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本少从来不喜欢说废话。之所以在这个不合适的地方说,是因为遇到了合适的人。若是对于那些俗里俗气的人也便罢了,说了也是对牛弹琴。但是姑娘就不一样了。不知本少说得是否正确。”莫问谦谦有礼地对着苏暮云点点头,含着怜悯和同情鼓励,没有丝毫的杂念。柳晗月不禁对他这样的表情感到吃惊,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万恶的臭流氓也成了好人了?难不成自己看错了?
“多谢公子,不过事已成定局,我一介女流又能如何?况且,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去改变就能改变的。人活在这世上,往往更多的是无奈何无辜,一去不复返,抓也抓不住。”看着窗外,苏暮云两眼湿润,窗外飘起枯黄的落叶,只此一片,却不可能不离不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唉,不要那么入情好不好,本少就是跟你们呆久了,才会越来越感伤了。
“既然斯人已去,姑娘又何必还沉浸于过去呢?不如怜取眼前人,好好珍惜现在。本少相信,若是那个人知道你现在的情境,茶饭不思,对自己一点都不好,肯定会伤心难过的。既然是真心相爱,又何必如此痴念不解呢?就算是迢迢牵牛织女,不也有一份用为乐道的爱情长存吗?姑娘听本少一句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莫问料定,这苏暮云定是爱上了某个穷苦的书生,引以为知音,可惜那小子没钱没势,老鸨果断不给放人。或者是说那书生什么进京赶考之类的,总之一去不复返了。唉,自古多情却被无情恼啊。
“公子说得极是,正所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可惜,多情为人,无情为天啊。”苏暮云冷笑一下,这么几年来,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楚?纵然眼前之人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却分明可以看出,他和身边两个女子相知相惜。幸福之人,又有何权力来指责悲惨之人的忧伤惆怅?想到此处,苏暮云不禁心中尽是凄凉。
莫问看着那张美丽容颜之上言不尽的凄楚和悲哀,心中也竟然满是怅然。青楼多女子,十女九凄凉啊。这种只有金钱的地方,有时候对于那些柔弱的女子而言,甚至比过去那些训练杀手的罗场更加残忍。人走茶凉,人老无人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许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说,青楼女子薄情。可是谁又能够明白薄情之人必是用情至深,受过伤之后才再也不敢去相信的。
“既然如此,姑娘又何必如此为情苦恼呢?执念定成劫啊。”莫问笑着安慰道。
女子拉回思绪:“执念既已成劫,我又如何能够掌控?何况,公子你不也是深陷之人吗?”
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莫问在心中赞道,不过,这个芳心已许他人的女子,莫问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她就像是那朵眺望的玫瑰,属于蓝天自然,却永远不会属于他。当然,带刺的玫瑰,他也只是看着赞美,绝不会去采摘。
“呵呵,姑娘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气质不凡,才智过人。不过恕在下冒昧。本少之所以敢深陷,是因为已经有能力去保护,去守住自己所陷的。而姑娘你则不同了。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如今可还在想着你?他既然让你深陷了,却没能给你应该拥有的,反而然你陷入劫难,你认为这样的执着值得吗?苏姑娘,听本少一句劝,有时候太过执着,反而成了固执。”莫问说完之后突然觉得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一套说教的方法了?说得文邹邹的还头头是道,莫不是被秦斌影响到了?
“小女子在此多谢公子了。”苏暮云湿润的双眼感激地看着莫问,灵动的双眸,泛着点点倒影的烛光,显得甚是美丽。已经有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一股温情漫上来。但是苏暮云也同莫问一样清楚,知音而已,惺惺相惜。既然敢带着两个女子来逛青楼,自然是对青楼女子没有什么兴趣。何况之前的一番话,对于苏暮云来说,没有任何要霸占收纳什么的意思。苏暮云不禁开始好奇,难道花这么多钱,只是因为好奇扬州花魁这个头衔?但是再一想,她又觉得不对,眼前这个男子,决不是那么简单的顽固子弟。
“姑娘不必客气,知音难逢。虽然本少不会弹古琴,但是对于古筝倒是了解一二。而姑娘的琴艺又堪称天下第一,所以,在下也是慕名而来。”莫问看着苏暮云脸上闪过的疑惑,笑着道。
果然不简单。苏暮云见莫问如此说道,猜测是自己的表情泄露了自己的想法。若是这样,这个男子岂不是很可怕了,越是厉害的人,其实越是可怕。就像那个人一样,至始自终,自己都还不明白,怎么会?就像一场梦一样。自己稀里糊涂地就进去了,然后天一亮,就马上莫名其妙的被抛出来了,再也找不到了。
“姑娘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本少跟官府没有什么瓜葛。”排除她的后顾之忧,莫问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做一个倾听者。
“莫非公子是武林中人?”苏暮云眼中的光亮一闪而过。
莫问摇摇头,淡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