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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魂飞魄散

跟在身后的剑魔看见了也加快了步伐,和她们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我看你们能撑多久。”剑魔戏谑地笑了,他举起右手一个响指……

“哇……”琳和瑶同时吐出口黑血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剑魔!”倩愤恨地转头。

“千万……别停。”琳在倩的扶持下艰难地站起来说,“快到家了,就快到了……”

三个人互相扶持着,艰难地朝摩罗村的方向跑去。

“他不会让我们活着到家的……”瑶哭了,“他会一点一点将我们折磨死在这路上,我们根本没希望的!”

“那也要向前跑……”琳说,“因为只要跑,就能有一丝希望……如果不跑,必死无疑。”

“琳,你不是不怕死的么?”瑶问。

“我怕。”琳说,“是个人都怕……只是在大仁大义面前……死又显得有多么不重要啊……”

三个人踉踉跄跄朝前跑着,虽然脚步不稳,但她们的心都是坚定的。

三侠气喘吁吁地往前跑着,可是前方除了荒草地还是荒草地,家的距离好长好长,回家的时间好久好久。

“我看不到家,我跑不动了……”瑶哭了,“就死在这儿吧!就这样吧!”

“胡说……”琳跑得半只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们……绝对不能……放弃……放弃希望……”

就在这时,剑魔飞速追了上来,挡在三个人面前。

三个人停下脚步望着他。

“我玩儿累了。”剑魔望着她们说,“该结束了。”

三个人望着他。

“就这样吧。这几天和你们相处得很愉快。”剑魔说着伸出手指来停在半空。

三个人望着他。

“没有什么话要说么?”剑魔问。

三个人望着他。

“好。”剑魔手指一动,三个响指打了出来。

刹那间,三侠纷纷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来,就连鼻孔也开始往外流血。三个人没有支撑多久,齐刷刷倒在了荒草地上,断了气。

剑魔走上前来,探了探三个人的鼻息。

“曝尸荒野吧。”剑魔说完转身便走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三侠的身体倒在荒草地上,胸已经没有了一丝起伏……

无边的黑暗……身体顿时变得轻盈了……上升……上升……飘起来了……四周变得安静而又祥和……巨大的孤独感包围了全身……自己飘在半空中看到了躺在草地上的身体……丑陋,肮脏,没有生气……这时……四周忽然传来美妙的声音……不知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仿佛在召唤她们……而后一道温和的光出现在面前……那光芒好像在向她们招手……来这儿呀……来这儿呀……来了这里就安详了……就幸福了……就没有烦恼了……就不用饿肚子了……那道光渐渐变得强烈起来……三个人也距离那道光越飘越近……而后三个人手拉着手……幸福地被那道光吸进了另一个世界……兴许在那个世界……还能见到她们天天谩骂的老天呢……

天明了,太阳一点点升起来。又是一个大晴天。荒草地上也铺了一层甜甜的露水。

一个身材滚圆滚圆,穿着红袄的女孩唱着歌走过来。阳光慢慢照在了她黢黑的脸上。

是圆!

她拉着一车的生姜快乐地走在荒草地上,她要早早去集市上卖姜了。

突然,前面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映入了圆的眼帘。

圆放下拉杆车跑过去,立马惊叫了一声!

“这不是三侠嘛!”圆急慌慌地蹲下来摸了摸倩的脉搏。

根本就不用摸了,三侠的身体都僵硬冰冷了。

圆的眼圈立马红了:“来人呐!救命啊!”

可是这荒无人烟的荒草地,又是大清早的,哪里会有人。

圆急了,她跑过去将车拉过来,把满满一车的生姜全都倒在了地上。而后她吃力地搬起了地上的瑶,将她搬到了车上。

呼哧呼哧干了半天,肚子里的早饭早就消耗没了,圆终于将三侠全都搬上了车。而后她马不停蹄地拉着车便向着摩罗村的方向狂奔而去。

摩罗村。

阿楠一夜没睡好,清早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切菜不小心又把手弄破了。

“邪门了。”阿楠放下菜刀连早饭都放弃做了,“怎么一直感觉怪怪的……”

说着她走出房门望着天上灿烂的太阳。阳光真好,微风和煦,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多美好的一个上午。

但总觉得哪儿不对。

阿楠不再乱想,她摇了摇头,将自家的米酒搬了出来。

“在屋子周围洒点儿酒驱驱邪。”阿楠自顾自说着拿出了舀子。

就在这时候,圆已经拉着车狂奔到了村口。一进入摩罗村村口她便杀猪似的大喊起来。

“快来救人呐……快来救救我们的救命恩人呐!”圆拉着车扬起阵阵尘土,她卖力狂奔着,因为惯性的原因整个身子被朝前跑的车给带了起来。

村子里的人全都走出了家门,他们跟着一路狂奔的圆,来到了阿楠的家门口。

“阿楠妈妈,阿楠妈妈!”圆连滚带爬地跑到正在准备洒酒的阿楠面前,“快救救你的女儿,她们……她们!”

阿楠听到后扔掉了舀子便冲到拉着面前。三侠僵硬地躺在车里,浑身是血。

“闺女啊……”阿楠哭着用双手抚摸三个人冰冷的脸颊,一心想着把她们给暖回来,“闺女,这是咋的啦闺女!”

村子里的人看到死去的三侠后纷纷骚动起来。

“阿楠嫂,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人群中有个声音说。人群发出了啧啧的叹息声。

“死了好可惜,毕竟是于我们村子有恩的人。”

“兴许她们根本就没杀人,是被剑魔冤枉的。”

“她们的死都是因为我们吧。”

“她们是跟剑魔战败了被杀的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剑魔报仇?”

“算了吧,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能震撼的了他么?可惜了这三个闺女……”

“你们这群人……”阿楠哭着说,“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在人死了,听不到了,才开始说这些后悔的话?你们让这三个孩子死不瞑目啊!”说着阿楠大哭起来。

哭声和骚动声惊动了老村长,他拄着拐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三个孩子。”老村长伸过手摸了摸了三个人的脸颊和脖颈,“昨儿日落之前就断气了。”老村长在这方面有经验,“没救了……”

“啊……”阿楠不认,她大张着嘴巴跑到院子里拿起了舀子,而后将自己酿的一整坛子米酒搬了过来,眼泪扑扑地流。

“阿楠,你这是要做啥?”老村长问,村民们也不解地望着她。

“救我的三个闺女。”阿楠擦干了眼泪,打开酒坛的盖子舀出了一瓢酒,哗啦啦地洒在了三侠的身上,“自家酿的米酒,能消毒,能治病,能驱寒,能散热。”阿楠说,“我相信它也能让人起死回生。”

老村长和乡亲们听到后都纷纷低下了头,默默地擦起眼泪来。

阿楠又一次舀起一瓢酒来哗啦啦地洒在三侠的身上。在一旁的圆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一跺脚走过去,又找了一个舀子,和阿楠一起从坛子里舀出酒来,哗啦啦地洒在三侠身上。

“你们醒醒啊……醒醒啊!”圆一边洒一边哭着说,“不要让你们娘亲伤心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们醒醒啊,醒过来看看你们娘亲现在都难受成什么样子了……”圆哭着又将一瓢酒洒在她们身上,“我求求老天,我求求老天!”圆扔掉了舀子跪在地上冲着太阳,“我求求你救救她们,老天爷,你要让好人有好报啊,救救她们三个人吧……阿楠妈妈都伤心死了……阿楠妈妈不能再难受了……老天爷……”圆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

乡亲们在圆的带动下也纷纷跪在了地上,一下一下地磕起了响头。

“老天爷,十九年前我们村子遭遇强盗烧杀抢掠。若不是您开眼天降这三团烈火,我们也不可能活到今日。老天爷,这三侠如今为我们而死,我们不甘心呐……如果可以,我们愿意用我们的命,来换这三侠的命,求老天爷开开眼!”村长带头说着,一村子的人全都聚集在阿楠的家门口,跪在地上冲着天上的太阳,一下一下磕着头,咚咚作响,很多人都将脑袋磕出了血来。

就在这时,打远方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

那道士站在这一村子的人面前,将手握成桶状放在了嘴巴面前。

“咳咳!”

“咳咳!”

那个道士挺滑稽地咳嗽了一声。

众人纷纷抬起头来望着他。

“你们……”那道士挠了挠后脑勺说,“你们求老天爷办事,干嘛跪拜那太阳神呢?”

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站起来,面面相觑。

“天之博大宽广,就连太阳神都被天收入其中。”那道士摇头晃脑地说,“你们一口一个老天爷,却都齐刷刷地跪向区区的一个太阳。这不合道理吧……”

“天这么大,这么宽,你让我们朝哪儿跪,往哪儿求?”一个汉子说,“这天上的太阳,不就是老天爷的一只眼么?”

那道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他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就像个疯子似的。直到他笑到众人捏紧了拳头想冲上去揍他的时候,他才止住了笑。

“为什么说太阳是老天爷的眼睛呢?”道士憋着笑问。

“老天爷有两只眼,白天一只,黑天一只。白天的眼睛就是太阳,黑天的眼睛就是月亮。一年四季昼夜交替,老天就是这样不停歇地观望着我们人世间。”村长说。

“那老天爷可真够累的,连喝点儿小酒唱个小曲的时间都没有。”道士笑着。

“你到底是谁啊?”一个年轻人发话了,“穷酸道士一个,没事别在这儿添乱,我们还要向天乞求呢!”

“如果我说我能将这三个人救活……”道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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