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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有时候并不是无情,只是一种避免被伤害的工具。
周少律将葛吟初安全送回A大之后,葛吟初蹦下车:“谢谢啦!”她关上车门,想周少律挥挥手,“再见!”
他笑了笑说了声“再见”,当葛吟初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忙解下安全带开了车门喊住她:“吟初,等等!”
葛吟初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他:“什么事?”
周少律走上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葛吟初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想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的看着他:“嗯?”这样的气氛有点微妙地让她想到一些事情,忽然想明白了似的笑笑:“你要跟我说我跟他的事情?”
周少律见她这么直白的挑明了,反而更加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的私事,我本来不该说什么。”
葛吟初牵动嘴角笑笑:“没事儿,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人,也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周少律的话点到为止。
葛吟初笑笑,装作不以为意。周少律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宋络南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将情绪表现出来的人,比六年前更加会表现出来。他现在生气的时候,很显然的能让身边的人感觉到他冷漠的气场。
“可我是个很任性的人,我从来都不会要求别人为我区改变什么,也不想为了谁要改变自己什么,就算是他也不例外。相处不了,那就不要相处了。”葛吟初目光转为沉静,那种不让人走进她的世界的感觉,让周少律难以再说什么。
“吟初,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找到相爱的人更加不容易,有时候做人太有原则其实只是自己拿来伤害爱你的人的借口。”周少律轻轻叹了口气,“不要告诉我你心里一点都没感觉,他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不容易,迁就了我这么久,我却一直都将这些当做可又可无的?你们谁都没为我想过,如果我没有努力过,没有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那么以我的原则,我永远不会妥协。”她目光坚定,说的话也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周少律也知道多说无益,虽然与葛吟初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自己也算了解她。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如果她没有真心想要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按照她的性子,永远不会妥协。
周少律走时,葛吟初依旧站在路边看着他会想他说的话。也不知道周少律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无心,在上车前转身说道:“他今天出车祸进医院了,幸亏赵晴在他身边。”
当你需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时,尽管是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似是被刀锋狠狠刮过的痛。
葛吟初面上木然的笑了笑:“是么?”
周少律微微叹了一口气,听见她说:“帮我问声好。”
周少律上车前,淡淡地说了句:“他说的对,你真的挺狠心的。”随后开了车留下葛吟初怔怔地站在路边。
她不自主地将包抵在小腹上,转身一步步地向前走,手上的劲道却越发的狠,眼里充盈着的水就快落下来。宋络南,如果你知道我曾经承受过的伤害,你还会怪我狠心吗?冷漠,有时候并不是无情,而是一种避免被伤害的工具,现在我的冷漠只是想让你比我好过。
魂不守舍的回到宿舍,关上门后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软软的抵在们上一寸寸地沿着房门倒想抵上,情绪也终于崩溃了一般地一泄而出。她靠在门上不可抑制的哭着,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却绝无半点哭泣的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黑暗里摸索着站起来,却因为坐地太久腿麻了,只能在地上将自己的腿掰好,然后扶着门把站起来。因为在地上坐的太久,血气不循环,人晕乎乎的走到沙发边上,接着外面的月光将桌子上的香烟打开,抽搐一根点上。
她想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哭得眼睛红肿像个疯子,她看着猩红的烟头,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现在走在街上指不定会被当做一个失足妇女,她努力扯动嘴角,却是苦笑着想。
第二天一早葛吟初就醒了,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着呆,然后起身洗漱整理完后去了医院。她打电话给谢欢问她现在在哪里,谢欢惊讶了下,很快就告诉她现在在办公室,直接过来找她就行了。
葛吟初刚进医院门口,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被人搀扶着喊医生护士,一眼望过去,那人满手的血,裹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血都快染透了衬衫。她心里莫名的抽了抽,从前连别人身上一个小伤口她都不忍看,这回却死死的盯着那人几乎血肉模糊的手上,骨头手背上的肉几乎全烂了。
她正怔怔的看着时,医生和护士已经来了,两忙将人送去治疗,地上的血滴刺心里一阵阵的发虚。等她木然的回头时,看见与自己四目相对的男子时,心悄然的放下又拿起。
宋络南额头上包着纱布,穿着肥大的病号服,不见其他地方有包扎。只是脸色苍白,眼里看她时是波澜不起的平静,似乎他们前天晚上并没有超过架,而此时,他也没有因为一夜没睡再加上心神恍惚没注意红绿灯撞上别人的车。
当时对方的车飞驰过来,他注意到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赵晴已然先他一步,伸手按住方向盘狠狠的打了几个转才没有正面撞上,结果车子冲出防护栏翻了车。
葛吟初怔怔地看着他,本来找谢欢是想让她帮忙查一下宋络南住在哪个病房,在外面看一眼就走,却没想到先碰上了。
病房里,宋络南站在窗口,看着低头坐在椅子上的人,其实她能来看他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希望她能口道歉吗?
“撞破了头,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他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病情。
葛吟初听见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稍后说:“我先去找谢欢,刚刚说了去她办公室,她在等我。”她身走向门外。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宋络南冷声说,明明是关心他,却做的像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什么时候能问一问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见她停下脚步,“如果我不是恰好出去,你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还是以前……
葛吟初没有回答,无力地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络南以为,葛吟初说去找谢欢,只是想躲开他的借口,想不到一个多小时后她回来了,手里还带着东西,时间快十点多,外面太阳早已经火辣辣的,她面色因为天气炎热而衬得红润。
葛吟初将汤倒进碗里放到桌子上,头也不抬的说:“喝了吧,我要走了。”她收拾着东西,她现在能做的也就这些,彼此心里都有心结,解不开就不要解了。
“吟初……”他喊住她。
“对不起,你让我静一静吧。”她打断他的话,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们……还是先这样吧,这段时间就不要联系了,就这样吧,挺好的。”她牵强地笑了笑。
宋络南插在裤袋里的双手渐渐紧握,细薄的双唇紧抿,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葛吟初走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轻笑着想,自己是不是要感谢这场车祸,让她原本决绝的心又开始心软了?
他看着桌子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苦笑一下,想不到有一天“顾影自怜”这个词会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