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浚心里难受,也明白简安然不过是借题发挥,发泄俩人再见之后的不满情绪。要他还是正常的男人,现在肯定满嘴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可他不是,感染变异病毒,成为不人不鬼,随时随地会陷入沉睡中去的活死人的他,已经没资格奢望幸福了。
简安然现在这样子,对她反倒好些,起码今后不要再面对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
显然,蒋浚是忘了,把一个爱他的女人,硬生生地推向一个她不爱的男人,那种不叫爱她,反是在害她。
“我有笑你的意思吗?”简安然彻底发挥女人不依不饶的坏脾气,揪住蒋浚的话不放手。
“你没笑我的意思,是我听岔了。”随意敷衍几句,蒋浚转头,不再与简安然对视,唯恐修行不到的自己被她看穿。
面对蒋浚的逃避,简安然很失望,失望之余又为自己一片真心付诸流水感到难过。
心上一冷,也懒得放弃自尊与他纠缠不休下去,深深凝视他一眼,跨步朝着楼道另一头的洗手间走去,她要整理下仪容,她有自己的骄傲,即便她的父母不爱她,放弃她,她亦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丝怨恨不满的念头。
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冰冷的水,闭上眼,往脸上一扑,凉凉的水混合着泪水从脸上滑落,她做什么这么犯贱,在他面前卑颜屈膝,不是早就明白彼此犹如云泥之别,此生都无法在一起吗!
私心吧,彻底死心吧,她跟他是不可能的,简安然张开眼,望着镜子里满脸是水,桃花眼了里透着入骨悲伤的自己,良久之后,嘴角一勾,一抹释然的微笑绽放。
君既无心,我便休!
她简安然也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吊在他蒋浚那颗歪脖子树上,不肯松手。
掏出一块余然送的精致绣帕,拭干脸上的水渍,看看微微有些犯红的眼角,简安然眨了几下眼睫毛,理理甩在胸前的两条麻花辫,整整身上穿的衣服,拾掇好心情,露出一个还算明媚的笑容,转身离开洗手间,一步一步踏下楼,走到简先生和简太太跟前,恭恭敬敬地喊道:“妈,爸,你们来了。”
见女儿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简太太满心欢喜,忙挣脱掉简先生的怀抱,冲过去一把抱住猝不及防的简安然,埋在她的肩膀,哽咽道:“安然,妈妈对不住你,妈妈好想你,好多次慢慢看见你满身是血地向妈妈走来,怪妈妈不该抛下你……安然,你原谅妈妈,妈妈今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
看着痛哭流涕的妈妈,简安然抬起手,犹豫了下,回抱住简太太娇弱颤抖的身体,同时目光移动,与简先生冰冷厌恶的眸光在空中相碰,呆呆地看着从小孺慕的爸爸对她流露出厌弃的表情,简安然心痛得麻木了。
她收回目光,低声安慰,“妈,我回来了,平平安安地回来了。”除了这几句话,其他的简安然无法违心地说出来。
“既然回来了,就跟我们回去吧。”简先生抢在妻子前头开口,“整天住在别人家里也不是个事,顾公子和蒋先生虽然不介意,但我们家也不能不知礼数,免得传出去,让人笑话我们家没家教。”
“是,爸。”
无数次的经历告诉简安然,与自己父亲争执,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差,她乖乖低头,简洁恭敬地应声。
说得越多,就越错,她可不想没事找事,让她老爸更加看不顺眼她。
“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就快点去收拾,一会见过顾公子,我们就回家。”对女儿的知趣听话很满意,简先生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
简太太很开心看到父女和气的画面,她笑容满面地搂着简安然,关切地问道:“要妈一块帮你收拾吗?”
被她的亲近吓了一跳,简安然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瞥向简先生,见他面色黑乎乎的,忙摇头拒绝,“妈,你身体不好,我就几件衣服需要收拾,你就,”她顿了顿,双手搭在简太太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将她推入简先生的怀里,“你就跟爸在楼下待着,我一会就下来。”说完,她拔脚就往楼上冲。
“佑良,你发现没,安然她活泼多了。”看着女儿活蹦乱跳的背影,简太太满脸欣慰。
“嗯。”简先生目光里透着一抹深思。
“真是一出催人泪下的好戏。”
余然对自己经常用菱花铜镜偷窥的事,显得挺理直气壮。她眯眼看着楼下大厅里简家夫妻恩爱情深,蒋浚忍痛分手,简安然强作镇定,简家三口你来我往敷衍客套的画面,不禁撇了撇嘴角。
余靖闻言,呵笑出声,目光停留在简安然和简先生彼此冷漠敌视的画面,非常熟悉的一幕,他也曾经演过,地点就在海城的林宅,演出人员,他和双胞胎的弟弟林子敬。
想到追着唐妙纱去了京城的弟弟林子敬,余靖目光晦涩,不知该怎么跟余然讲这件事。
不是冤家不聚头,多年的冷嘲热讽,相互挑刺,反使得唐妙纱和林子敬的感情越来越好,渐渐的,林子敬的目光只为唐妙纱一人停留,可一门心思沉浸在舞蹈世界里的唐妙纱半点没觉察,偶尔还开玩笑说,要给林子敬介绍嫂子,还要林子敬别见色忘友,有老婆忘了她这个妹妹。
秦佑就是利用这点,将林子敬骗到京城去做人质了。
犹豫一会,余靖低声开口,“然然,子敬他喜欢上阿妙了。”
“子敬哥哥喜欢阿妙,那不是好事。”余然开心地拍拍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