿你就想打枪呀,老实呆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箭弩,把一枚浸过麻药的飞针放了上去,瞄准了那个黑衣男子,用力弹射出去,那个男子用手摸了一下颈部向我们这个方向张望了一眼就倒了下去。MADAM,你杀人了,我说你费什么话呀,半个多小时他就醒了。便向身后一摆手说,快上。
我们6个人以叠罗汉的方式上了殿的第二层,刚隐蔽好,我往下面一看真有点傻眼了,双方有十多个人,后面的几个家伙都端着冲锋枪。我们屏住了呼吸。下面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从泰国人的手里接过一个银灰色的手提箱,打开来,从里面撕开一包白粉,放在舌尖上尝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然后向身后一摆头,随后有一个矮壮的青年人跟上来把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递给泰国人。那个泰国人抽出一沓钞票看了看就合上手提箱。他们微笑着握手,说些什么合作愉快恭喜发财的话,泰国后面的那几个持枪的家伙就放下了枪,双方开始向不同的方向走,我刚要站起来。就见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猛地一个转身,手里多出一把小型冲锋枪来,一梭子子弹就射向那帮泰国人,他们刚想反抗,后面就又过来几个马上补上。那个泰国的老大刚举起手枪,穿黑风衣的男子一个甩枪,泰国老大就跟着来了个面部开花,一个后仰倒了下去。
丫的,真准。我在心里骂道。我的那帮兄弟吓的看都不敢看了,用手护住脑壳子,还一个劲的直哆嗦。叫谁谁不怕呀,一眨眼的工夫从泰国来的一行5个人就尸体横陈了。
那个矮壮的年青人走到那个已死的泰国老大身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的手里拽出那个黑色的手提箱,然后对那个穿黑风衣的男子说,大哥,我们走吧。
坐山观虎斗的戏看完了,我忙从二楼的一个涂着红油漆的大柱子后面转了出来,向下面大声喊道:我们是香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我喊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是我自己知道底气不足,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鲜血淋漓的场面,自己的声带都感觉发紧。我们那几个兄弟都知道:他们是6个人,我们也是6个人,怎么个包围法呀,再说了,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呀,是一抠扳机就是十几发子弹一股脑往外喷的冲锋,我们是装满才装12发子弹的小炮。并且我喊完这句话,我的兄弟还不好意思跟我一块站出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雄姿勃发。不让他们看可以呀,不该有个家伙正猫着腰往后撤,你说,我能不来气吗?
下面有个家伙正端着大枪横眉立目地向我瞄呢。我抬手就是一枪,我这一枪就打出水平来了:子弹是从我枪口里打出的,出来以后就钻他枪口里去了,“轰”的一声他的枪就爆膛了,那个家伙崩了一脸的血,眼睛睁的比子弹还大。
要想活命的都不准动,把枪扔在地上。丫挺的,快扔。
穿黑风衣的男子看了看我就把枪扔在地上了,他后面的几个弟兄也跟着把枪扔在地上。我往后一摆头说,你们下去,缴了他们的枪。有几个警员跳了下去收他们的枪。可是那个矮壮的青年一个滚地前扑,又捡起自己的冲锋枪,然后一梭子子弹向上射来。
我摆了一下头让他们都站起来,可他们看到刚才杀泰国人的一幕都怕了。一个警员竟然向我做了一个双手端大枪的姿势,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别人有大枪,还是怪我没有同意他把他的重狙带来。丫的,现在都什么时候来,他还张牙舞爪的向我摆POSE。我推推我身边的王保昌,他都快哭了,他说,我没有手雷呀,我擅长扔雷咯,你叫我出去送死呀。妈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到我房子里吃饭的时候一个个海吃神吹的,用到他们的时候就一个个的拉稀软蛋了。我能看着下面那一帮子人撒丫子跑了吗,刚控制好的局势乱了,他们边打边撤。我说追,一定要把毒品给抢下来。我抬手一枪就击中那个提银色手提箱的家伙的手腕,然后就奔箱子冲过去,我的那几个兄弟到底还是跟着跳了下来。在没有冲到箱子跟前,就用飞腿踢倒易木长弓的一个手下,然后抓住了扔给后面的王保昌。盛钱的箱子被易木长弓抢过去了,出了庙门一下子钻进树林里去了。
天色有点昏暗了,树林里嘎嘎的惊起了一群飞鸟。我看到前面有个身影一闪,正要追过去,突然有把枪抵住我的腰部,有人说,不准动。我才没那么听话呢?我迅速一个转身同时把枪指向对方的头部。
我们都惊呆了,不过我很快就清醒过来,可他还是一脸惊讶地举着枪呆在那里。我乘机高高跃起,一个下劈腿劈向他的肩头把他打跪在地上,我刚摸出拷子。那个矮壮的青年拿着一把砍刀向我扑来,大哥快走。那把大砍刀用的淋漓凶猛,我就一直躲闪,再怎么说我练过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我也不敢拿我热乎乎的小手碰那冰凉的刀片子,我们就像奇迹游戏里面的武士和道士,他一直对我很劈,我就没有咒念了。
后来他身后的枪响了,他一愣神的功夫,我就夺下他的砍刀,把准备给易木长弓戴的拷子,拷在他的手腕上。我问他,刀用的这么好,叫什么名字呀?他说,他叫老鸹。
我们不但成功的截获了一箱海洛因,连上我一开始用针麻醉的那个人,我们抓获了4个人。我的几个兄弟除了有2个受了点轻伤外,都没有大碍。有个细皮嫩肉的警员脸上被抓伤了,他一个劲的对我说,MADAM,了不得了,毁容了,毁容了。我说就这一点伤就毁容了,兴毁的,在内地我早毁的没有人型了,现在还不是一光鲜的漂亮妞。还有那个叫朝天仪的警员可能是被老鸹给开了一刀,躺在地上直哼哼,我过去看他。他说,MADAM,你看都流血了,在深一点肠子都可能出来了。我过去就给了他一脚,赶快点吧,丫的,就别装了,有肠子长到腿上去的吗?还不快回去包扎包扎,你就别往深里掰了。我向树林深处喊了一句收工了,惊的山林子的鸟四散逃窜。
我们从大屿山下来,走到游人出口处,我还没有把证件给他们看,人群就热烈地鼓起掌来。我和我的队友就一脸的自豪。
王保昌说,MADAM,我们还跑着回警署呀,打电话叫车呀。我打电话说,我是王阳王队,请派车到大屿山景区来一下,我们有警员受了伤。我挂了电话。MADAM,是不是我们捉不到人就要跑着回去,你看电视上当警察的,警察走到哪警车开到哪,哪有我们这样的。我说,不是警署不给你们车坐,你忘了我们的身份了。叫辆警车停在景区门口等我们抓贼,贼看见了还不撒丫子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