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阡沂的强制下,成天同他呆在一块,所以,连鼓舞士气也要把我拉着?
那些将士的眼神都要喷火了,这些都是上过战场手染血腥的人,杀气太重。
尤其是喊到“大战西疆,大败浮噬”之时,全军煞气毕露。
呃……我名义上已不是浮噬的门徒……所以……没必要把冲着浮噬的煞气灌在我身上啊……
下了点将台,我腿脚已经发软,整个人依在阡沂身上。
“怎生的如此无用。”阡沂扶了扶,随后将我整个人抱起来。
我没有反驳,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依着。
时候差不多了,在不快些,战火都要燃起来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到了他的寝殿,在他去沐浴的当头,叫了侍女。
“去找一两红花,二两罂粟……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碗,几叠黄宣纸。”我将身上衣裳褪去,踏入温水中,“速去。”
一刻钟后,从水中出来,穿上西疆的祭司服。繁杂的衣饰差点把我逼得撕衣服,用内力将青丝速烘干。
因着把那个一直跟着我从西疆到北域的心腹婢女吩咐了,除了我没有别的西疆女子,我只好自己在昏黄的镜前将长发一点点梳成繁复的发髻。
先前婢女是与自己分开走的,在北域“闲逛”的时候对了头,便走作一道。
发簪步摇一一戴好,赤足,双足在裙子中。
“叩叩。”
“进来。”
那侍女端了一堆我交代下去的东西,“放下,出去吧,一刻钟内,谁都不许放入。”
按他的作息速度,一刻钟之内还不会来,时间暂够。
侍女依言退了出去,我从袖中拿出随身的一把古朴精致的匕首在掌心沿着掌心纹路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将鲜血滴入两个瓷碗,各放了半碗血。
再把各种毒物捣碎成汁液,倒入左手方的瓷碗中。
用针把右手食指扎破,在发黄的宣纸上画着咒符。
将纸上血液还未干涸的宣纸贴满卧房。
把一种白花捣成粉末,撒在那个有毒的碗碗沿。
把那碗毒血放在阵中,檀口微启,吟唱。
双手结了九个印,桌上的毒血像被燃气一样,碗中血渐渐化成一直布满鲜红咒术的蛊虫,约一指盖大小。后又散开化成一碗血。
“成了。”这是南疆西疆联手三十年炼成的血胤蛊。制出一时辰之内必须如人体,否则蛊虫将死。
一股腥气涌上喉头,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制出此蛊之人,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必死。
而毒,在二十四个时辰后发作。
我还有两天生命。
我坐在矮桌前的地毯上,繁复裙摆成了一朵花。血红的花。
左手已用层层绷带缠住,将两碗看似一模一样的血,端上桌。
只是那碗有毒的,碗沿沾了****。
门外正传来阡沂的脚步声,那侍女应是看一刻钟一过,并未阻拦。
阡沂轻敲了三下门,便推开。他和他身后的婢女侍卫都怔着一动不动。
他极快的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长歌,你还未放下么。”
“你放下了么。”我轻笑。
他缓缓走进来,将房门合上,挡住外面那些人异样的目光,坐在了矮桌的另一旁。
“选吧,一碗有毒一碗没毒。你先选一碗,剩下的我喝。”
我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他未动。
我长吸一口气。
“你不是问我,浮噬系生我养我,为何我要背叛师门么。”
“我知你那时在试探我。”
“你说得对,浮噬系只是要所有想挑起江湖战争的人死。”
“我殷长歌也不是个冷血的人,这任务我因为责任而要做,但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任务完成不完成得了,一半几率。”
他看了看那两碗血,缓缓笑了,“不,是十成。”
说着,便要去端那碗碗沿有粉末的血。
“我的长歌做什么都不细致些,这****,无非是提醒我这碗有毒罢了。”他平静的望着我,我的双手却在颤抖。
“你让我选无毒的,那你就是有毒的。”
“我怎么舍得。”
话音未落,他便用另一只手将我按在碗上的手拿开,端起,一饮而尽。
唇角还残留血迹,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我却已泪流满面。
“我真的不太喜欢喝长歌的血。”
“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