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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速之客 (1)

(一)

陈仓城那场大劫,近十年之后才渐渐恢复了元气。店铺买卖、行商过客一如旧时般兴旺,只是城北那处斩杀党军降卒的万人坑周围依旧一片萧凉。清明时节,有亲属葬身此处的本地人,带着烧酒和纸钱,在这里焚烧祭奠,哀声阵阵。白昼的空气里,随风飘溢着浓重的灰烬气息,勾动起满城居民内心深处对于那些攻伐虐杀场面不堪回首的记忆。

夕阳落山,天色黯淡下去,这里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鬼蜮,寻常人不敢贸然接近。

晚十点左右,万人坑东侧一座孤坟前,却有人趁着天黑悄然前来拜祭。两支羊油大烛、一捧银箔精心叠就的元宝、两侧佩枪侍立的护卫,显示出这位夜祭者的特殊身份。此人年约六旬,一袭长衫,外罩貂皮外套,两只护耳犹未摘下,大概是提防这夜晚的寒凉。

他拱手欠身作揖,嘴里喃喃道:“江山易主,天下剧变,又是一番新气象。党兄洗清罪孽,早日投胎,说不定还赶得上这趟热闹呢。”

他这边正自焚化纸物,一团幽幽的火光在苍茫夜空里闪耀。此刻夜深人静,避开嫌疑本是他的初衷,但是随后不久,一道雪亮的手电光柱从远处照射过来,在他的身体上驻留片刻,彻底了结了他的如意算盘。

有个声音笑吟吟地说:“孙老先生,深更半夜烧纸,鬼是收不到的。像党拐子这种死有余辜的恶鬼,这时候怕是还在阎王爷的十八层地狱下面呢,没有福分来享用你的祭物。”

夜祭者闻声愣怔了一下,抬手掩住光亮,仔细朝来人瞧瞧,也是一声笑,说:“王县长,您不会也是来祭拜的吧?”

那出声之人走近来,身后跟了五六个警察,沿着这坟茔绕了一圈,摇摇头说:“有意思,前清进士夜祭民国败将,又被我这个留过洋的县长碰上,日后,也是陈仓的一段佳话了。”

夜祭者淡淡地说:“莫非,县长大人是要归罪孙某了?”

那王县长冷笑,围着他踱了几步,说:“清明祭扫上坟,不犯民国法律,在下无权过问,只不过心里好奇,借问一句,陈仓城内外近年来传言,党拐子临死前,把他盗掘的奇珍异宝都托付给你了,眼下的情形,似乎验证了这个传言。”

孙老先生掸了掸身上的灰屑,说:“宋哲元入城后,掘地三尺,搜出了党玉昆数百箱藏宝,全部运送到天津租界里寄存,鄙人家中也没能幸免。王县长不会是想效仿故例,也来寒舍搜搜?”

王县长叹了口气,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党拐子就是个例子。孙老先生自己保重,世上垂涎财富的人多得是,未必是我。”

两人一席舌战,坟前火光缓缓熄灭。孙老先生的随从点起灯笼,就此和王县长一行分道扬镳,越过荒僻地带,然后穿街过巷回到宅邸。这夜来祭奠、略表心意之举,遭逢了意外,孙老先生十分不快,他洗了脸,捧起手炉走进书房,坐在书案前蹙眉沉思起来。

孙老先生本名孙啸伯,前清光绪年间进士,少年得志,算是陈仓城中扳指头上数的人物。尤其是书道一途,早年在京师就崭露头角,民国后,他返回陕西,久住西安,与各方才俊切磋,以篆籀一体独擅胜场。他不仅仅身负书名,更了不得的是判观时局精准,民国14年,刘镇华率镇嵩军围困西安,他提前十天出城返乡。宋哲元等部围攻陈仓,他同样是故伎重施,携带细软家私去了西安。有坊间传言,他此行还负有党玉昆嘱托的特殊使命,以宝器贿赂冯玉祥,请求撤兵。但此举未果,党玉昆终于兵败身死。倒是孙啸伯落得个平平安安,继续在地方上以缙绅名流的身份厮混,寻常人等不敢正视。

孙家是陈仓世家,以转买云贵川等地的特产货物起家,后来捐过一任道台,没有实缺,终究不上台面。到了他这一代,发奋读书,终于登堂及第。不料没几年大清朝就亡了,仕途一道,兴味索然。倒是家中广有田地,富甲一方,日子很是清闲自在。

这会儿,孙啸伯正陷入沉思。窗外廊檐下石板上传来轻捷的脚步声,接着外面房帘一挑,走进来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未进书房就开口说:“父亲,半夜了还不睡?”

孙啸伯知道是儿子,鼻腔里哼了一声,说:“我年纪大了,睡得晚起得早,乃是常情。你怎么没睡,难道有烦心事?”

孙公子名叫孙连文,北大毕业,在西安一所中学里做教员,前段时间患了场大病,回家来休养。最近身体好转,不免静极思动,出城去转了一圈,得悉了些新的讯息,天黑后不久就回来了,想向父亲禀报,不料老爷子出了门,直至半夜才回来。他一得信,就赶忙到书房来。此时瞅见父亲脸色不佳,虽然猜不透缘由,但也无暇去问,只是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他。

孙啸伯看看儿子的神色,问:“有事吗?”

孙连文点点头,说:“白天出了趟城,在二十里铺转了转,听乡下人说最近不太平,南边来了一股人马,打了几仗,据说杨虎城的队伍抵挡不住,中央军尾随着进陕来了。我怕对陈仓不利,赶紧来说一声。”

孙啸伯稍稍沉吟,说:“陕北有所谓的共匪造反,陕南也出了麻烦,杨刀客坐镇西安,是干什么吃的?笑话!”

孙连文欠了欠身,说:“小心为上。”

孙啸伯哈哈一笑,说:“你父亲是什么人?大江大浪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个?杨刀客不是要修铁路到陈仓来吗?修好了,陈仓一旦有事,西安的援兵顷刻就到,咱们去西安也省了许多周折。”

谈话就此打住,目送儿子离开后,孙啸伯丝毫没有睡意,喝了口茶水后,站在案前,铺开宣纸提起笔来,去墨池里蘸了蘸,不假思索地悬腕落毫,眼见笔端徐走,劲折流转,不经意间写下了数十个绝妙文字来。这番运笔用力后,勾起了睡意,他丢开笔,捻须端详了好一气,好像不太满意,随手将它团起,丢在案边,深深地打了个呵欠睡觉去了。

天色微亮,宅外雄鸡高唱。孙府佣人孙吉例行公事地拿着苕帚、簸箕,打扫廊下台阶、院落,然后推开主人书房进去清理。先把搁在砚边的毛笔放入盛着清水的瓷缸里,再抹干了桌面上的墨痕,归拢了散乱的物事。最后,他拣起那团废纸,双手小心翼翼地理开来,大略地看看,再度团皱起来丢进簸箕,带上门后去前面宅门边的灰堆上倾倒垃圾。

陈仓城里的收荒客早已提着缠绕铁丝的竹竿,四处扒拉。见孙吉出来,凑上前两步,似有所待。孙吉四顾无人,冲他使个眼色,竖起大拇指暗示了一下。收荒人喜出望外,从怀里摸出块银洋来,趁着他倒灰弯腰之际塞进他的手心。

孙吉不动声色,撂下一句:“弄远了点,别在陈仓城里现眼害人。”

收荒人装做漫不经心地拾起纸团来,扔进补丁布袋里,低低地吹着唿哨,扬长而去。

(二)

一个月后,那幅孙啸伯夜来解脱烦恼的墨迹文字被精心装裱,送到了数百里外的省城西安。荣庆斋古玩店老板荣必祥坐在后室,嘴里叼着一根粗肥的雪茄,仔细地数了一遍纸上的字数,啧了啧嘴,自言自语地说:“老家伙,字越来越老辣了!可惜,没有款、章,还得另外动心思。”

天窗倾泻而下的光线落在他的圆形眼镜上,遮去了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和幽蓝色的烟雾一起,将这个古玩商人的体貌装饰得莫测高深。眼下西安市面上,孙啸伯的字和前些年的行情不可同日而语。一来,他的笔力愈老弥坚,以铁划银钩形容毫不为过。另外一点,字画结构越变越奇,有些字仅能根据现存的金文、石鼓文来揣摩了。看样子,某些行家的推测并非臆断,七年前,党玉昆覆亡之前和他交好,盗掘来的周鼎秦簋大都请他过了眼,那些铭文奇字,被他沿用在笔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近日,平津两地都有商家愿意出重金收他的字。偏偏孙啸伯潜居陈仓,难得出门,书法文字更是寥寥无几。不知道他这是刻意而为,还是真的如其所说的那样,看破红尘世事,不愿再涉足其内、徒劳奔波了。

无奈之下,荣老板只得出了道奇谋,通过收荒客买通孙府佣人,瞅着空子把孙啸伯不曾留意的草拟之作偷出来,根据品质进行装裱,秘密售给平津地区的同行,赚取丰厚的利润。像今天这幅字,不会低于三百块大洋,比之于他从拾荒客手里得来,至少有十倍的利润了。至于后面的买家该出怎样的高价,这一点是他念念在心、犹疑难决的。因为迄今为止,从他手里流出的孙啸伯的字,没有一幅在市面上作价售卖过,像是被某位同行有意囤积起来了。他们是想熬到孙啸伯撒手归西,再做奇货可居拿出来卖,还是另有所图?

荣老板脑袋里闪烁着三百块银洋的光芒,暂时将无妄之想抛开去,起身翻翻墙上的日历本,大约这两天北平要有客人来收货了。他手里除了这幅孙啸伯的字外,还准备了两块沁血汉玉、一只战国青铜爵、前清乾隆年间陕西状元王文炳的一对条幅、一面十成品相的唐朝海马葡萄镜。对方此行,决无落空的道理了。

正思量盘算之际,前面招呼客人的伙计一溜烟跑了进来,禀报说来了个女客,拿了玉要卖,他看成色不错但又怕走眼,特地来请东家掌眼。荣老板听说有好东西来了,连忙赶过去。店堂里,两面新开的天窗光线充足,照得柜台上纤尘毕露。那些擦拭得洁净的青铜器、瓷器上,散发着不可言喻的神秘光泽,给这座古玩店增添了几分静谧幽远的韵味。

一位穿藏青棉布袍子、围着白色围巾的年轻女性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正四面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她身边的茶几上放着块白玉牌,正是令站堂伙计犹豫难决的物件。荣老板颔首作揖,笑道:“小姐,让您久等了。下面的伙计是学徒,眼光太浅,抱歉得很,我这就来瞧瞧。”

他吩咐伙计去上茶来招待客人,自己拿起那块玉牌,先在手里掂掂分量,又迎光去看玉质,再用放大镜细细地检查上面的雕工和落款,心中惊喜。这是一块上等和田羊脂白玉,底料本身就难得,再加上正面精雕细镂了一幅山水,当真是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背面右下角,四个细若发丝的落款:子冈攻玉。他心中赞了一句,也只有这四个字配得上这雕刻,明代陆子冈制玉无疑。

他抑制住兴奋,试探地问:“小姐,这块玉是上等羊脂白玉,质地很好,您给个价?”

这女子思忖一下,竖起三个指头来,说:“三千块。”

荣老板一惊,心知她是明白人,懂得这东西的价值,不免略有失望地问:“小姐这东西是家传的,还是朋友相赠?”

女子说:“祖传的,家里遇上事儿,拿它来救个急。”

荣老板呵呵笑道:“说句实在话,这东西若是放在北平、天津,卖个四五千块钱也是可能的。可是,这里是西安,要价高了是出不了手的。我看,一千五百块钱,我就咬咬牙收下了。不然的话,实在是承受不起。”

那女子伸手去拿起玉牌来,但只是恋恋不舍地注视了它一气,随即往前推到他的眼皮底下,斩钉截铁地说:“两千块,我就忍痛割爱了。”

荣老板故作思索,站起身来在店里踱了一圈步。说:“一千八吧,我派个伙计护送你回去。你单身女人家,以防路上有意外。”

女子叹口气,点点头,当下便立了买卖字据,交割了这笔生意。

送她走后,荣老板将玉牌捏在掌心把玩,爱不释手。今天,先收了孙啸伯的字,后得了陆子冈的玉,兆头好得很。不过,这块玉他暂时不想出手,要留在手边多亲近亲近呢。古玩业的行情是三年做一笔,一笔吃三年。今天,他连做了两笔,正在欣喜劲头上。忽然,街口开过来一辆黑色铮亮的汽车,停在了荣庆斋门口。车窗处,看得到司机是军人。车后座上下来个金发碧眼的洋人,陪同的是个少校军官,挎枪佩剑,很是威风。

荣老板先瞧见当兵的,心里抽紧,后看到那个洋人,不由得转忧为喜,边迎出去边大声说道:“古得冒令,约翰逊先生,什么风吹得您大驾光临西安,光临小店啊!”

那位约翰逊先生笑呵呵地走过来,没有采用西式握手礼,而是双手一拱作了个揖,说:“荣老板,恭喜发财!”

荣老板大笑,搀住他的手,说:“财神爷登门,不发财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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