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到底是谁悬赏找她。
简安然没想过是自己的父母或是父母那边的亲戚,一开始就将高烧中的她丢弃在别墅中的他们,怎么可能出高额的悬赏金额找她!
她绞尽脑汁,在脑海里寻找那个有可能出高额悬赏找她的人?
忽地,她想起一个人,一个曾经认识,一同旅行过的男人。
蒋浚,一个对尸体有着狂热爱好的法医!
可她明明记得,很多年前,他就消失不见了。
据说是死了!
或许不是他,是另外的人。
简安然咬咬唇,放下满腹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打开门,跨出卫浴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余然和范半夏,笑了笑道:“我洗好了,很舒服。”
“过来坐吧。”范半夏笑声爽朗地招呼,不吝啬地赞美道:“换了身衣服才知道我们这次捡了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余然收回打量的目光,懒懒地送上四字评价,“赏心悦目。”
毫无遮掩的灼烫目光射在她身上,简安然面一红,神情分外尴尬地站在原处,一时间不知是该过去,还是不过去?
“干嘛呢!我们又不是男人,又不能吃了你。”范半夏半真半假地调侃,大步上前,一把拽住简安然的手腕,将她拖到沙发上坐定,抬头冲着对面的余然,语气嫉妒地嚷嚷道:“小师姑,不公平。我听说你送了安然一部可以修炼的木系功法。”
简安然闻言,心底一惊,身子颤了下,死死咬住下唇,眼眶开始发热泛红。
“她的体质适合。”余然丢下一句解释,“你的体质不适合修炼。”
“老天爷不公平!”范半夏嘟囔了一句,面色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
“叮铃铃!”
与驾驶室互通的字母卫星电话突然响起,余然也不睬,自顾自绣东西,简安然瞅瞅她,再看看忙着研究房车内部装修的范半夏,伸手拿起电话,按下通话键,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光哥讨好的声音,“子然小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她连忙抬头,将光哥的话重复一遍,“子然,光哥说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范半夏一听,眼睛立马发亮,“噌”得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先下去看看,你们等着。”脚步飞快地从侧门下车,奔去排成一条长龙的前方围观。
简安然和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咬咬唇,用眼角觑看余然一眼,诺诺道:“子然,我突然发现我多了一个七八十个平方可以放东西的空间。”
“是你给我的吗?”她鼓足勇气问下去。
余然侧过头,眼神平静地注视情绪显得极端不安的简安然,淡声道:“你叫简安然,对吗?报纸上喜欢称你为‘音乐精灵’,对吗?”
简安然懵了,不明白余然为什么要问这些?她踌躇了下,点头道:“是的,我是简安然,报纸上称我为‘音乐精灵’。”
“你认识一个叫蒋浚的法医吗?”余然秀眉一抬,眼睛里浮上一丝真实的暖意。
“蒋浚?”
简安然惊讶地重复,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闷闷的,一种突然很想流泪的冲动涌上她的心头。她傻乎乎地盯着余然变得温暖的面庞,略显笨拙地问道:“你们是朋友吗?”
想起音信全无,有可能跟她奶奶一样踏上不归路的蒋浚,余然面上的笑意凝滞,发了一会呆,语带怀念地说道:“我曾在他的抽屉里见到过你的独照和你们俩的合影,那时的你似乎还很小,就一点点大,是刚到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读书的时候吧!很可爱,很漂亮,很天真……”
“那,那他还好吗?”简安然迟疑了秒,把藏在心底的思念问出口。
那年,她十六岁,她妈妈以极其强硬的态度说服她爸爸,将她送进美国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
孤身一人待在全然陌生的城市,除进彷徨还有无边无际的寂寞。那时,音乐成了她唯一的寄托,没日没夜地坐在钢琴前,用音乐打发快要她吞没的空旷孤寂,最后,在她快要被寂寞逼疯的时候,她倒在钢琴上,被学校的老师送进医院,遇到了面容严肃,内心柔软的他。
如果不是遇到他,也许就没有后来被称为“音乐精灵”的她!
蒋浚,在她的生命中,仅次于她父母的存在。
现在或许已经超过他们了。
她的父母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将她独自抛下,而蒋浚总是在她最无助哀伤的时候,出现。
不一样的,他们两者是不一样的。
父母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可就是最亲的人,总强迫着她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
蒋浚没有,他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听她抱怨,听她诉说,从不对她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不可以那样做,不能这么做……
忽然,简安然感觉脸上湿湿的,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脸颊上全是泪水。
余然递上一块绣着马兰花的粉色丝帕,微笑道:“擦擦吧。”
“嗯。”
抽泣一声,简安然很不好意思地接过丝帕,一点一点擦干脸颊上的泪痕,害羞地谢道:“谢谢你。”
“东西是我给你的,怎么用都是你自己的事。”浅浅的笑在余然的脸上绽开,手指轻轻抚摸腕上的五色丝弦,云淡风轻地说道:“就算你拿着干坏事,我也不会阻拦。”
“不过,有件事我得先警告你。”她抬起下巴,琉璃般的光泽在她墨色的眼眸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