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眼,余然蓦地感觉蒋医生那张抑郁小生的脸看着也不那么碍眼了,身上的味道也没那没难闻了。等改天把功法修炼了,他大概不会再一天到晚趴在死人堆里忙活了。
余奶奶犹豫再三,最终开口问道:“你叔公他还好吗?”
“叔公去武当山当道士了。”蒋浚恭敬答道。
长辈之间的事,他也是通过父母伯父伯母他们的闲聊才稍微了解到一些。知道余奶奶当年曾经跟他爷爷的弟弟有过一段恋情,俩人甚至都开始谈婚论嫁了,打算相互拜访父母,把婚事定下。不想,余奶奶的父亲,当时西余村的村长硬是棒打鸳鸯,说余奶奶从小就跟余然爷爷余金法定有婚约,他家不能背信弃义。就这样,一对有情人活活被拆散了。一个被强行塞进花轿,一个远走天涯,最后心灰意冷,看破红尘,去武当山的道观当了道士。
“去当道士了?”余奶奶似乎并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呢喃了一句,抬眼对蒋医生和蔼的说道:“有空,常来铺子里玩玩。”
“余然,见过你蒋浚大哥。”她转头吩咐满眼好奇的余然。
一听这个,余然顿觉为难,张了好几次口,都没喊出来。心里就觉得,这辈分都乱套了。到底是蒋浚喊她小师姑好,还是她按余奶奶的吩咐喊蒋浚大哥?
见余然原地踟蹰不肯喊人,余奶奶心中顿时不悦,脸一板,冷冷道:“然然,我和他叔公是结拜的兄妹,你喊他一声大哥是应该的。”
“蒋,蒋浚大哥。”余然看奶奶生气了,忙考口唤道。
蒋医生笑容满面地应声:“余然妹妹。”
本来让他喊比他小十岁左右的余然小师姑,感觉非常别扭。现在余奶奶发话,就表示,他今后可以不用喊了。
“有点乱了。”范师母眉头打结。
余奶奶眼露疑问:“什么乱了?”
“余姨,你忘了,思源可是我家范医师的大弟子。想来然然是顾及这个,所以没有一开始答应。”范师母笑了笑,为余然刚才一瞬间的犹豫解释。
闻言,余奶奶一愣,随即视线看向自家倍觉委屈的孙女,忙出言安慰:“然然,奶奶刚才没别的意思。蒋浚是奶奶义兄的侄孙,按辈分,你喊他一声哥哥是应该的。不过,既然你拜在范医师的门下,那在外面你们就按你师傅那边的辈分称呼。这样也不至于在外人眼里乱了辈。”
余然一听,双眼亮晶晶地盯上头皮发麻的蒋医生,肚子里腹诽,小样!让你占我便宜。我一定要好好回敬你。然她嘴上依然保持乖巧文静,轻轻答道:“我知道,奶奶。”
郭嘉和余靖不插话,他们心知,蒋浚昨天那声小师姑,今天这声妹妹是完全得罪小心眼的余然丫头了。俩人脑子里就想着,蒋浚那,你喊小师姑就小师姑,干嘛今天非要来个改口。从师姑到妹妹的心理落差,不是谁都受得了的。所以,蒋浚同学,你节哀顺变吧!
“好了,我们回去吧。今天还有客人过来取货的。”余奶奶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探头探脑围观的街坊邻居,喊上其他人,漫步回家。
蒋医生知道自己这回得罪余然了,连忙凑到她身边,巴结道:“余然小师姑,你看我刚才那不过是开玩笑,开玩笑罢了。”
余然横了他一眼,双手塞在袖筒里,下巴抬得高高的,就是不答话。
“余然小师姑,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你就可怜可怜我,从小看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克服这个弱点,被家里的长辈丢进坟场,丢进太平间……”蒋医生提起往事,那是字字血泪。
余然歪过头,瞥看他一眼,语调平静地问:“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嗯?”蒋医生一头雾水,旋即恍然,收起一身的漫不经心,认真道:“秦佑也不知道解决的方法。他联系过养恶灵的秦家人,不过,那个人好像被自己养的恶灵反噬了。所以现在两家打算联合,一起消灭那个恶灵。”
“很厉害吗?”
听了蒋医生的消息,余然垂下眼帘,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再让它无休止地吞噬下去,也许会造成很大的隐患。那个恶灵擅长俯身,一开始潜伏在人身上,平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小师姑,你真的不会制作那个净化符吗?我有一种预感,那个符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你相信吗?我一直都很相信我的直觉。我的直觉曾经帮助我逃过很多次怨鬼的迫害。”
蒋医生从小到大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所以对恶灵附身什么的,也就不会大惊小怪。反而比较理性地去分析找寻歼灭它的弱点。
“哦,对了!惜城要我问你再要几个护身符,说是给这次来海城的顾家人用。”他神色慎重地讨要。
余然抬起头,目光落到走在前方的余奶奶、范师母、余靖、郭嘉他们四个身上,盯看一会,默默发誓,为了保护她身边的家人朋友,她必须在近期突破天衣无缝针法第二重的后期,进入针法的第三重。只有到第三重,她才有有信心和实力保护住她的家人。
“绣制的护身符,我有。但符纸的,我没有。我们师门擅长的是各种与针线有关的阵法道纹”
“那个你说的关于制符的秘籍呢?”蒋医生口快,直接要到。等话出口了,他才猛然想起顾惜城临走前的叮嘱,让他不要主动开口要。毕竟这属于师门秘籍,余然虽然觉得无所谓,但她师傅未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