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郭嘉低垂眼帘,隐隐间似乎察觉到了余然的想法。
果然,余然开口了。
“我们不可能陪伴他一辈子。他得学会自己生活,学会同人交际,所以送他去素描学习班学习对他比较好。他已经是十八岁了,而不是八岁。”
她幽幽叹息一句,左右飘忽的目光突然停顿,瞳孔微缩,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一个让她怎么都想不到的画面……秦颂他怎么会来警察局接小白花!
看到站在楚楚可怜的小白花面前,显得十分害羞腼腆的秦颂,余然眼角微抽,嘴巴微张。
难道是她猜错了?不!不可能的。她怎么会猜错呢。之前在机场,秦颂根本就不认识小白花。余然眯眯眼,细细观察秦颂脸部的表情,无意间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不耐烦,心中了然。
“是秦颂?”郭嘉跟她一样的疑惑:“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上次在机场他们俩还不认识呢。”
听到他们说话,夏林好奇地眨巴下眼睛,探头顺着俩人的视线望过去,一眼看到跟秦颂说话的小白花,他倏地躲到余然身背后,双手死死揪住她的外套下摆,声音颤抖:“姐姐,我害怕。那个女人很凶,很凶……”
伴着夏林的动作,刚想问话的余然突然感觉背后出现一股很重的坠力,拼命把她往下拽,就当她觉得难受,想要挣脱那股束缚时,郭嘉出声了。
“阿林,松开你的手。你拽得子然都站不住了。”
闻言,余然猛地回头一看,嘴角一撇,发现夏林藏在她背后的同时,双手死死揪紧她的外套不松手,那股拽力就来自他。
“哦。”夏林乖乖应了一声,眯眼讨好地冲余然一笑,但双手的力道一点没减。
余然无语,只得绷着脸,冷冷吩咐:“阿林,松手。你拽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见她发话了,夏林偷瞄一眼,看余然面色很冷,只得以龟爬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松开揪住余然外套的手指,改为蹂躏自己衬衫的下摆,低垂着头,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我见过那女人,她跟她认识的,她很凶,她还打了她……”
通过夏林断断续续地描述,余然双眼微怔,蓦地明白过来那一连串的她她代表着什么?
小白花和夏洛妃认识,不仅认识,俩人的关系貌似非常不好,甚至当着夏林的面打过架。
那是不是说?夏洛妃的死也许跟小白花有关系了。就算没关系,她也一定知道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要不要提醒一心为夏洛妃报仇的赵国峰,这件事呢?
算了!
一旦提醒了,反倒会使赵国华盯上他们一家,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也就一眼的功夫,余然脑子里千思百转,决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郭嘉不动声色,算起来,他跟秦颂并不熟悉,只知道余然打算暂时和他结盟,助他登上家族族长继承人的位置。虽不清楚余然为什么要这么决定?但彼此相伴十年,郭嘉逐渐明白,余然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深层次的意义。她每前进一步,都会留有后退一步的余地。
在她眼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就算是死敌,下一秒也能成为拴在她一条线上的蚂蚱,必须共同进退才能活下去;而即便是朋友,下一刻也许会为了很小很小的利益相互出卖。
夏林歪着脑袋,咬着手指,一会看看笑眯眯的余然,一会看看高深莫测的郭嘉,不理解他们俩为什么停在走廊不走出去,难道是因为外面在下大雨的缘故吗?
他小心翼翼地瞅瞅余然的表情,见她似乎没留意到他的动作,於是两只手的几根手指一点一点地靠近余然外套的下摆,揪住,抬眼窥看余然的反应,没发现,太好了,夏林天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开心。
揪在外套下摆的手指一根一根增加,最后两只手全部牢牢抓住余然的外套。不过这次,因为害怕余然冷冰冰的拒绝眼神,他没用多大力气,只是轻轻地揪着,很轻很轻地揪着。
见秦颂带着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离开警察局的大堂,余然长吁一口气,在这种情形下,她还真不愿意见到秦颂,跟他打招呼。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多小白花很眼熟呢?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不过那小警察说,她在床上吸干男人是怎么回事啊?乞巧殿书房里的玉简上说,有些喜欢修炼歪门邪道的人,通过男女亲密的姿势,吸取对方的精气来修炼。
难道小白花是这种邪修?
余然摸摸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蜂拥而上。
连枕边人都不能相信,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相信呢?
郭嘉转头,看到她冥思苦想,脸色越来越糟糕的样子,疑惑道:“子然,你想什么?难道是在想……”
拥有良好素质修养的他有些喊不出小白花三个字。人家的名字明明叫白桦,可余然他们几个偏偏都爱叫她“小白花”。
余然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正好想到小警察说的小白花在床上吸干男人的事。她抬头挺胸,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俩地赖皮:“我可没想什么?你别胡思乱想哦。”
说着,她感觉外套又有下坠的迹象,想也没想,她猛地转过头,人赃俱获地抓住夏林还没离开她外套下摆的手指。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余然无奈,抬手拍拍他的头,叮嘱道:“下回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