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往事向谁诉
心结难开度华年
兴安林海漫无际
耕耘足迹留其中
林区开发四十载
古木消失换幼苗
当年老人付秋风
子女忙碌雁南飞
美丽富饶的大兴安岭,一直是历史幽静的后院,在这里存在茂密的原始森林资源,以林海著称天下。因为这里曾是古黄金之路,故又以金镶边驰名。但是,由于林区开发以来,在“日产万米”的跃进思想指导下,大片的原始森林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特别是十年浩劫期间的“乱砍盗伐”,使林区的生态雪上加霜。改革开放以来,由于封山育林保护生态,林业的生产任务骤减。以往那种以采伐原木为主的林区经济发展模式正向发展多种经营的模式过渡。于是林业局的很多单位例如储木场、综合厂这样的生产单位就推出了历史舞台。很多工人都放了长假。只保留一些林政和防火系统的工作人员在林区坚守,绝大多数劳动力根据市场的调节下远走他乡另谋生路。现在,林区留守的是一些当年开发林区现在已经为数不多的健在的老人,更多的则是妇女和孩子。不少家庭由于生活需要外出打工,过着“大雁南飞云贵川,遥望前方路八千。只为衣食多劳碌,致使妻女不团圆”的现实生活,经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小站,当每一次列车启动前的时刻,可以看到那些离人的泪水,在这些离人的泪水之中,往昔的林区景象在人们的泪眼中逐渐的模糊了。林区失去了以往的繁华,铁路沿线到处可看到的是人去楼空的景象,实在让人神伤,那一个个逐渐淡出历史舞台的小站被林区人演绎成了古代送别的十里长亭。
在我身边发生的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那些令人感动的情节和事迹,促使我提起笔,记录到本文的字里行间,以飨读者。
在读大学时,我的大学老师经常讲,在国外,人们是非常羡慕实业家、农场主和牧场主的。但是,在国内受儒家文化的影响,我们则更多的是羡慕政府的官员。因为儒家文化构建了众多的社会等级,规范着社会秩序。自古以来就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士、七猎、八民、九儒、十丐”封建社会的等级观念,这种观念直至今天仍然在某种程度上主导人们的思想。通过媒体上的报道我们可以看到公务员考试愈演愈烈,这种儒家文化观念的主导作用可见一斑。
受过高等教育的我,是一个不世俗的人,我时时在思考着,长期的思考使我觉得自己的家族应该有一个产业,这种理念一直在支撑着我的行动。
正值2000年的春季,牙克石市委市政府提出了发展“乳、肉、鹅、草”的号召,鼓励林区人民承包林区草原发展多种经营,缓冲林区林木资源匮乏带来的危机。市委政府的号召就像是一场天际刮来的春风和一场润物无声的细雨,给林区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林区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文件号召林区人可以承包林间草原,发展“乳、肉、鹅、草”。乳即是发展牧业,大力的养奶牛生产牛奶;肉就是大力发展牧业,多养殖肉牛和羊,形成肉联产业;鹅就是号召林区百姓多养殖大鹅,因为大鹅的毛和绒非常珍贵,可以支撑羽绒服产业。大鹅的肝有重要的营养价值可以出口创汇;草即是林区有大量的林间草场,有丰富的可利用的草资源。)
在第一轮土地承包时期,由于自己生不逢时,没有参与的机会。所以在那场瓜分土地这种生产资料的过程,是我在学习林区历史的时候才知道的。对于这次市委市政府的号召,我决定不能再放弃这最后的一次也是唯一的机会,我心里清楚的认识到,现在只剩下林间草原这种生产资料了。我于是就把兄弟几个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动员协商承包草场发展养殖业的事宜。再动员阶段,我反复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和论证。对于家庭内部条件而言,我考虑家里的条件是具备的:第一、四弟可以提供启动资金100万元;第二、大哥二哥和五叔没有正式工作,可以对牧场进行管理;外部原因可以看出,国外的疯牛病使养牛国的乳制品市场受到了冲击,为我国的养殖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以上两点说明发展养殖业的条件人力和启动资金具备及那百年不遇的东风都已具备。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为了开展好这项事业,我们要总结别的人家在承包经营发面的教训。一个农场主邻居的故事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是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国家的土地承包政策给一部分林区人带来了发展的契机,臣家就是这幸运中的一户。家里兄弟六人,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特别是老二很有一些头脑和胆量,对土地承包政策理解的到位。兄弟们商量承包了生产队的大片土地。由于林区的气候决定,在大兴安岭的北坡只能种些小麦、大麦、土豆、卜留克、大头菜、大白菜等。这里的黑土地虽然土层很薄,但属腐质土很肥沃,土豆长得像大碗那么大。臣家在经营的过程中,历尽艰难,有过丰收的喜悦和欠收的痛苦。后来据说是由于妯娌家皇亲国戚的参与,各怀心腹事,内部矛盾激化,老二再也驾驭不了局势,最后只能是分道扬镳,忍痛把土地承包权转让给他人。兄弟几个漂泊他乡,老二由赫赫有名的农场主沦为打工族。据说在外地开了一个自行车修理铺,在为人家修理自行车维持生计。在这之前还拿起昔年的板斧去山上打工清林当临时工,可谓历尽艰辛。那家接了臣家土地的人,现在早早的成了暴发户,把自己公务员的工作也留职停薪了。其他几个兄弟也在给人家打工,有的在给人家开汽车,有的到处做临时工,听说最小的那个妻子还闹了离婚。
林区大多数坚持下来的农场主,由于近几年来的风调雨顺,年收入几百万,受到了政策的恩泽。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我主张大家既然要参加发展经济的这种游戏,那就该有一个游戏规则。先小人后君子,亲兄弟明算账。我的思路是有钱的用资本入股,没钱的用劳动力入股,大家做到一条船上,以免出现华家的悲剧。既然政府号召发展养殖业,那是错不了的。我觉得胆子应该大一点,步子也应该大一点才对,思想也应该解放一点,听从政府的号召绝对是正确的。然而四弟是大股东,为人很善良,但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书生意气的四弟说:“都是自己兄弟,就没必要签合同了,大家只要尽力都多负点责任就可以了。”既然四弟这样的表态了,我不能再说什么。因为我的个人耿直的秉性,还是负责任的对弟兄们说:“老四的单位在黑龙江,离这里远,工作又忙,资金管理方面存在困难。我建议资金由老父亲管理,若需要支出时,收据要由经手人和另一个人签上字入账。”四弟知道我这是在为他好,就同意了。游戏的规则就这么简单的定下来了,承包草场发展养殖业的大政方针就算是敲定了。根据我们的分工我负责去政府办理审批草场的手续等事宜,二哥负责计划建设用料。人们很是热情高涨的纷纷行动起来。
在第一轮土地承包时,由于自己生不逢时,没有机会参与竞争。土地这种生产资料就被那些有思想的人瓜分了。现在仅仅存在的只有草原这点生产资料了,我决心参与这场竞争。尽力把兄弟们团结起来创业。从新闻中知道了发达国家出现了疯牛病,这给我国抢占世界的乳业市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好良机。我预测国内的乳业市场的价格必定上涨,我国几年后还要召开奥林匹克盛会和上海世博会,这些都是我们的大好机遇。为此,我对养殖业的发展充满信心。
不行春风难得秋雨,这场猛烈的春风,必将吹尽严冬带给大兴安岭的残雪,给大兴安岭带来充满无限生机、百花盛开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