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的一番话正中曹之意,也使得孔融为之默然,熟悉袁绍的孔融自然对其缺点知之甚深。
曹欣喜的大笑道:“哈哈,皆不出荀文若之料。”
随后,即唤前军武安国、后军王忠引军五万,打着魏王的旗号,去淮南攻打袁术。原来武安国旧为北海孔融麾下大将,及曹取北海,孔融未战而降于曹,武安国便也跟着降了,但是心中却是不肯;曹对其亦不看重,只用其为偏将,如今苦差便差他与王忠一同领兵。
此后,曹却自引大军二十万,大举进入黎阳,以拒袁绍。
程昱对于曹派武安国与王忠二人去淮南,显得不那么看好,对曹使得:“恐武安国、王忠不称其使。”
曹亦是点头说道:“吾亦知此二人非袁术敌手,权且虚张声势罢了。”说着又分付武安国及王忠二人道:“汝二人且不可轻进。待我破了袁绍,再勒兵破袁术。”
“喏!”武安国、王忠二将叩首领命,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兵去了。
曹自引大军,浩浩荡荡杀至黎阳。袁、曹两军相隔八十里,各自深沟高垒,却是相持不战。
自八月守至十月。原来袁绍军谋士发生内杠,许攸不乐意审配领兵,而沮授又恨袁绍不用其谋,各不相和,不图进取。再加袁绍心怀疑惑,不思进兵,是以在此情形之下,曹便唤手下大将乐进守把青、徐;李典屯兵河上;曹仁总督大军,屯于官渡,曹自引一军,竟回许都去了。
且说武安国、王忠引领大军五万,离淮南一百里下寨。中军虚打“魏王?曹”的旗号,却是心怀不满未有进兵之意,只是令人打听河北消息。
而这里袁术却是不知曹的虚实,也未敢擅动,亦只探听河北。
这一日,忽曹差人催武安国、王忠进战。二人便在寨中商议。
武安国说道:“大王既然催促吾等攻城,你可先去。”
王忠却是摇头说道:“大王是先差你的,自然当由你领兵前往。”
武安国两眼一瞪,说道:“我是主将,如何先去?”
王忠也是个直性子,所以不得曹喜爱,可是军命难为,当即他转念一想,说道:“如此,我和你一同引兵前去。”
武安国自然是不愿的,沉吟说道:“我与你拈阄,拈着的便去。”
“也好!”王忠点头答允道。
于是,二将便找来纸笺书“先”与“后”,并将其混摇;摇毕王忠当先去抓,待其展开一看,他拈着的正是一个“先”字,王忠无奈,只得分一半军马,来攻淮南。
此时袁术听知曹军人马到来,请麾下谋士杨大将商议,神情疑惑的说道:“本初虽屯兵黎阳,奈谋臣不和,尚未进取。曹不知在何处。闻黎阳军中,并无曹之旗号,如何这里却反二有他的旗号?”
杨大将说道:“曹自来诡计百出,必以河北为重,亲自监督,却故意不建旗号,乃于此处虚张旗号:吾意曹必不在此地。”
袁术认为有道理,当即环视麾下众将,看到麾下第一猛将纪灵,便道:“纪灵可去探听虚实?”
纪灵出列拱手道:“末将愿往。”
杨大将却说道:“陛下,纪灵将军为人躁暴,不可去也。”
纪灵不乐意了,抱拳大声道:“便是有曹,末将也要将其拿将回来!”
大将雷薄看到此情,当即出列道:“待末将往观其动静。”
杨大将旋即点头道:“雷薄将军若去,我却是可以放心的。”
于是雷薄引三千人马出淮南,往曹军大寨而去。
时值初冬,阴云布合,雪花乱飘,军马皆冒雪布阵。雷薄骤马提枪而出,大叫王忠出来打话。
王忠慢慢腾腾出来后,望着雷薄喝道:“魏王到此,尔等缘何不降?”
雷薄冷哼一声,说道:“如此就请你家魏王出阵,我自有话说。”
王忠喝斥道:“大胆,魏王又岂肯轻见于你!”
雷薄闻之大怒,挺枪骤马向前。王忠亦不甘示弱,挺枪跃马上迎。两马相交,“锵锵!”一阵乱打,雷薄拨马便走。
王忠自是不弃,打马追赶而去。却不知转过山坡,雷薄突然回马,大叫一声,舞枪直取王忠。
王忠一时慌神,拦截不住,恰待骤马奔逃,雷薄却是眼疾手快,只见他左手倒提长枪,右手揪住王忠勒甲绦,生生将其拖下鞍鞒,横担于马上,回本阵来。王忠军见主将被俘,惶恐十分,当即四散奔走。
雷薄得胜而归,便押解王忠,回淮南来见袁术。
袁术问王忠道:“尔乃何人?现居何职?敢诈称曹在此!”
王忠惶恐说道:“某焉敢有诈。乃奉命教我虚张声势,以为疑兵。魏王实不在此也。”
袁术随即令其押下去,却又教人付衣服酒食,暂且监下,待捉了武安国之后,再作商议。
雷薄说道:“末将知陛下有与曹和解之意,故生擒将来。”
袁术点头称赞几句,之后说道:“朕亦知道杨大将乃是恐纪灵躁暴,杀了王忠,故不教去。此等人杀之无益,留之可为解和之地。”
纪灵此时更加郁闷,即刻出列说道:“陛下,雷薄既然捉了王忠,且令我去生擒武安国来!”
袁术说道:“武安国乃北海第一勇将,虎牢关伐董卓时,也是声威大震,今日为前军,且不可轻敌。”
纪灵已经憋得够难受了,再受不得如此言语,厉声叫道:“量此辈何足道哉!我也似雷薄一般生擒将来便了。”
袁术说道:“只恐汝坏了他性命,误了我的大事。”
纪灵说道:“如杀了,我偿他命便是!”
袁术得到纪灵如此保证,这才令其领军五千前往。
纪灵一向自诩勇武,如今更是憋足了一口气,随即引着五千兵士前进。
却说武安国得知王忠被雷薄所擒,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袁术对手,便更加不出战了,不管如何只是坚守不出。纪灵每日都在寨前叫骂,武安国听知是袁术麾下第一勇将,便任纪灵骂的越凶,他就越发不出战。虽然曹有令,但此刻的武安国依然不想出兵,当然除非是有绝对把握可以击败对手。
纪灵在外守了数日,见武安国就是不出,便心生一计:传令今夜去劫寨;日间却在帐中饮酒诈醉,寻军士罪过,打了一顿,缚在营中,曰:“待我今夜出兵时,将来祭旗!”却是暗使左右纵之去。
被打军士在纪灵的刻意安排下得脱,偷走出营,径往武安国营中来报劫寨之事。
武安国见降卒身受重伤,遂听其说,当即便打定主意一战,即安曹之心,又可为自己谋一功名;当即虚紥空寨,伏兵在外。
是夜纪灵布下兵力,他分兵三路,中间使三十余人,劫寨放火;却教两路军抄出他寨后,看火起为号,夹击之。三更时分,纪灵亲自引精兵,先断武安国的后路;中路三十余人,抢入寨中放火。武安国的伏兵恰待杀入,却见纪灵两路伏兵齐齐杀出。
武安国大军措手不及,立时自乱,还不知道纪灵兵马多少,便各自溃散奔逃。武安国拦截不住,只得引一队残军,夺路而走,却不料正撞见纪灵,狭路相逢,急难回避。
然而此时的武安国那有心对战,交马不过数合,便被纪灵生擒过去。其余一众军士皆降。纪灵随即使人先行报入淮南。袁术闻之,谓左右文武官员说道:“纪灵自来粗莽,今亦用智,吾无忧矣!”
随即袁术乃亲自出郭迎之。纪灵躬身说道:“陛下,杨公道我躁暴,今日如何?”
却不知杨大将呵呵一笑,道:“吾若是不用言语相激,将军如何肯使机谋!”袁术、纪灵等人闻言大笑,旋即明白杨大将之意了。
袁术此时才有空见被缚的武安国,为了展现自己贤德,袁术慌忙下马,为武安国解其束缚,道:“术之小将纪灵误有冒渎,望乞恕罪。”
随后,将其迎入淮南,更令人放出王忠,一同管待。
袁术如今山穷水尽,不得不低头,说道:“前番得罪魏王,二位将军至许都,望善言为术分诉,术之幸也。”
武安国、王忠面面相视,说道:“深荷陛下不杀之恩,当于魏王处方便,以某两家老小保陛下。”
袁术急忙称谢。次日尽数归还二将原领军马,送出郭外。
武安国、王忠二将行不上十余里,只闻一声战鼓响起,纪灵拦路大喝道:“陛下忒没分晓了!捉住贼将如何又放了?”
諕得武安国、王忠二将马上一阵发愣,心中道这袁术究竟搞的什么鬼,这边说放了他们,这边又派出军马拦路。
这时,纪灵睁眼挺刀就要赶上截杀,却听背后一人飞马大叫到:“纪灵将军,不得无礼!”
纪灵回首视之,乃杨大将与雷薄是也。武安国、王忠方才放心下来,知道必是纪灵擅自行动的。
杨大将望着纪灵说道:“陛下既将此二位放了,纪灵将军如何不遵陛下之法令?”
纪灵瞪眼道:“今番放了,好让他们下次又来。”
雷薄说道:“待他日后再来,吾等再杀之未迟。”
此时武安国、王忠不想再多做停留,连声告退道:“便魏王诛我等三族,吾等也不来了。望将军宽恕。”
纪灵囔道:“便是他曹自来,也要杀他个片甲不回!今番权且寄下尔等两颗头!”
武安国、王忠二将不敢反驳,只得苦笑而回。其后,杨大将、纪灵、雷薄三人回见袁术,说道:“曹必然复来。”
此时谋士荀正谓袁术道:“淮南受敌之地,不可久居;不若分兵而守,如此则为掎角之势,以防曹攻击。”
袁术当即用其言,令雷薄、荀正守淮南;其夫人亦于淮南安置。刘详、俞涉守合肥。袁术与杨大将、纪灵屯居巢。
却说武安国、王忠回见曹,具言袁术好话。曹闻听怒骂二将道:“辱国之徒,留尔等何用!”随即喝令左右将其二人推出去斩之。
武安国为孔融旧将,孔融岂能坐视不管,即刻谏言道:“大王亦知此二人必非袁术敌手,若是斩之,恐失一众将士之心。”
曹这才顾忌不已,随即免其二人死罪,可是活罪难逃,之后又黜罢爵禄。欲自起兵伐袁术。
曹谓左右一众谋士,说道:“今袁术锐气虽灭,但尚有活路在,而河北袁绍,两都、西凉刘备,荆州尹铭等皆为豪雄,不可不除啊!”
程昱进言道:“刘备屯军两都、西凉,未可轻取;但当以书慰劳,勿使生疑,可诱其攻袁绍,后再图之可也。尹铭现雄踞荆州,分布掎角之势,亦不可轻敌。况今袁绍屯兵官渡,常有图许都之心。若我一旦东征,袁绍势必乘虚来袭,何以当之?”
曹却摇头说道:“非也。刘备、尹铭皆乃人杰也,今若不先击袁术,待其羽翼既成。急难图矣。袁绍虽强,事多怀疑不决,何足忧乎!”
众人正议之间,就见郭嘉自外而入。
曹最信任郭嘉,便问郭嘉道:“吾欲东征袁术,奈有袁绍之忧,如之奈何?”
郭嘉洒然笑道:“袁绍性迟而多疑,其谋士各相妒忌,不足为忧也。袁术新败之军兵,军心涣散,大王引兵东征,一战而可定矣。”
曹大喜,朗声说道:“奉孝之言,正合吾意也!”
遂起二十万大军,分兵五路,浩浩荡荡的直下淮南。
这时,淮南细作探知,慌忙报入淮南。荀正先往合肥报知俞涉,随即赶至居巢报知袁术,袁术与荀正计议道:“此必求救于本初,方可解眼前之危。”
于是,袁术修书一封,遣荀正至河北。荀正乃先见田丰,具言其事,求其引进。田丰即引荀正入内面见袁绍,荀正呈上袁术书信。
可是荀正、田丰却见袁绍形容憔悴,衣冠不整,神情颇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