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悔了,郭嘉不在身边的日子,她真的过不习惯。
即使修真界有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位高权重的郭奉孝,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就同秦佑感觉的,余然这个人极其自私,没看到被人付出,她是绝不会第一个付出,除非那个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这个亲人还得是一心疼爱的她,毕竟她自幼被她妈妈李秀丽丢下,和她奶奶相依为命。
在汉末,她和郭嘉相依相伴十年,回现世以后,俩人也从没分开过,不知不觉间,俩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很多事,不需要说出口,只要用一个眼神,对方既能知晓,或许心有灵犀一点通,就是指他们这样的相处。
“奉孝,奉孝……”
嘴里不断呢喃着,余然猛地闭上眼泪夺眶而出的眼睛,握着匕首柄的手指不由收紧,匕首锋利的一端,此时此刻正深深没入郭嘉的体内,鲜红的血液飙涌而出,瞬间染红她的纤纤玉手。
郭嘉笑容幸福地抬手轻抚余然布满泪水的脸颊,语重心长地嘱咐,“子然,你要好好的,好好的,这样我才能安心,安心……”
“奉孝!”余然泪流满面地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郭嘉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团光影,消失不见,她心口也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冷风直灌,好冷,好冰。
“你真的很无情!”那中性的嗓音哀叹一声,指责道。
余然抬手,抹干脸上的泪痕,冷笑道:“我若不无情,岂不一辈子都得待在你的幻阵里出不去。”
“那个人不是你最爱的人吗?”那中性的嗓音避开话题,转而问道。
余然柔柔一笑,温文道:“你倒是走了一步绝妙的好棋,只是你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该拿他来哄骗我。你如果一直拿秦佑,我心里即使不高兴,也不会!”
话音未落,余然嘴角一勾,遥手一指,无数丝线伴着“玎玎”的铃铛声,从她的指尖飞射而出,在半空中结出一张丝网,朝着某个地方罩过去,只听到一声怒骂声,一袭黑衣的轩辕浑身上下缠满五颜六色的丝线,“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挣扎不已。
“我的‘心有千千结’,还不错吧。”余然笑眯眯走过去,蹲在俊脸扭曲的轩辕跟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他的脸蛋,跟色狼似的啧啧感叹,“皮肤真不错,跟剥了壳的鸡蛋有的一拼。”
轩辕一听,横眉怒目地瞪着她,咬牙道:“给本大爷松开。”
余然的眼睛弯成新月状,摇着手指,笑眯眯地拒绝,“这可不成,我还打算拿你试试我的‘心有千千结’到底练成了没?”
说着,她手指冲着五花大绑的轩辕点了几下,没等轩辕破口大骂,他就感觉身上看似细如发丝的丝线一根根收紧,割破了他的外衫,勒进他的皮肤,如附骨之疽一点点地吸着他身体里的力量。
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被一点点的吸掉,轩辕面色大变,恐惧,绝望,失落一一从他的眸底闪现,勉强克制住想要撕了余然的愿望,轩辕露出恳求的姿态,委委屈屈地哀求,“主人,轩辕知错了,求主人原谅轩辕的不敬之罪。”
“知错了?”余然轻笑,目光落到自己的纤指上,淡淡道:“既然知错了,还不变回原身。”
轩辕心中一惊,试探道:“主人,能不能先帮我松开?”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余然抬眼,目光平静地注视轩辕那张倾国妖娆的脸孔,狭长的凤眼里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听她这么一说,轩辕顿感不妙,忙为自己辩驳,“主人,我怎么敢跟主人谈条件呢?只是主人的丝线绑得我有些发麻,所以想着让主人松开些。”
“只是松开些。”余然不给他机会再提要求,手指摇摇,轩辕身上绑着的丝线立即松开不少。
用力挣扎了几下,挣不开,轩辕心里刚涌上来几分希望转瞬退散,垂头丧气看看身上依旧绑得结结实实的丝线,知道先前他布下幻阵困住余然的事,触到她的逆鳞。
“变回原身。”余然目光缓缓扫过轩辕身上被丝线勒破的地方,下最后通牒。
她的耐心从来不会用在对她有敌意的人身上,何况轩辕根本不算人,只是器灵,不管如何修炼,到最后都要被人收服的器灵!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她手上正缺一把趁手的神兵利器。
轩辕眼神凌厉地瞪视余然,良久之后,他不甘愿地变回一把看着很普通,剑身刻有各种图腾符号的宝剑。
余然伸手,摊开掌心,轩辕宝剑落入她的掌心,眯眼细瞧,发现剑身闪过一丝凛芒,她嘴角轻勾,划破手指,将精血滴在剑身,口中默念口诀,硬是将意图反戈一击的轩辕宝剑彻底收服。
在她收服轩辕宝剑的一瞬,周围的环境渐渐消失,余然抬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空旷的殿阁内,轩辕穿着一袭银边黑袍,伫立在殿阁中央,在他脚下,是一片广柔无边,群星闪烁的夜空。
“你来了。”轩辕转过身,妖娆倾城的面容此刻看上去古板肃穆,再加上他周身萦绕的疏离淡薄气息,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九天之仙。
余然应声上前,“我来了。”
“你看,这星辰又变了。”轩辕指着脚下的星空图,叹息道:“一场大难将起。”
余然顺眼看了下,淡声道:“这大难早在三年前降临了,你这马后炮也来得太晚了。”
轩辕面容凝重,低头道:“我说的不是这场灾劫,而是……”他屈指一算,惊讶道:“竟在八百年后。”说完,他抬头望向同样惊愕的余然,皱眉道:“我算出,能让此灭世灾难顺利渡过之人,与你有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