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轻易答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她决定了先观察形势,确定南宫澈说的是真是假,再确定事情的发展情形,不论自己如何选择,南宫澈都会尽力阻止一切的,因为他那样也是自保,那她又何必把自己再牵扯进去,再和他有关联呢。
心下做了某种决定,她原本沉重的心突然轻松下来,一扫眉间的沉雾缭绕,唇角微扬,一抹浅笑浮现,正好红梅端着晚膳进来,看到公主一脸微笑,笑容纯粹而轻柔,心头不禁一阵释然,也不自觉的绽放出笑容,道:“公主,奴婢给你端来了晚膳,赶紧趁热吃吧。”
朝堂之上,百官恭谦。
一身朝服的老丞相赵国佑率先开口:“臣启禀皇上……如今国泰民安,百姓风调雨顺,连年丰收……自当增充国库,增加三分之一赋税……”
南宫朔龙袍加身,一身明黄,威严高贵,眸光锐利的傲视文武百官,听闻赵国佑的上奏,他俊颜浮上些许满意,朗声道:“丞相所言极是,所谓居安思危,在百姓丰衣足食之际也当为国做贡献,尽些匹夫之责,至于具体事项,就由你负责……”
“皇上,断不可如此!”
皇上的话未说完,一身官服,身形挺拔,面色沉静的南宫澈踏出一步,沉声道。
众人目光纷纷落在皇上和王爷身上,目光复杂,有赞成,有反对,有警惕,还有坐山观虎斗!
皇上脸色一沉,眸底顿时染上一层阴沉,眸光幽暗森沉地盯着挺立于首的南宫澈,压抑着蕴怒道:“有何不可,这些年三番五次减免百姓赋税,国库空荡,如今百姓丰衣足食,正是回报家国之时。”
南宫澈眸光轻抬,深邃的眸中一片淡然,平静的对上南宫朔隐怒的眼神,声音依然沉清,却字字如玑,透着无形正义与气势,使人无可辩驳:“皇上,百姓能够丰衣足食全是因为这几年不断的减免赋锐,虽京都一片繁华之气,许多地方仍有不少百姓为一日三餐挣扎,许多人温饱难解,臣以为,朝廷断不可在此时增加百姓赋税,陷百姓于水生火热,要增充国库可从那些欺压百姓,不清廉的官员动手……”
众官员神色复杂,心头不禁自问,自己是否一身清廉,可有像南宫澈说的欺压百姓,贪脏行贿。
南宫朔俊颜微微一沉,锐利的眸光染着些许暗沉,对南宫澈可谓恨之入骨,却在扫视到部分官员紧张而低垂的身形时,心头微怔,眼眸转向丞相赵国佑。
虽是低垂着眼帘,可一接收到皇上投来的目光,赵国佑立即两步出列,微微一叩道:“澈王爷难道说我们众官员皆是贪脏受贿之人,平时只会欺压百姓吗,如今国库空虚,自当人人有责,让百姓出力有何不可为,况且朝廷也对百姓有所回报,皇上,臣刚才的话还未讲完,为了让百姓对增税心服口服,老臣已和几名官员商量好,愿意把布料,米,盐等必须品降低价格,如此一来,也是给百姓减轻负担。”
“老臣愿意替吾皇分忧……”
“老臣赞同丞相的提议……”
首先站出来的是以赵国佑为首的两名官员,他们分别经营着盐,米等生活必须品。
南宫澈面色一凛,俊颜染上几分沉怒,薄唇紧抿,心思微转便已了然他们的用意,不仅收刮百姓,还想垄断整个市场,打压其他商家。
“臣也愿意降低价格……”
接下来又有五六名官员加入,这些都最有商铺的官员,无需思考,他们也知道只要得到皇上的认可,他们即使是压了价格也是盈利丰厚。
“皇上,断不可如此。”
南宫澈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些许蕴怒,轻抬冷眸扫过赵国佑那张蓦然变色的脸,他俊眉微敛,沉声道:“如今民心安定,百姓对朝廷敬畏有加,若是皇上以此法强逼百姓,让其无自由选择,让天下商人无盈利可赚,那将会打破如今的平和气象,造成混乱……”
赵国佑面色变了又变,衣袖底下那双长了皱纹的手更是紧紧捏在一起,恨恨的瞪着南宫澈,他原本以为他会念在自己把女儿嫁给他的份上对自己有几分尊敬,可如今看来?
“刚才各位大人若真想替皇上分忧,为朝廷效力也非不可,皇上,完全没必要降低价格,也没必要增加百姓赋税,据臣所知,各位大人产业都是极其多的,每月盈利不低于上万两黄金,若是各位大人真有心,大可以每年上交十万两黄金,以充盈国库,又可为百姓谋利……”
南宫朔阴沉的眸光忽闪了下,一抹光华涌现间,他已抿了唇,金勾边下的手指轻敲了下龙椅,淡淡地开口:“众卿家以为如何?”
刚才出列的几名官员身子皆是猛的一颤,犹如被狂风暴雨突然袭击了般,脸部一片惨白,心中愤怒无比,没想到反被南宫澈给算计,而他们深知,皇上不只是对南宫澈怀恨,对他们又何尝不是有所猜忌,怎会轻易放过如此机会。
南宫澈薄唇微抿,眸光清冽,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淡然的看着刚才那几名信誓旦旦,此刻却满脸死寂的官员。
“老臣赞同澈王爷的提议,既然各位大人都有经商,又有如此多的盈利……”
“臣也赞同,听闻众大人每日都是山珍海味,富可敌国……”
“臣代表众寒苦百姓感谢各位大人……”
开口的皆是拥护南宫澈的人,有老臣,有将军,有寒门学子出生,比起刚才拥护赵国佑的人更显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