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的一刻,简安然看到无数蓝色的电光闪烁,忍不住抬手摸摸剧烈跳动的心口。
秦颂面孔黑黑地伸手,硬拉死拽地要将顾吟歌从余然身上拖下来,“你没脚吗?自己不会站吗?”
顾吟歌紧紧抱住余然的胳膊不松开,大声抗议:“然然都没说,你凭什么管那!”说着,他歪过头,把头搁在余然的肩窝里,双手更是从胳膊换到腰部。
身为争执焦点的余然无奈地白白眼,又来了!
秦颂的脸彻底黑了,咬牙切齿地抓住顾吟歌的两只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掰着,“松手,松手,快给我松手!”
“不松,就是不松,有本事你掰呀!”顾吟歌紧紧抱着,用与他气质极不相符合的口气,冲秦颂耀武扬威地挤挤眼睛。
秦颂彻底火了,不管不顾地吼道:“顾吟歌,你还有什么脸回来!你把你做过的事,全忘了吗?”
他吼,顾吟歌也不顾形象地对吼,“我做过什么?不就是跟秦佑合作吗?我不跟他合作,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唐文仲,弄欢姐,顾惜城,奉孝先生他们还能逃到国外去。”
“你还敢说,”秦颂气红眼了,双手直接掐上顾吟歌的颈子,用力掐住,“这一切不都是你跟秦佑做的,我杀了你!”
“松手,咳……”顾吟歌被掐得喘不过气,只能松开抱着余然的双手,去掰秦颂掐在他脖子上的双手。
看俩人越吵越不像话,开始动手动脚往死里整了,余然冷下脸,怒道:“全给我停下!”
秦颂一呆,极少见到余然发怒的时候,他掐着的手不由松开,顾吟歌趁机摆脱他,扑到余然身上,双手抱着她的腰,悲悲戚戚地告状,“然然,秦颂他想杀我……”
眼神无奈地望望挂在她身上的顾吟歌,余然无比想念远在美国的郭嘉,只要他在,顾吟歌就绝对不敢趴到她身上来,主要是郭嘉关于男女授受不亲的长篇大论能把人听得晕过去,顾吟歌再黏人,也不敢当着他面明知故犯。
“不是没死吗?”
想到因为顾吟歌和秦颂四散分离,死死伤伤的家人朋友,余然心里刚生出来的些许同情心立即被狗吃了,冷心冷肺地回道:“等你死了,我一定会多烧点纸钱给你,保证比当初蒋浚的葬礼烧得多。”
秦颂听了,郁闷的心情立即一扫而空,嘴角挂上明显的幸灾乐祸。
顾吟歌瞄到了,不顾谪仙气质,狠狠剐了他一眼,抬手揉揉眼角,装哭道:“然然,你就这么想我死啊!”
“难道在你心里也判了我的死刑,认为我跟秦佑合谋,害了叔叔余奶奶他们。”说着说着,他双手抱住余然的腰,整个人缩在她肩窝里默默流泪。
看到他得寸进尺的占便宜,秦颂拳头握紧,要不是碍着余然没说话,他早就一拳头揍过去了。
“不是我认为,而是现实就如此。”余然也没偏听偏信,感受到肩胛处的湿漉,她抬起手,想要安抚顾吟歌,转念想到不知能不能恢复神智的余奶奶,变成活死人的蒋浚,被迫逃向国外的郭嘉他们……她抬起的手缓缓落回原处。
顾吟歌猛地抬起头,眼睛红润地盯着余然,委屈地为自己辩驳:“你不是说即使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你都不一定会相信吗?”
“我要真相信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以为我是心慈手软的人吗!”余然这话说得非常冷酷无情,但也代表了她的真性情。
听她这么说,顾吟歌患得患失的心一下平静,眼角瞥了眼秦颂变幻的面色,眼珠子转转,故意挑拨道:“然然,我捡到子靖的时候,他说要小心秦颂。”
秦颂勃然大怒,“你胡说,我跟子靖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不好了?”顾吟歌抓住他言语中的漏洞,倾力一击。
“我没说,是你说的。”秦颂心知自己这次栽了,也不多作辩解,就抓着自己没说的事进行辩驳。
顾吟歌冷笑,“事实是,子靖他深受重伤,意识昏迷,蒋浚都救不了,只能想办法先吊着。”他可没撒谎,余靖在失去意识之前,曾提到秦颂的名字。
秦颂有口难辩,嘴巴张合了好几下,看看余然瞧不出情绪变化的脸,最终咽下满肚子的不甘。
“哥哥跟你提过秦颂,但没跟你说要防备他,对吧?”余然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啼笑皆非的闹剧,淡淡道:“我信你,自然也信秦颂。你们不负我,我自然不会负你们。”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她过去未来的处事态度表明。
“然然,我跟你说,你最好找秦佑好好谈下,只有他才能结束这场灾难。”顾吟歌斟酌再三,请求。
“不能去,秦佑他疯了,难道然然也要陪着他一起发疯!”秦颂高声反对。
顾吟歌极其冷静地反驳,“解铃还需系铃人。”
“秦佑他要是见到然然,恐怕会更疯。”秦颂一针见血。
顾吟歌的目光望向不曾发一言的余然,嘴角扯出一抹不算好看的微笑,“然然,这就看你了。”
“等见过哥哥和蒋浚之后,我……”余然犹豫片刻,看看顾吟歌眼中的请求,秦颂满眼的压抑,改变之前定好的行程,“我会先去见秦佑。”
“不要跟他起冲突,顺着他的意思,慢慢说。”顾吟歌提醒。
余然笑笑没回答,秦佑是她的前夫,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偏执成狂,原以为今生不会再踏上京城的秦家大宅,还有那栋囚禁过她,夺走她性命的别墅,没想,事情转来转去,还是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