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接到消息出发的话，估计下午三四点左右就能到。”顾惜城计算了下时间，回答。
余然眸色微动，看看重新盖上白布的尸体，垂下眼帘，口气十分平静地建议：“不如由我和奉孝陪秦颂去接机吧。”
“对，我和子然去接机。”郭嘉附议。
在看到秦颂以后，他很想亲眼目睹下一千多年后的秦佑，是不是也跟秦颂一样，拥有着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气质？
顾惜侧头考虑了会，心里有点疑惑余然和郭嘉的积极，但为了顾全大局，他点头同意：“好，你们陪秦颂和秦媛去接机。”
“对了，刚才秦颂有没有说什么？”余然突然问。
蒋医生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芒，显然他对余然的提问很感兴趣。
顾惜城皱眉想想，摇头：“没有。秦颂只说他无权处理这些事，得等京城那边派人来。不过……”他顿了顿，眼神困惑地道：“秦媛的表现非常令人感到意外，她似乎非常害怕见到他们，一直重复说着，厄运降临了，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过，包括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家。”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神识不在状态中，就好像那些话不是她说的，是另一个人说的。”失恋男人的观察力并未因那个人是自己倾心爱恋的女人而降低，反而更加集中。蒋医生一针见血地指出秦媛不对劲的地方。
余然清楚秦媛为什么会出现反常迹象，因为预知状态的她，很像被鬼神附身的人，浑浑噩噩，喜欢胡言乱语。因为秦颂的缘故，她曾经在前世见过好几次，所以知道秦媛极力隐藏的秘密。
她斟酌了下语气用词，开口道：“她或许拥有我们都不能拥有的能力。而得到这项能力的代价是她的生命。”
顾惜城第一个意识到余然话语里透露着令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重大信息，决定把秦媛单独拎起来，派人紧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蒋医生没有反应，握着手中的护身符，不知在想些什么？
郭嘉的注意力都在余然身上，只要她没事，他就不会太关注其他人或事。
“谢谢了。”顾惜城眼神闪烁了下，忽然一笑，云破天开的笑容，让很少见到他笑的余然颇感惊艳。
“我要跟秦颂合作，顾叔叔要不要一起？”她眨眨眼。
顾惜城眼睛瞪大，很是吃惊，因为在他看来，余然对秦颂的态度非常淡漠，然一个转身，俩人居然就谈起合作来了。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竟令余然改变态度，愿意助秦颂一臂之力。
和顾家由族中长老指定继承人不同，秦家一向是有能者居之。在继承人没定下前，家族中的子弟，不管私生子还是婚生子，都有权利竞争族长继承人之位。一旦定下继承人，其他候选人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未来族长的命令，否则就会被逐出家族。
规矩定的如此严苛，是因为史上曾经有人不服，暗地里动手杀了准继承人，害得秦家内乱，差点灭门。从此以后，族规上就添加了这一条。
“可以。”顾惜城稍作权衡，答应下来。
比起秦家的大公子，他更看好秦颂，起码他是秦夫人所生，不是外面跑回来的私生子。根据顾家的记载，秦家每次族长更换，都会闹出一场腥风血雨。上任的嫡子，会将其他不服他的兄弟姐妹斩尽杀绝。而上任的是私生子，则通常将失势的正室和嫡子放逐到穷乡僻壤，过个一两年再慢慢折腾死。
“加我。”郭嘉微微一笑。
“还有我。”出人意料的是，蒋医生居然也开口要加入。
余然双眼微怔，十分意外蒋医生的选择，在她看来，像蒋医生这种一心扑在自己所热爱事业上，性子孤僻清高的男人，根本不会参与家族和家族之间的倾轧。
蒋医生抬手推推眼镜，慢条斯理道：“我是为了我大伯。余然小师姑。”
余然眼角一抽，惊讶道：“你就是大师兄蒋思源的天才侄子蒋浚？”
这世界还真小，绕来绕去都是亲戚朋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还是蛮有道理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
“小师姑，你真的没办法制作净化符吗？”
蒋医生的问题很直接，显然他对余然没死心，一心一意逼着她拿出解决的法子。
“我能力不足，并非推脱。”余然抬起头，双眼正视蒋医生怀疑的眼光。她并不介意他的无礼试探，如果可以，余然也希望自己能有法子对付秦家的恶灵，但事实是她没办法。她精通的是绣艺，并非制符。
“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制符方面的书籍。”她语锋一转，说道：“相信我师傅她不会在意的。”
“你说真的？”顾惜城这回已经不是吃惊了，而是震惊，彻头彻尾的震惊。
蒋医生也感到惊讶，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欢喜，他一直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感兴趣。无奈他虽然拥有一双看透灵物的双眼，却找寻不到适合的修炼功法，以至于症状越来越严重。
“蒋医生的体质很特殊，我师傅那里倒是有一部专门针对他体质的功法，可以帮助他解决掉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余然忽然转过头，对蒋医生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男子会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我想你并非天生就喜欢待在解剖室里，而是因为你是蒋浚，你必须克服这个致命的弱点。”
“以毒攻毒，确实不失是一个好法子！”余然赞赏一句，没等蒋医生发表任何激动的意见，她嗓音陡地一沉，嘴角勾一抹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