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既没有叶靖溪,也没有父君母君,只有婢女礼岳,和数名直系护卫。
礼岳有些手足无措,将我扶起,眸子的担心退却了一些。
喂了我一点水,自幼与我一齐长大的礼岳表现出一种从未表现过的神色。
“我父君母君呢。”我开了嘶哑的嗓子,声音微弱,对着礼岳问道。
礼岳原先担忧的面色被悲哀取代,瞬间便哭了出来,“老爷,老爷和夫人让我们带你先行离开,丞相府上书皇帝,奏老爷私自练兵,准备起兵造反......如今,皇都传来消息......将军府除叛女出逃,其余人士全被处斩......呜,呜呜......”
说着,她便掩面哭出声来。
果然......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我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倒是让礼岳的哭泣声变成了抽噎声,瞪大眼睛望着我。
“小姐?你不会是伤心过度了吧。老爷,老爷和夫人,可是,可是去了啊......”
我扶了扶抽疼的额头,“待我养好伤,便会皇都,灭了丞相府满门。”
“小姐?!你约莫是烧傻了?现在全天下都在缉拿你,你居然回去?!”
此刻礼岳小脸上已经没有了愁闷,全是一脸不可置信。、
我将头扭过一边,“该来的总会来的,长痛不如短痛。”
礼岳虽做事鲁莽,但跟随我多年,我的性子也摸得通透,见状,只好起身带着侍卫离去,礼岳正要踏出门槛,我出声道。
“现在在哪?”
“阴山郡。”
竟是躲了这么远吗,苦笑一声,要辜负父君母君所愿了。
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苟且的活着。
七月后。皇都。
一身黑衣,男装,斗笠遮脸。
繁华的皇都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一步步向城东的将军府走去,越近,人越少。直到在那已经掉落的牌匾前,青石铺成的路上,空无一人。
望着那荒凉的府邸,裙摆一撩,双膝跪地,将斗笠摘下,放在一旁,三个响头,磕的额上涔出鲜血。
“女儿不孝,怕是要违背父母所愿。”
淡漠的声音,遮掩着无尽的悲哀与绝望,散入深秋的凛冽秋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