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任起性来没办法,由其又是这个时候。她越来越难受,像被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练丹炉里,一双火眼金睛是练不成了,即刻要化成水倒是真的。
秦远修一手将人揽紧,以免她动来动去撞到哪里。车子开得极快,不敢低头看她。每看一眼都是心疼,这个女人是他的软肋,捏不得。
一直开到他现住的别墅里,容颜连哼哼的声音都变了,软绵绵的无力,歪在他的怀里,八爪鱼一样勾紧他的脖子。
秦远修快速将人抱进卧室里,她一路哭闹不肯去看医生,但总不能就这么挨着。帮她盖好被子,灯光下容颜光洁的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将发打湿。秦远修拔开几缕长发,她这个样子让他很心疼,嗓音轻哑:“乖,忍一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容颜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已经成迷幻状,好似眼前这张脸是世上最美的,看着他的时候痴痴的笑起来,眼角弯弯,明明是可爱玲珑的模样,偏偏光色狰狞,像要将人一口吞入腹中。缠紧他的脖子不放开,埋在被子下的身体不安扭动。说不出自己要做什么,好似只要他肯靠近,靠得越近她就越欢心,能治百病的奇药。
气息扑打上他的俊颜,是灼热怦然的温度。说话的时候贴着他的面,嘴角隐隐与他的相蹭。软软的说话:“……我不要医生……”
秦远修眸光黑不见底,怔了一下,硬是扯开她缠紧的手脱困。她这样显然病得不轻,该给沈莫言打个电话,总不好一直将人放在他这里。秦远修开了机,盯着屏幕半晌失神。下一步该干什么已不是大脑能够控制的,就那样握着电话呆了片刻。
身后容颜何时已经爬了起来,一边扯开衣服一边抱怨:“我热……我……要脱了衣服……”
秦远修电话还没打出去,一回头,容颜胸前一排扣子已经解得大开,露出嫩粉色的胸衣。他几乎不敢多看一眼,奔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顺手扯了被子围在她身上。喉结来会滚动如许,沙哑的说:“听话,别再折腾了,我马上让沈莫言把你接回去。”
容颜早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这股雄性气息靠近的一瞬,就像将她体内的某撮火苗点燃了。手掌被他握在掌中,有电流沿着这一端直达往上,眨眼的工夫传遍全身各处,像绽放的烟火,劈啪作响后直达绚丽的顶端。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气,倾身上前,猛然把猝不及防的秦远修压倒在床面上。随即覆上他,喉咙里发出细软的吟唱,下一秒如数灌进他的食道肺腑中。被子松脱,容颜细腻的肌肤隔着他一层质地上好的衬衣面料轻轻的蹭。小手蛇一般,滑进他肌理分明的身躯上。
秦远修再怎么不识风花雪月,也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她压根不是得了什么病,分明是被人下了药,只怕他是谁,她都已经不记得了。心里又酸又涩,身心升起的灼热冷却下,硬是将人从身上扯下来。
“小颜,不能胡来,我是秦远修啊。”
容颜怔怔的看着他,急得泪水漫出眼眶,越流越汹涌。憋憋嘴往他身上凑,也没以为他是谁啊,可是体内有一种陌生又炫火的感觉,将她噬疯了,早不是自己能控制。连连的轻吟声自她嗓中漫出来,执了哭腔之后更加酥软入骨。
秦远修盯紧她,就这么一个短暂的瞬间,便觉得自己熬废了大把的生命,像要活不长。天意就是这么弄人,这个女人他仿似永远碰不得。
容颜早已情迷。
秦远修捧起她的脸,看她红润的脸上一片汗湿。他细细将这个女人看清楚:“小颜,乖一点儿。”他不能替她缓解痛苦,但也无法亲自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手中。
可是,如今的容颜哪里知道他是谁?
容颜仿能听清他的话,紧紧的抱着他不放开,抬起头胡乱咬他的唇,声音很轻,轻得几近没有。但秦远修仍旧听得清楚,她自喉咙里念出的那句:“远修……救我……”
秦远修心底某处被剜得生疼,无论她此刻知不知道他是谁,唤出的,却仍是他的名字。他便在想,就算此生这个女人真的不肯爱他,如此,也足够了。
容颜潜意识中似认得这个男人,或觉得就该是那个人。喊出秦远修的名字时,陡时讷讷,下意识的说:“你不行的……对不起……”
疼意侵袭,猝不及防,容颜皱紧眉,睁大眼时就看到秦远修绝美的一张脸狠狠的怔了下,从没看他这么惊恐过,还以为他无所不能,无所不惧。这一刻却像翻了天,后知后觉的懊恼与害怕。容颜攀着他抹眼泪:“你混蛋么,疼死我了……”
秦远修慌慌张张的看回去,她呼在耳畔直呼得他心惊肉跳。实在没办法,氛围一时僵凝。他再怎么是个呼风唤雨的男人,可是,女人就碰过这一个,还仅这一次。
一时想不出什么话,伸手擦她的眼泪,还是以前相安无事时的说话腔调:“你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做为一个女人,就不能坚强点儿?”
容颜哭哭啼啼的:“怎么坚强啊,都快死了。”
秦远修每每遇到容颜,都感觉格外的没办法。很难朝着预期的感想继续想下去,被容颜这么不合时宜的一胡搅蛮缠,就跟着跑偏了。怎么这么不争气,是女人不是都要疼一下的么,别人能忍得她怎么就忍不得。嘴上不心疼的说:“忍着。”
直到天际破晓,秦远修揽过湿淋淋的人转眼睡沉。
这边一夜芳菲雨,不知A城的天只在一夜间就变了颜色,一直德高望重的秦家爆出丑闻。如果是秦家两个混世魔王的少爷,再怎么也都算小事。却不想是关于秦家夫人的,不禁让人汗颜。
多家报社当天的头条都无一例外的指向白林和苏敬恩。当年那段暗渡陈仓不知怎么被挖到内幕,而且详细到连秦绍风都被牵扯进去,直接指出秦绍风原是苏敬恩和白林的私生子。
秦号天每天有看报纸的习惯,几十年不曾变过。当天下人怎么也肯把报纸拿给他,秦号天几次催促,下人没有办法,瑟瑟的呈上来。那时白林正陪着秦号天坐在客厅里,下人惶恐俱寂的眼神时不时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