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有必要早点去食堂,以免挤得头破血流。呃,我现在需要去一趟厕所。
厕所里只有一个人,当我进来时,他看了我一眼。我来到小便池边上准备小便,他吹起了口哨。是的,******吹起了口哨。他一边吹一边晃动着身体。于是,我一滴都尿出来。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小便的时候不能受到打搅,要不然我会很难受。而这个家伙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混账口哨严重影响了我。我尽量使身体放松,我试着想些其它的与口哨无关的事。啊,老天爷,我越想我就越紧张。我完全没有尿意了。是的,这极其令人扫兴。就像你在做爱到一半的时候被浇了一身******冷水。我握“小弟弟”的手开始冒汗。我在异常激动时手心总是冒汗,像浸了水一样。
“喂,你不要再吹了!”我一边说一边提上裤子,以便应对意料之外的事。
“为什么?”他转过身。嘿,他的“小弟弟”像混账豆芽一样。
“没有为什么。请你******不要再吹了——”
“影响到你了吗?”他说。
“是的,我一滴都没有尿出来。你******一直在吹。”我原本不想说这么多话,我只想一拳把他的混账门牙打在小便池上。我只是这样想,其实我并没有这么做。我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怕一时兴起把他打残了,二是我不想惹事,确切地说我有点胆小。我一直都******很胆小。我在跟他说话时,我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睛是最可怕的东西。我只能用一时的气势压倒他,让他屈服。
“我吹怎么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吹,我喜欢这样吹!”他也提上裤子,并向我靠近。显然,这是一种挑衅。但我又无能为力。
“你应该选择其它地方吹,而不是在这混账厕所。你可以换些花样。还有就是,你吹得很恶心!”
我的脑袋抬得高高的,以便掠过他的那双眼睛,这样我就可以装作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但,我的双腿开始不自主地打颤,像抽了筯一样。我怕得要死。我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混账木头人。
“你小子想挨揍吗?”他上前一步,他完全可以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一拳,打在我的下巴上。因为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嘿,你想揍我吗?”我笑道,但我的声音已经酸到了极点,“你******敢吗?你敢揍我吗?”
紧接着,他一拳打在我的左脸上,我几乎连躲都躲。我一个趔趄向左倒了下去,右手正好按住一垞屎。不知是哪个婊子养的没有冲厕。我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脑袋眩晕,脸上火辣辣地疼。好一会儿我才勉强站起来。你难想像我是多么的愤怒,我完全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只胆小如鼠的雄狮。我只能大声嚷嚷一些混账恶棍之类的话而不敢还手。我狼狈至极,嘴角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衣领。我幻想自己架着一把机关枪,身上缠满子弹袋,我用冷水浇了浇自己的脑袋,然后把脸抹的都是血,以便让自己变得凶神恶煞,我冲出房间,把枪口对准他的混账肚子猛烈开火,然后******倒在血泊中,最后我用一颗子弹结束了他的性命。这也许很残忍。但如果一个混蛋对准你的左脸猛击,打得你直流血,你会是什么感受。你会像我一样失去理智的。至少,他没有把我打成脑震荡。
当我捂着半边脸走出厕所时,那个肇事者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现在,我彻底没有了尿意。我发誓,下次再让我遇见他,比如在厕所里吹混账口哨什么的,我一定会让他好看。我完全有必要先下手为强,当他打算吹出声音时。我要用右拳——我的右拳一直很有力量——把他的混账门牙之类的全部打出来。我发誓我会这么做。
这天的晚自习结束之后,我没有立即回宿舍,我在写一篇实验报告。我最喜欢写实验报告,因为你几乎不用动什么脑筋,你只要按照实验指导书上的内容抄写一遍就行了。不过这有点累人。完全是一种体力活。我一边写一边想着今天的实验课。因为在实验课上我遇到一件事,就是我在实验器材上看到一个男人的那玩意儿。那图画被画在电压表上一个最隐蔽的地方,是一个无聊透顶的流氓用黑色水笔画上去的。******画得栩栩如生。下面还有一行字,“啊,啊,男人的家伙。耶,去****妈的。”这的确让人很难受。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你在校园的其它地方,你会发现有许多东西都被人画过。从厕所的墙壁上你能知道某个人叫“火车头”,在课桌上你能看到许多数字或文字之类的。这些东西不会让你的心情好到哪去。当我看到这个东西时,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我不知道这个狗杂种为什么要拿实验器材开玩笑。我本来是可以好好地做实验的,并用一些导线连接一个电路。我几乎每天都在干这种活,难免会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但问题是,就在你心烦意乱的时候,你碰巧在你使用的东西上面,比如电压表,发现了这种玩意儿。我的确是难受得要死。每天会有一些学生使用这些电压表、电阻器之类的。他们一定会发现。特别是姑娘们,她们的好奇心很强,或许她们对此颇有经验。
教室里很安静。现在差不多已到了夜里九点半了。嗯,教学楼已经关灯了。但我还没有下楼。我在找我的笔帽。它“呯”的一下就飞走了。我找不到它了。我感觉到它就在我附近。教室里很黑,我借助手机屏幕的亮光在地面寻找,但一无所获。我下楼时,由于楼道太黑,我险些失足滚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下走。我感觉这楼梯一下子变长了。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极其急促。到二楼时,远处的路灯投射到这里,但只能照到我的上半身,而脚下的阶梯一片漆黑。“噔,噔,噔……”我故意把脚步的声音放大,因为我想让自己放松。在此之前,我一直很紧张,我怕自己永远走不出这漆黑的楼梯。你知道,我是在自己吓自己。如果哪门个混蛋搞一个恶作剧来吓唬我的话,我发誓我会从旁边的窗户跳下去,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我不管我是否会摔断自己的胳膊等之类的东西,或者把鼻子、嘴巴、脑袋什么的摔得到处是血。
来到路灯下时,我突然想到我在学校电影院看过的一个恐怖片。里面讲的是美国的一艘航天飞机在某个星系被怪物袭击的故事。嗯,美国佬最喜欢拍这种片子,好像他们总是被******什么怪物袭击似的。有意思的是,怪物们把宇航员当成美味了。哦,它们可能没品尝过人肉之类的东西,必竟是在遥远的外太空。怪物们的味口很好。整部片子,你几乎看不到某头怪物由于食物的问题而消化不良。还有一点就是,它们四肢发达,智商很高。它们会利用自己的一些小聪明把人类赶尽杀绝。仅这一点,你不得不佩服。你没有必要看它们进食的样子。是的,恶心至极,偶尔会让人反胃。你最好不要像某些家伙一边啃方便面一边看此类电影。在两个小时的放映中,我总是不大舒服。我的胃下面的某些地方一直隐隐作痛。可能是肺在作怪。我不知道肺在胃的上面还是在下面,可能是下面。是的,当时我确实是想不起来了。那些混账怪物从他们肚子里掏出诸如肠子、胃、肺粘之类的东西时,有许多在座的姑娘都尖叫起来。哦,她们比那些怪物更可怕。我说的是实话。
呃,我感觉我的后脑勺有点凉。好像有人在往里面吹凉风。可能是风。一阵又一阵的。我站住,回头看时没有一个人,环顾四周,也仅仅我一人。周围很亮,路灯一直亮到明天凌晨。我的心开始加速跳了。周围静得可怕。还要就是,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就在此时,你才能感觉到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了。
有时你会在一个地方感到很恐惧,无论周围多么漆黑,或一点儿都不漆黑,但你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就是这么一个鬼地方让你心惊胆战,而你又无法确定它的具体位置,可能是某个拐角,某个胡同,某个旮旯等等。它随时都会让你感到害怕。是的,我就有这种感觉。每当我害怕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我,并时不时地往我后脑勺里吹凉风。我的心会每分钟跳******几万次。跟你值得一提的是,我曾去过一个坟场。那里差不多有无数座大大小小的坟。几乎每天都会有死了的人被埋在这里,也有人来这里烧纸,祭奠那些已变成骨头架子的老家伙们。你猜他们会变成鬼魂之类的东西,在坟场的周围像风一样飘来飘去。而我一点儿不害怕。我从一个坟头跳到另一个坟头。这很有意思。我是说在一些恐怖的地方,比如老坟地,不一定会让人害怕,反而会很意思,就像你感到害怕而不需要其它的混账理由一样。这的确******不需要任何理由。
然而就在此时,在这亮如白昼的混账路灯下面,我脑海深处各种恐怖的画面一一显现出来。它们好像就在我周围。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像走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我要唱一首歌,因为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该唱些什么才能缓解心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