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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才?变态? (二)

“糟糕!”罗解愁很快就从惊讶变成了担忧,凭空产生剑气之前本该做充足的准备工作,才能够保证产生剑气的人不死。需要无数丹药和一些奇特的法器护身,才能保住那人的性命。可是刘云川已经进入了这个过程,却是万万不能打断,这令罗解愁肠子都悔青了。一百多岁的罗解愁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后悔,哪怕生命中那次悲惨的记忆也不如这次的悔意强烈。因为罗解愁的疏忽让刘云川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叫他怎能不悔?

这时候刘云川坚强的意志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这都受不了还怎么救出父母,怎么成为令人尊敬的绝代高手?刘云川硬是顶着剧痛,任由剑气在全身的经脉游走,剑气顺着个条经脉而行,冲开了他全身未贯通的经脉。当然这剑气并不是温柔的冲开他的经脉,而是像有人拿着无数利剑把他的每一根经脉开膛破肚,强撑着扩大经脉,打通经脉之间的隔阻。

只是片刻之间刘云川就已经由一个普通少年到达了许多武林人士终其一生无法到达的境界全身经脉贯通!当然,武林人士终其一生无法到达的境界放在修真界的人眼中也就是入门罢了。

剑气并没有因为贯通经脉而停止运行,依旧在刘云川的经脉中四处游走。锐利的剑气划破了刘云川脆弱的经脉,但另一股力量却在不断的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在剑气的作用下,刘云川的经脉被不断的拓宽并变得更加的坚韧。也正是另一股不断修复刘云川受损经脉的力量保住了刘云川的命,否则就算刘云川意志再怎么坚强,也只会成为一个意志坚强的鬼罢了。

初次产生剑气的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人间最残酷的刑罚也无法与之相比!当年罗解愁已经15岁,五年悟剑期间经历过无数磨难练成的坚强意志,并且服用了大量护身丹药佩戴了护身法器,还是被他师傅引发剑气后的那种痛苦的刺激下都险些晕死过去。此后罗解愁经历过的无论多么艰险的生死之战,都无一能让他体验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现在想起当时的疼痛罗解愁还心有余悸,刘云川毫无准备的产生了剑气,这种非人的痛苦他能受得了吗?就算忍受得了痛苦,刘云川的生命也肯定走到尽头了,罗解愁不知道刘云川体内的情况,一时间内心愧疚不已。

看着露出受到强烈痛苦的表情,面色苍白的刘云川周身散发出的剑气逐渐加强,显然整个剑气改造身体的过程已经结束。罗解愁惊喜莫名,他不知道什么力量让刘云川渡过了最危险的难关。罗解愁果断的决定立刻将收敛控制剑气的方法传授给刘云川,否则刘云川的经脉会承受不住剑气的冲击,导致经脉尽断而亡!

罗解愁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向刘云川传音道:“云川,为师现在将剑气运行路线和控制方式告诉你,赶快依法收敛剑气。否则你的经脉会承受不起剑气的冲击。听好了,气随心动,心随意走剑气归一,凝聚丹田。”罗解愁将收敛控制剑气的方法,以及剑气循环的路线一一传音告诉刘云川,好让他能够控制自己的剑气运转。

刘云川久病的身体经脉毕竟太脆弱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修补经脉的那股力量已经不能及时修复他被损伤的经脉!在又经过剑气的几轮冲击之后,刘云川的经脉已经隐隐有断裂的趋势,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师傅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中。刘云川立刻按照师傅所言收敛剑气,全身的剧痛马上就得到了缓解,剑气按照师傅所说的路线顺利的运行着并缓缓向丹田汇聚。当剑气全部收敛于丹田的时候,刘云川再控制着剑气进入大小周天的循环,在循环几个周天之后,趋于平稳的剑气已经能够自主循环,不再需要刘云川刻意控制了。

自此,刘云川的剑气算是已经入门了,自主运转的剑气不再向开始那样剧烈的伤害他的经脉。只是剑气流过并不像寻常武林人士的内力,也不像修真人的法力真元,对经脉没有伤害性。意剑门人所练的剑气是极具伤害性的,正是通过对经脉的不断损伤、修补,使经脉不断拓宽、强韧使得意剑门人的成长空间和成长速度都远远超越其他修真门派。也正是剑气对经脉和身体的刺激,使得身体不停的产生剑气,每运行一周天剑气就会更锐利,浑厚一些。这也就是说意剑门人都必须一直处在痛苦之中,所以意志坚强是成为意剑门人最重要的一个要求,当然这种痛苦并不会向初次产生剑气时那样剧烈,并且在到达灵剑期之后就不再有这种痛苦。

按照师傅刚才传授的内视之法,刘云川“看见”自己丹田内浓郁的青铜色剑气以固定的循环线路在体内运行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随着疼痛的逐渐减弱,直到刘云川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疼痛,他才睁开双眼。不但没有预想中的在剧痛之后全身乏力、精神萎靡,反而像是获得了重生一样,精气神都到达了最佳的状态;目力也比以前要远了许多,以前看着模糊的远处事物现在都清晰可见,并且这还是在黑夜之中!目光由远及近刘云川惊讶的发现,原本枯燥的山石在眼中居然有了许多动人的纹理,整个世界更加明艳动人。

刘云川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一边起身一边道:“师傅,我成功了!哎哟!疼死我了。”刚才经脉所受的伤害还没有完全修复,刚站起来牵动经脉,一股钻心的疼痛令刘云川龇牙咧嘴的叫了出来。

罗解愁比刘云川更加激动:“云川,你实在是给我太多惊喜了!只要你继续努力下去,将来你必是意剑门第一人!不过切记不要骄傲,天才的人不计其数,可是真正成功的却不足万分之一。”

刘云川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身后那块他刚才坐着的岩石传出碎裂和掉落的声音。刘云川转身一看,只见岩石已经裂成十余块散落在四周!虽然知道自己成功产生了剑气,但刘云川并不了解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在岩石上坐着就能令岩石四分五裂。

从一个普通人一下子变成了神话传说中可以呼风唤雨,开山裂石的“神仙”中人,刘云川的兴奋可想而知。也亏得刘云川意志坚毅,否则他也许已经像中举的范进一样,失心疯了。

兴奋的刘云川顾不上全身的疼痛,浑身充盈的剑气让他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于是运起师傅刚才教的运功法门,以指为剑,凝聚全身剑气斩向旁边另一块岩石。一道长约一尺,宽为刘云川两指的青铜色剑气随着刘云川的手指落在岩石上。

叮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过后,岩石上只留下了一道不及一厘米深的剑痕。满心以为能够斩断岩石的刘云川,看着只被削破浅浅一层表皮的岩石郁闷不已。这和刘云川想象中的效果差距也太大了。

绕是如此,刘云川很快也顾不上郁闷了,在刘云川以往的认知里,哪个人可以空手释放剑气?哪个人可以把石头斩开一道印痕?以往令刘云川艳羡的古代侠士,神仙侠侣仿佛一下子成了他生活中的人物。不对,应该说刘云川成了神话中的人物。

其实刘云川现在只处于剑修的第一阶段,就能外放剑气并把岩石斩出将近一厘米深的痕迹已经很不错了!意剑门历史上所有的人都只有修炼到达第二阶段之后才能剑气外放。至于刘云川之前为什么能将他坐着的石头四分五裂呢?原因在于刘云川突破境界由无到有凭空产生剑气的时候,释放出来的剑气远远超过现在他的实力,暴虐的剑气在改造刘云川经脉的同时也把他座下的岩石给割裂了。

正当刘云川满脸疑惑的望向罗解愁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师傅一脸震惊的呆立在那。在这之前罗解愁虽然因为刘云川的天资过人而惊喜、诧异过,但都能很快的回过神来。然而这次罗解愁却被深深的震撼了,以至于一时回不过神来。

究竟是什么令罗解愁这样的震撼呢?

原来就在刚才刘云川全力斩出那一剑的时候,罗解愁的剑心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杀意,虽然罗解愁迅速压制住那股可怕的杀意,但他还是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如此中意的徒弟居然会使自己的剑心产生一种害怕、不安和暴虐的情绪。这种复杂的情绪就像一个人面对一个将来会对自己有极大威胁的人,感到恐惧、焦躁,并且想要把这种威胁扼杀在摇篮里面!究竟云川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令自己的剑心产生如此本能的反应呢?

这里要说明一点,剑心并不是由罗解愁控制的,剑心没有思想但却拥有本能也可以说是剑意。就像与神兵产生共鸣一样,剑心虽然是由罗解愁自己淬炼而成,但他只能感受剑心,运用剑心,却不能控制剑的本能,被压抑,被控制的剑心也就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威力。

罗解愁觉得自己需要理清一下思绪,刘云川表现出的异常不止于此,刚才由于自己太过吃惊刘云川的表现而忽略了一些其他的细节。现在想想在刘云川产生出剑气的同时,四周的天地灵气疯狂的向他涌去,速度至少是正常修真人的十倍!而且因为自己没有料到刘云川能够如此快的由无到有、产生剑气,所以自己并没有把能够快速疗伤,修复剑气对经脉造成伤害的仙丹给他,他居然也能安然撑过来!还有以第一阶段的修为居然可以释放剑气!这个新收的徒弟带给罗解愁的震撼,比以前罗解愁所遇到的所有事件给他的震撼都要多、要大!似乎一切的奇迹在刘云川身上都有可能出现,罗解愁不由失笑,暗想:刘云川啊刘云川,你还真是对得起你这么大气的名字,全身上下都有令人震惊的存在!

为了理清自己的思路,独自思考一会,罗解愁对还在为刚才斩出的那一剑没有产生预期中的效果而耿耿于怀的刘云川说道:“你目前功力不够,无法斩开岩石是正常的,至于你原先打坐的那块岩石只是你刚诞生剑气时那股暴发性力量的牺牲品。看看你身上脏得,赶快找个山泉洗洗身子和衣服,回来后师傅有话问你。”

刘云川闻言一看自己衣服不由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来他身上因为洗筋伐髓而产生的污垢使得全身腥臭难闻,又脏又粘,刚才全身疼痛又光顾着练成剑气的兴奋,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现在被师傅一说,转头就跑去找山泉洗澡去了。不跑不要紧,一跑起来刘云川身上的衣服、裤子立刻变成片片碎布飘落在地上,刘云川羞红了脸,想道:对啊,岩石都裂了,衣服又怎么还能完好呢?

罗解愁伸手在左手戒指上一划而过,变戏法似的在右手上多了一套半大小子的衣裤。刘云川接过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的衣服吗?罗解愁道:“你家在我和接引小鬼的气机交锋中已经被毁,但装衣服的柜子正好在我气势笼罩的范围里,所以没有损坏。并且我早已决定要收你为徒,而你父母又已被地府带走。我琢磨着以后就靠我照顾你了,于是就顺手把你的衣裤都放到了我的储物戒指里。”

刘云川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师傅虽然尽量说得很轻松,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师傅对他的关心。父母虽然暂时离开了自己,但自己有了一个这样关心照顾自己的师傅,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除了父母,师傅就是自己世上最亲的长辈了。师傅加上亲如兄弟的三个伙伴,这四个人就是自己在世上最亲密的人了!等到明天一定要让师傅带我回县城里,把郑楚天、公孙文韬和兰月璐叫来,让师傅也收他们为徒,以后就可以和他们一起修炼,一起战斗,一起玩耍,想想也觉得开心。

郑楚天、公孙文韬和兰月璐和刘云川从出生起就在一起长大。四家关系亲密,孩子也就从小玩在一起,刘云川毕竟是孩子心性,自己学了剑修之法当然希望好朋友也能学会。四人中只有兰月璐是女孩,14岁的兰月璐虽然已经开始发育,但是常年生活在一起的伙伴之间有的只是好朋友的感情。

罗解愁伸手抹去刘云川脸上的眼泪,慈爱而又严肃的说道:“男儿流血不流泪,我意剑门个个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要再露出这种小女儿情态。师傅知道你心里感动,师傅也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但是男子汉应该有包容万物的胸襟和气度,感动放心里就行了,只要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就是对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最好的回报,知道了吗?快去洗澡吧,耽误时间了。”

刘云川心里暖烘烘的,对啊,自己还有亲人,还有师傅,还有好朋友,一定要练好功夫,不能再让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了。认真的点点头道:“师傅我知道了。”说完转身寻找山泉洗澡去了。

在大旱中早已干涸的山泉在今天的大雨中又恢复了活力,清澈的水中倒映出刘云川的身影,他这才发现自己长高和强壮了不少。与原来瘦弱矮小的身体相比,现在的刘云川已经有了同龄人身体的标准。

看着刘云川走远,罗解愁细细回忆着从遇到刘云川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想想正午时分还在施法求雨,而现在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强如罗解愁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和天意的飘渺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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